
在历史洪流中,找寻祖国沧桑巨变的见证者和参与者,感受他们退伍不褪色、继续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的本真生活。这些有力量的故事既独属于他们个人,也属于这个伟大的时代,是以为记。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凤凰网历史联合小糊涂仙酒业发起致敬老兵系列专题节目,我们在寻访,也愿意听你说。
文/尹晔君
美帝飞机的一次又一次突袭,却给我们松懈的思想敲响警钟。引起了部队各级首长的重视,支队要求部队全体指战员务必提高警惕,重视防空,尽早尽快的因地制宜的修筑防空工事。
说起防空工事,其实刚开始时是很简单的,就是我们以往从电影上看到的那种战壕,我们叫它防空沟。我们接到指示后,立即着手防空沟的构筑。按照就近、方便、能防的要求,我们从住房右门的上方,约10多米的山坡上往山上开挖。一般情况下,防空沟挖1.5米左右深,1米左右宽。我们挖防空沟大都是利用休息时间进行的,如中午午睡时间,晚饭后的活动时间,星期天休息时间等。尽管山体是风化石,但在狭小的空间也是不好施展的,所以,挖起来还是很费劲的。我们那时,只要是休息,大家不用提醒,就很自觉地扛起铁镐和铁锨去挖防空沟。越往下挖,风化石就越硬,年轻的我们,又都是来自农村,再硬也不怕。尽管大家的双手都磨得满是血泡,不注意弄破了再去挥镐弄锨时,就会钻心的痛,当时还没有创可贴之类的东西,其实大家也没太放在心上,也不去找卫生员包扎,继续坚持干。晚上干时,我们就利用月光,没有月亮时就点马灯(当时在越南,又没有电,加之部队住的比较分散,所以,基本上是用马灯。后来,对稍集中一些的连队由自己发电,但一天大约3个小时左右,为了防空,必须严格实行灯火管制)。干起来就只穿一条短裤,人人争先恐后,个个挥汗如雨。大家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铁镐砸向土石,汗水和着泥土,一镐一锨,一锨一镐的不停的干着。张运海(湖北汉川人,1964年参军,担任过副班长、班长,1973年退伍)、卞书宽(江苏盐城人,1964年参军,担任过副班长、班长,1970年退伍)、潘洪波(江苏盐城人,1964年参军,1971年退伍)、刘又树(湖北汉川人,1964年参军,担任过副班长,1973年退伍)、金克忠(金克忠,北京通县人,1964年参军,1969年退伍)、谢国启(谢国启,北京密云县人,1964年参军,先后担任过副班长、班长、副排长、排长、后勤处助理员,八十年代初期转业)、张家泰(山东新泰人,解放战争时期参军,后改为军工,1969年转到地方)等战友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干的最卖力的几位。正是有他们的努力,我们的防空沟很快就挖好了。
初期的防空沟是以排为单位挖掘的,普遍比较短小。随着美帝的狂轰滥炸的不断升级,各自为阵的防空沟不适应了,一旦遇到敌机袭击,不利于人员转移。所以,中队长长、指导员动员全中队再加一把劲,把中队防空沟联成一体,串成一条整体的防空沟。经过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不久,一条长约一公里左右,纵横交错,弯弯曲曲,时上时下的防空沟就联在一起了,这样,活动空间增大,安全保障增强。 其实,我们做好防空工作,虽然是为了保存自己,其实是更好地完成施工任务。因此,我们防空构筑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我们挖的防空沟,是防不了美帝的大炸弹的,只是为了防其子母炸弹(当时的子母炸弹不是今天针对地面装甲车的那种炸弹,而是针对战斗人员的。平时我们都称其子母炸弹为菠萝弹或钢珠弹,故名思意,子母炸弹就是由母弹、子弹组成的,一个大母炸弹里装上几十上百个子弹,子弹像菠萝大小,所以,我们叫它菠萝弹。当飞机把母弹投出后,在空中母弹会自动打开,里面的子弹就散开,同时旋转着下降,到离地面几米高时,子弹也自动炸开,子弹里装有几千颗像自行车上的钢珠,所以,我们又称其钢珠弹。它的钢珠就成网状形的射向地面,如在空中爆炸不了的,它会落地时触地爆炸,每个菠萝弹杀伤面积为半径6---9米,杀伤有生力量,当钢珠打中人体,就会旋转着往身体里钻。一个母弹其威力较大,可对宽200米,长约1000米的范围里的有生力量具有杀伤力)对人员的伤害。
为了防止菠萝弹在防空沟上空爆炸或掉到防空沟里,我们又在防空沟里挖猫耳洞,这样,防空时不仅进防空沟,还进猫耳洞,更可减少伤亡,即使菠萝弹掉进沟里,只要不对着猫耳洞就无伤害。以后,我们又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在猫耳洞里再挖个拐弯,这样就可以完全避免菠萝弹的危险了。随着时间的推进,我们排的防空系统也越来越完备。为了防大炸弹,我们排又在靠水井旁挖掘了一个大防洞,可以进好几十人呢。为了防空,我们在住房边,在路边,在水井旁,在厕所旁......只要我们能活动到的地方,都挖了猫耳洞,以防万一。战争的残酷事实告诉我们,从战争中学习战争,是我们战胜敌人的重要方法。因此,我们不断改进的防空工事,较好地适应了当时严酷环境,为我们保存自己、减少伤亡,更加有力地与敌人较量发挥了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