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话剧第一戏”《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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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话剧第一戏”《雷雨》

“当年海上惊《雷雨》”,这是上世纪三十年代茅盾先生对话剧《雷雨》在中国上演引起的巨大轰动所给予的一句描述。1933年,年仅23岁的青年曹禺,以“一声惊雷”炸响了文坛,用“倾盆大雨”涤荡着污浊,为当时的社会和人们的心灵都带来了深刻的洗礼。

如今,近八十年过去了,这部被称为“中国第一戏”的中国话剧奠基之作,依然还在被全中国各个剧团、各种阵容不断演出着,甚至被几十个外国剧团以不同语言搬上国际舞台。它还被作为中国话剧的代名词,常常出现在当今各种文艺作品中,孟京辉导演的《两只狗的生活意见》、陈道明主演的《喜剧的忧伤》等话剧,都忍不住要借助《雷雨》的经典片段和台词,来达到一种和台下观众心照不宣的强烈效果;张艺谋导演的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更是直接借鉴了《雷雨》的故事和人物关系——足见其对后世影响之深。真可谓“《雷雨》依然润今朝”,它至今还在滋润着中国文学艺术的土壤。

对于北京人艺来说,《雷雨》的意义更是不同凡响。它不仅是北京人艺从建院之初就久演不衰的经典之作,更是北京人艺首任院长曹禺先生最负盛名的代表作。

《雷雨》的魅力究竟何在?那个浓缩了一个时代黑暗、隐藏着两个家庭秘密、压抑着两代人情感的悲剧故事,似乎已经伴随旧的时代离我们远去,但曹禺当年怀着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种情感的迫切的需要”和“一种悲悯的心情”创作出的人物,以及他们强烈的爱恨情仇,至今还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还在打动今日观众的心。 看来,正如曹禺先生所言:“我喜欢写人。我感到人是多么需要理解,又多么难以理解。没有一个文学家敢说‘我把人说清楚了’。”也正如流传于北京人艺的一句名言“不会演戏的演戏,会演戏的演人”。《雷雨》超越时代的经典魅力,在于它写的是人;而演员的表演是否成功,也在于是否演活了人。

这也许正是“演不够的《雷雨》”和“说不尽的曹禺”留给人艺、留给后世最重要的启示吧。

走进北京人艺戏剧博物馆的人物厅,一眼就能看到曹禺先生的书房。在这个简朴的小房间里,原封不动的呈现着曹禺先生当年书房中的所有摆设。满满摆放在书柜里的书,已经多得堆到了书架顶部;书桌上的一盏老式台灯,还在幽幽照射着满桌的文稿,还有一副随意放在案头的眼镜,好像先生只是临时出个门,随时都可能回来伏案创作;茶几上的几个茶杯和两旁的老藤椅,似乎也还在等待着来找老院长谈创作的艺术家们。墙上的曹禺生平简介旁边,陈设着一张曹禺的手迹,上面写着:“我喜欢写人。我爱人,我写出我认为英雄的可喜的人物。我也恨人,我写过卑微、琐碎的小人。我感到人是多么需要理解,又多么难以理解。没有一个文学家敢说‘我把人说清楚了’。”这一段简单的话,也许是曹禺一辈子的创作心得与追求。

有学者说:“20世纪中国百年话剧史上,称得起经典剧目代表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上半叶的《雷雨》,一个是下半叶的《茶馆》。”然而,《雷雨》与《茶馆》有诸多不同之处。其中之一,便是《茶馆》对导演、演员的要求极高,至今除了北京人艺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剧团敢演。而《雷雨》,却似乎任何一个中国剧团,甚至学生剧社都会将其作为必排剧目,并且也是被海外排演次数最多的中国话剧剧本。

《雷雨》的故事,是自面世之日起就被津津乐道的。甚至连著名作家王蒙“缠足的、基本不识字的外祖母”,都能对戏中人物如数家珍,“在我七岁时就向我介绍过戏里的人物,她说鲁大海是一个‘匪类’,而蘩漪是一个‘疯子’。”

究其雅俗共赏、常演不衰、至今地位无与伦比的原因,曾经看过无数次《雷雨》、甚至能背诵其中台词的王蒙,当年在《永远的雷雨》一文中评价道:“《雷雨》可说是通俗的经典与经典的通俗。”并认为,在这一点上,可与莎士比亚、狄更斯相提并论。

《雷雨》的经典性毋庸置疑,论著颇多,而它也确实非常符合一个充满爱恨情仇的通俗戏的要求,两个家庭八个人物在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故事,牵扯出了所有人之间的种种恩恩怨怨,用王蒙先生的话来说,“乱伦、三角、暴力、死而又生、冤冤相报、天谴与怨天、跪下起誓、各色人物特别是痞子疯子的均衡配置、命运感与沧桑感、巧合、悬念、特别是各种功亏一篑、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寸劲儿’,都用得很足很满。”悲剧潜伏在每一句台词、每一处伏笔之中,家庭的秘密,身世的秘密,所有的一切在一个雷雨夜爆发;有罪的、无辜的人一起走向毁灭——倾盆暴雨般狂飙恣肆的情感,具有无比强烈的震撼力。

这一幕人生大悲剧,还有一种诗意之美。这不单单源自剧本文辞的优美,许多段落被人们反复背诵;也不仅得自剧中人物诗意的性格;而是剧中所有一切,包括舞台提示、角色分析,共同凝聚而成的一种诗化的气质和品位。

《雷雨》是23岁曹禺的天才之作。即便有人称其对西方戏剧有所借鉴和模仿,但却无人能否定其人物和精神的原创性。剧中的八个人物,哪一个不是中国特定时代下的产物?而剧中哪一处情绪,不是源自作者在《雷雨》自序中所写到的发自内心的“一种情感的迫切的需要”,“一种悲悯的心情”?

台前幕后

夏淳

北京人艺《雷雨》导演

少年时代

就为《雷雨》着迷

和焦菊隐、欧阳山尊、梅阡并称为老人艺“四大导演”的夏淳导演,高中一年级时读到发表在1934年《文学季刊》上的曹禺剧本《雷雨》。他当时一口气读完还爱不释手,简直就像是发现了一座宝山。他后来回忆道:“这个剧本,在我当时这样一个少年学生的心灵上所产生的震动是如此之大,这个剧本中所反映的生活与人物,跟自己的家庭生活和我接触过的人物太相似了,这样的悲剧我所听到的何止一两个?”1935年,中国旅行剧团到北平演《雷雨》,夏淳就像害了相思病一样一定要去看,但国民党当局禁演了这个戏。后来《雷雨》在天津演出时,夏淳苦苦哀求祖母带他去天津看戏,声称如果不让他去就不参加学校期考,祖母才开大恩准许他去看戏。《雷雨》的演出给夏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激动不已,兴奋异常,还流了不少眼泪,也对他今后从事戏剧工作产生了很大影响。后来夏淳担任了北京人艺《雷雨》导演,并多次重排该剧,他要求于是之、朱琳、吕恩等剧中演员写创作日记,还要给人物写自传,不仅为该剧的成功演出打下了坚实基础,也留下了大量珍贵的文字资料。

顾威

《雷雨》复排导演、周朴园表演者

因为《雷雨》

走上戏剧道路

北京人艺著名导演、演员顾威,也是从少年时代起就结缘《雷雨》。1956年,初中毕业的顾威偶然看了北京人艺的《雷雨》,被深深震撼,由此开始迷恋话剧艺术。1959年顾威考进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走上专业话剧事业道路,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根在曹禺大师的神召”。1963年顾威毕业,曹禺院长在毕业典礼上告诫他们:“毕业出去到了剧团,要准备踏踏实实跑五年龙套,把心气养正,才会有未来的发展。同学们好自为之,清白做人,认真演戏。”顾威便把“实在和踏实”作为自己一辈子的座右铭。

1989年夏淳重排新版《雷雨》时,让顾威扮演周朴园。顾威受宠若惊,对接班郑榕、朱琳等表演艺术家的重任感觉压力很大,夏淳不仅给他阐述新版构思,还着重对他说:“派你演周朴园,是经曹禺同志首肯的,你应该有信心。”这使顾威信心大增,轻装上阵,完成了周朴园的人物创造,并且得到了曹禺的亲口肯定。

2004年《雷雨》诞生70年,北京人艺演出《雷雨》50年,剧院决定起用新一代演员重排第三版《雷雨》。顾威带领演员们排练了四个多月,狠抓台词功夫。曹禺曾说过《雷雨》当中“蘩漪是我最钟爱的”,蘩漪是一个“最雷雨”的性格,因此,顾威明确了重排《雷雨》的最高任务是要体现“人性的挣扎与呼号”,并且确定第一主角是蘩漪,这也是北京人艺第三版《雷雨》的新意所在。

郑榕

(周朴园的首位表演者)

一辈子都在

揣摩周朴园

1954年,郑榕在人艺第一版《雷雨》中扮演周朴园。虽然那一版《雷雨》后来被奉为经典,但郑榕在之后的40多年时间里,一直对自己演的周朴园不满意,而且一直没有停止对这个人物的揣摩和塑造。

郑榕读中学时曾经喜欢过一个女生,当初经常见面,还通过信,多年以后他内心深处还保存着这段记忆。一次郑榕到天津演《茶馆》,托人给当年的那个姑娘送票,请她看戏,很想再见她一面。然而对方却将他早已忘却了。当天,郑榕远远看到白发苍苍的她和她的丈夫,她已和自己过去的印象判若两人,几乎完全不能辨认。“这件事给我一个启发,以前演出周朴园和侍萍相认这段戏,相认前我总不敢面对侍萍,因为我总不相信面对面会认不出来。这之后我改变了处理,该看侍萍时就看,面前确实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这样有了交流,态度也有了变化。”J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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