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遇《性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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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遇《性史》

吴兴文

牯岭街搬迁前一年我去过那里,没想到二十几年后,住家搬到妙章书店对面的巷弄,只能说万般都是缘份。可惜的是,光华商场如今也奄奄一息,有识者都在温罗汀另起炉灶,或沙龙、或资源回收,展现另一种发展模式。

逛光华商场期间,最好玩的是,买到一本封面全黑的小册子,上面有一行反白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原来这本就是张竞生的《性史》。为何以如此猥琐的姿态出现,真是令人不解。只能说那个时代有百般禁忌,能让它以这种面貌流传,已经是法外施恩。

张竞生于1920年代留学巴黎。彼时法兰西有一股特别的氛围,即情感满天飞,满地融溢磅礡的性感。坐在电车上好似有一股热烈的气氛,如水蒸气一样的围绕。巴黎满脸堆着俏,一团尽是娇,星期六夜晚或周日早晨,一群打扮得如花似锦的普通家庭的少女们,都喜欢在拉丁区大街上徜徉散步,专在等待青年男子猎艳者的调情、玩耍、消遣。影响了日后他对情爱的观念。

三十一岁那年,他通过《关于卢梭古代教育起源理论之探讨》论文答辩,获得里昂大学文学院哲学博士学位,是潮州地区获此学位的第一人。至此,在卢梭天赋自由与崇尚自然的精神覆盖下,张竞生成为一个理想家、狂飙者与激情派。

回国后,应学界领袖蔡元培聘任为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主讲美学。1923年,在《晨报副刊》发起中国第一次爱情大辩论,鲁迅、梁启超、周作人、许广平等均参与讨论,结果促成他与褚松雪,鲁迅与许广平的相知相识。

两年后的年底,在《京报副刊》发出征集性史的广告“一个寒假的最好消遣法——代‘优种社’同人启事”:“尚望作者把自己的《性史》写得有色彩,有光芒,有诗家的滋味;有小说一样的兴趣与传奇一般的动人。但事情当求事实不可杜撰,因这是科学研究。”事后证明,第二集中:映青《春风初度玉门关》,与沦殿《佳境:我们的性交经历》,均有抄袭的嫌疑。

总之,张竞生在当时已知《性史》所犯的错误。但因社会上的责骂与禁止,使他无法纠正自己的错误。后来到上海开美的书店,译介霭理斯的学说,至于霭理斯的《性心理学研究》所附的性史,与中国人的性史,再也不敢介绍。而且已经太迟,性学与淫书已经被人们混为一谈。

在第一集初版一千本,把稿费分给七位作者,就把第二集的稿件收回,退掉一千大洋的定金,不敢再出版了。只有第一集才是他主编,以后出版的,都是假他的名字,价钱奇贵。他发出特别启事,如《性史》各集及《性艺》等书,完全与他无关。

假如当时,张竞生先翻译霭理斯的著作,然后做个案研究,并不急于《性史》般的个案推广,也许他会成为中国的金赛博士。斯人已逝,历史不可能重来,我们只能说他生不逢时。留下1980年代,我对《性史》的青春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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