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提名新防长，为何选中了国务卿的同学？

▲马克·埃斯珀。图源：纽约时报

八名部长级阁员离职后，特朗普7月15日又提名了第九位部长。

马克·埃斯珀，有可能填补空缺了7个月的美国国防部长职位，成为马蒂斯的接班人。

这个提名其实就是补空。一个月以前，毫无军队生涯背景的前波音高管沙纳汉还是第一人选，但沙纳汉因家暴传闻，以“需要照顾家庭”为由退出了，这给埃斯珀腾出了位置。

马蒂斯不惮在阿富汗杀人，沙纳汉擅长替政府买军备。马克·埃斯珀又是凭着什么特质得到特朗普青睐？

横跨军政商三界的顶尖说客

从职业背景看，埃斯珀是马蒂斯和沙纳汉的综合体。

他从西点军校毕业，在校期间曾获得过勋章，毕业后在弗吉尼亚国民警卫队服役，之后又参加过海湾战争。这是一份完整的军队背景履历。其中，亲历海湾战争的胜利足以成为埃斯珀变身为鹰派的培养基。

退役后，埃斯珀到了国会山，担任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和参议院政府事务委员会共和党参议员的立法顾问，由此熟悉了国会的游戏规则，为他的再次转行积累了资源。

从2010年起，埃斯珀担任美国第三大国防承包商雷神公司的政府关系副总裁。这个工作他干了7年，而且业绩突出。美国媒体评价他是“雷神公司的顶尖说客”。

2017年，埃斯珀被特朗普看中，成为陆军部长。他建立了陆军期货司令部，以对冲陆军购买武器时会产生的溢价。他在美军营房建设上的工作也得到了夸奖。这表明，在政府的军事生意上，埃斯珀确实是专业的。

不过，专业向来不是特朗普用人的首要考量。2016年时，特朗普曾承诺要建立顶尖的专业团队，但他的团队显然不够格。团队成员要么身陷道德和法律困境，要么缺乏政治才能。人们发现，特朗普最看中的，是对方是不是圈内人。

埃斯珀的同学兼好友大卫·厄班曾是特朗普的竞选顾问，国务卿蓬佩奥也是他同学。所以美国的政治观察者认定，埃斯珀就是特朗普的圈内人。

▲国务卿蓬佩奥。图源：美国驻华大使馆

任命无悬念但有后遗症

鉴于埃斯珀拥有专业的跨界形象，外界普遍认为参议院的听证程序只是走个过场，但他仍有两道门槛要过。

首先是他与雷神公司交往过密的问题。雷神公司出产鼎鼎大名的爱国者导弹，这被认为是能改变地缘政治格局的产品。土耳其刚刚购买了俄制S400导弹，这是爱国者导弹的竞品。民主党一些人担心，假如埃斯珀当了防长，可能会因为他与雷神的关系，在处理美土等关系上举止失措。

民主党参议员、宣布参加总统初选的伊丽莎白·沃伦，为此在上周专门给埃斯珀发了一封信，直接了当地请埃斯珀自己评估一下，是否适合担任国防部长。

沃伦认为，假如埃斯珀当防长，必须采取一些“额外措施”。在2017年埃斯珀当陆军部长时，曾经表示过将与雷神切割，但没有谁当真。毕竟陆军部长不能和国防部长相比。

现在，民主党有没有能力提出个“埃斯珀条款”，是埃斯珀出任国防部长的第一个不确定因素。这个条款，就是沃伦正在推动的“反腐败和公共廉正法案”，目标是关闭五角大楼与国防工业之间的“旋转门”。

埃斯珀面临的第二道门槛是美国《联邦职位空缺改革法》。根据此法，在得到正式任命前，政府高官的位置顺序和实际权力不得改变。但特朗普的许多任命逾越了该法。办法就是任命代理。美国国防部长一年三换，沙纳汉和埃斯珀都是靠代理接近防长职位的。

这种人事把戏，没人当真也就算了。但如果有人当真，未来也是个事。

但就现在来看，鉴于共和党在参议院有多数地位，埃斯珀的任命没有悬念。

内部权斗大于外部挑战

目前摆在美国国防部长案头的事情不少。伊核、土耳其购买俄制装备后与美国疏远、与北约的关系、销售台湾地区武器、边境巡逻等等，都需要梳理。

对于这些要务，埃斯珀在近一个月的代理防长位置上，基本采取的是亦步亦趋的做法。特朗普说什么他就说什么，特朗普收回了什么话他就改什么话。

事实上鉴于这些安全事务的复杂延展性，也不是埃斯珀说了算的。

对埃斯珀来说，或许真正的麻烦是内部权斗问题。

沙纳汉代理国防部长期间，就与美国老鹰派、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博尔顿就权限问题产生过不快。结果是，博尔顿成功地介入了美国国防部的事务，并遭到了外界批评。

一种观点认为，特朗普选择埃斯珀，就是为了对抗博尔顿到处肆无忌惮地为政府部门代言，让过于强硬的博尔顿能够跟得上总统的灵活步伐。果真如此，埃斯珀的日子还好过一些，否则，新一轮权斗势将不可避免。

还有消息认为，蓬佩奥是埃斯珀2017年以来一路提升的伯乐。但蓬佩奥的政治前景并不稳当，若其政治生涯结束，埃斯珀或许将失去一个有力的内阁外援，这可能影响到他的国防部长任期。

当然，所有的决定权都在特朗普手里。蓬佩奥也好，埃斯珀也罢，都如同是特朗普权力游戏桌上的锡兵，随着其意愿和形势摆放。作为深谙华盛顿政治游戏的人，埃斯珀对此肯定心知肚明。

□徐立凡（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