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村里的“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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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村里的“小芳”

“四娘”一去不回,被父母从心里抹去

从1992年年底退伍之后,整整20年,曾开贵没有与家人有过任何联系,也再没有回过家乡。曾父特别提到,这20年里,曾开贵也从来没有给家里寄过一分钱。20年前,当爱情因为种种原因尴尬结束,告别村里的“小芳”之后,家乡对他似乎不再有什么留恋。曾开贵在即将退伍时,对战友说没有成就,就决不回家。20年了,他确实没有回家,更没有成就。这份当初的豪情,逐渐变了味道,变成了冷漠,家人的冷漠,邻居的冷漠,以及当年的那个她的绝口不提……

不在外面闯出

个样子,决不回内江。”

——文辉突然依稀又想起来,临近退伍时,曾开贵曾跟他这么说过。于是,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家“四娘”还有什么印象?

一个细节同样值得注意。据曾开贵当年同批的内江战友回忆,1992年退伍之后,所有的战友都已返乡,曾开贵迟迟没有音信。那么,他的父母有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呢?根据战友们的回忆,他们彼此之间都没有听说过曾父、曾母来找他们询问过曾开贵的下落。

曾家老四与他的父母,又发生过什么,他们为什么不来问问儿子去了哪里?

此外,如果追溯曾开贵在家乡的前20年以及4年部队生活,也似乎很难找到最直接的曾开贵不回家的原因。

他为什么不回家?成了聚焦曾开贵其人的另一个追问。

爱情

辈分,无法逾越的障碍?

那个姑娘长得很标致,两人感情也曾海誓山盟吧。而分手的原因,似乎和“辈分”有关

关于曾开贵20年不回家的原因,一直猜测颇多。其中,被提的最多的,是他在当兵期间一段无果的恋爱。

1989年,经媒人介绍,曾开贵结识了一位当地姑娘。曾父记得:“姑娘长得很标致,开贵很喜欢,两个人感情也很好。”

对此,文辉也有印象。服役期间,文辉的爱人见过曾开贵(当时回家探亲)和女友在一起的样子,“搂搂抱抱,很亲热”。

但这段感情,最终在曾开贵退伍之前夭折。

关于两人分手的原因,说法不一。

曾父认为,问题出在了钱上,“女娃娃的父亲是个包工地的,家里条件很好,而我们家很穷。”他甚至据此认为,可能受了感情打击的曾开贵,转而怨恨父母穷,拿不出钱给他娶媳妇,因此才不愿回家。

一些村民看起来“感同身受”,他们指着门前那条土路说:“这么穷,路还这么烂,我们这儿的女娃娃都想往外面嫁,外面的女娃娃更不愿意进来。”

还有一个猜测,“有人说是因为曾开贵和那个女娃娃的辈分是错起的,在乡下,这样的感情结合,会被人认为是乱伦”。而这在当地农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你看曾开贵家的几个娃娃,取名字都是严格按照开字辈来的”。因此,如果此事属实,这段感情必然会同时遭到两边家长的一致反对。

但两个说法,均没有得到最直接的证实。

本月8日,天府早报记者辗转找到女方老家,家中老院落早已易主,同村人告诉我们,女方一家多年前就分别搬到内江和资阳去了。

随后,记者联系上了女方一位关系较近的亲戚,他证实了20年前的这段感情确有其事。但对于分手原因,对方表示,他们已经陆续接受过警方调查,无可奉告。同时也表示,事隔多年,不希望现在的生活再受到打扰。

志向

飘渺的西双版纳之梦

曾开贵好像说过:退伍后想去西双版纳工作,但这份工作很不靠谱

1月8日,战友张晓明(应本人要求化名)40岁的生日宴席上,当年的同批20多名战友齐聚而至。席间,有人提起了1月6日的南京街头枪案,大家也又顺势提到了曾开贵。

文辉突然依稀又想起来,临近退伍时,曾开贵曾跟他提及:不在外面闯出个样子,决不回内江。

他同时想起另外一件事。在云南的4年里,曾开贵还当过班长,带过新兵。其中一批新兵当中,有一个来自西双版纳。有战友回忆,在快退伍时,曾开贵好像说过:退伍后想去西双版纳。

对于此后究竟有没有去,无法证实。但是文辉反过来分析,就算曾开贵去了,估计也不是如他此前想象的那么好。“首先他文化程度不高,其次,听说工作是西双版纳那个新兵找人介绍的,而曾开贵退伍的时候,那个新兵还没有退伍。再说,这种介绍的工作,估计也不太好”。

这是除了爱情受挫之外,文辉能够分析到的、关于曾开贵20年不愿回乡的唯一原因。

沉默的父母

他就是断掉的一根“手指”

村民们说,最初警察来玉泉村了解情况时,曾母总会哭得不得了。但后来嘛……

曾开贵的父母如今住在女儿家中,与老房子遥遥对望。

除了曾开贵,曾家另外几个子女全都在外打工,家中常年只剩二老。李义忠的妻子韩友梅说,虽然曾父今年已经76岁了,但身体比较硬朗,还能种地维持生活,曾母身体不太好,病痛比较多。

老两口的日子过得不易。韩友梅说,每年收割时,两位老人都是将水稻稻穗割下来,用“鸡公车”推回家慢慢弄。

1月8日中午,吃过午饭,72岁的曾母将堆在阶沿上的干豆荚一捆捆抱下来,再缓缓地坐到板凳上,将一个竹编的取暖烘笼塞进围裙底下,开始和曾父一起打豆荚。

对于曾开贵的过去,老两口不愿多说。对于各种问题,要么“嗯啊”几声,要么一律回以“我不记得了”、“我不晓得”,之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默。

村民们说,最初警察来玉泉村了解情况时,曾母总会哭得不得了。但逐渐,一说起儿子,老两口都说,“他在外面犯了事,有国法管他,该咋办咋办,我们也管不了了”。

而这次,两位老人几乎是闭口不谈。问到是否会经常思念儿子,曾父停下手上的活,抬抬手:“不想(他)了。就像人的手指头一样,断掉一根就断掉一根,还有啥子想头。”

村子里

曾开贵,一个陌生的故人

一位中年人很想聊下曾开贵,但他张了张口,又停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当1月6日南京街头的枪击案震惊全国之时,在2000公里外,玉泉村依然一如既往地平静。

虽然至今也不能确认曾开贵与南京枪案的关系,但是在玉泉村里不断穿梭出没的记者们的陌生面孔,还是让村民们察觉到了一些气氛的异样。

但异样,也并未给这个山村带来太多新鲜的谈资。

在村口的茶室,一位正在打纸牌的中年男子听到记者对曾开贵及南京枪案的描述,来了些兴趣。但刚聊上几句,他张了张口,又停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和他一样,玉泉村的村民们在说到曾开贵的时候,更像是在闲聊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对于这位整整20年没有回过家乡的同村人,除了几位稍微年长的村民还有些许零散的回忆,更多数的居民对曾开贵其人,完全没有印象,甚至从来没听过这名字。

天府早报记者蒋超刘桐摄影肖潇发自四川内江

记者手记

“四娘”,你应该回家的

从1月6日的深夜探访到1月8日之后的连续3日走访,从曾开贵的父母到玉泉村村支书再到曾开贵的各位战友,我们在顺河镇,循着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线索,试图从不同的讲述者口中,还原曾开贵前20年的真实人生,更试图找到可能导致他性格剧变的原因所在。

但如前所述,曾家老四,几乎已经快要消失在玉泉村乡邻们的记忆里。最终的还原,只能是一些碎片的叠加,勾勒出一个并不十分清晰的他。

其实,相信没有发生什么真正大不了的事情,最终让他走上一条偏激的道路。

人生都在一念之间,或许,就是某个我们都会遇到的问题造就了一个曾开贵。

唯一不同的是,最终我们用坚强克服了,用懦弱躲让了,用忍耐接受了……曾开贵却没有,他选择了极端地,个人化的方式去面对人生——这是不少看起来很“爷们儿”者的通病,他们其实内心敏感脆弱。

这时候,总想对这些人唱首歌:“有钱没钱,常回家看看”。

要知道,很多人都和你一样,“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他们总归是厚着脸皮回家了,哪怕一无所有,哪怕骄傲全无,家乡总能让你慢慢沉静下来的,“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南京劫案最新消息详见0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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