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神偷保住一条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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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神偷保住一条老街

《岁月神偷》是为了纪念早逝的哥哥,片中的小孩原型就是罗启锐本人。

罗启锐在永利街拍摄现场

散文集《岁月神偷》封面

金马奖最佳导演、金像奖最佳编剧罗启锐携新书《岁月神偷》赴广州,接受本报专访——

本专题采写 记者吴波

日前,《岁月神偷》编剧、导演罗启锐携同名新书赶赴广州。胶片以外,这个大导演这次用文字唤醒读者关于“流逝岁月里的永恒回忆”。

22年前,罗启锐执导的《七小福》荣获奥斯卡提名;12年前,45岁成熟细腻的他,执笔的《玻璃之城》入围台湾电影“金马奖”十一项大奖角逐;2010年,57岁淡然自若的他,编导的《岁月神偷》向我们诉说了一段关于光阴逝去的真情故事,该片不但斩获柏林电影节水晶熊奖,作为编剧兼导演的罗启锐也在刚刚结束的第2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中获得最佳编剧奖。与电影一样,新书《岁月神偷》怀旧、真切,带我们回到风云变幻、流光溢彩的旧香港。在其下榻的酒店,罗启锐接受了本报专访。

半自传性散文

写出原汁原味粤语味道

2010年,《岁月神偷》接连获得第2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4项大奖、第60届柏林电影节新生代单元水晶熊最佳影片奖,将罗启锐推上事业的一个高峰。半自传性质散文集《岁月神偷》是罗启锐的首部著作,也是电影《岁月神偷》的片名由来。11日,由出版方主办,罗启锐携新作前来广州,在 “学而优”书店举办了观影讲座,邀请诸多媒体朋友和电影爱好者参加活动。在现场罗导畅谈电影、文字和人生。作为大导演,罗启锐先生却显得非常随和、低调。没有架子,就像一位和蔼的长者,与你侃侃而谈。他充分发挥了幽默、轻松的风格,甚至那带有粤语口音的普通话,在读者听来也很亲切。10月中旬,罗启锐还要赴北京、上海等地参加活动,为读者们讲述对《岁月神偷》的感情。

本书收集了作者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到本世纪初的随笔片段,这些片段记录了香港社会的人情百态,以及作者个人的感慨随想,内地首次出版的《岁月神偷》,保留了一些原著中的粤语方言,细嚼慢咽之余,体味着香港这座城市那久违的味道。沈莫非在评论《岁月神偷》时写道:“罗启锐所构架的香港,或者说他电影和文字中呈现的香港,始终停留在上世纪60年代。对一个专注细微之物的唯美者来说,童年的所见所闻就是他最大的灵感资源,在他的电影语言里,时间是一个不断吞噬的偷盗者,而他毕生与之不断抗争的武器,就是追忆。”

26年银幕“夫妻档”:

曾是妻子背后的得力编剧

罗启锐的妻子是张婉婷(两人虽然未结婚,但是已经是公认的“夫妻档”了),她也是导演,而且颇有成就,她1985年执导《非法移民》,获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奖。之后1987年由她执导的《秋天的童话》颇受拥戴,获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奖。不管是《非法移民》还是《秋天的童话》,导演虽然都是张婉婷,但是编剧都是罗启锐,可见他是多么支持她的事业。罗启锐、张婉婷伉俪单是在电影工作中合作的时间就长达26年,他们亲密无间的合作也被传为影坛佳话。

罗启锐1953年生于香港,家境并不富足,但他很努力用功读书,所以家里也一直全力支持他上学。1976年罗启锐从香港大学英文系毕业,之后赴美留学,在纽约大学攻读电影系,其间认识了他未来的恋人张婉婷。张婉婷在1984年的一场电影交流会上认识了邵氏公司的制片人方逸华,张婉婷向方逸华推荐了自己的电影项目,即后来罗启锐创作完成的剧本《非法移民》,方逸华很喜欢这个剧本,便出钱让张婉婷在纽约拍摄。

罗启锐通过对纽约非法移民的大量细致调查,把剧本写得真实有力,张婉婷执导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片中的很多演员甚至就是在扮演生活中的自己,有了罗启锐扎实的剧本,张婉婷的导演处女作一举成名。罗启锐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他并不介意做张婉婷背后的支柱,在媒体面前的曝光率来说,罗启锐远不及张婉婷。作为编剧的罗启锐也并不高产,他从影近30年来,完成并拍成电影的剧本有18部,这在香港那种快餐式的电影市场是很特别的,香港电影讲究多快好省,黄金时期有的编剧一年十几部剧本都是小意思,可想而知,罗启锐是一个出于爱好而工作的人,他拍电影的首要目的不是为了赚钱,他的目的是为了拍出好电影。

在编写了《警贼兄弟》(1986)、《杀妻二人组》(1986)、《一屋两妻》(1987)等喜剧片之后,罗启锐为张婉婷完成了剧本《秋天的童话》,这同样是一部以移民为背景的电影,不过更加浪漫和温情,电影由周润发、钟楚红领衔主演,该片于1987年上映,口碑与票房都取得好成绩,翌年又成为香港电影金像奖的大赢家,最佳影片和最佳编剧都收入囊中,夫妻二人实现了奖项的双赢。

对话罗启锐——希望展现当年香港的平民精神

广州日报:电影《岁月神偷》已经打动了无数的观众,这次您在大陆推出的同名新书,二者表达上有何不一样?

罗启锐:胶片说故事永远没有用文字说故事那样深刻。任何镜头所表达的场景、意境或者想象都是有局限的,而且拍大场面要花费很多钱,投资老板也会叫苦(笑)。而文字可以很细致地描述各种场景,气氛烘托也可以完全到位。

广州日报:您在新书中说时间就是小偷,写这本书或拍这部电影的初衷是什么?

为了纪念早逝的大哥

罗启锐:其实这个剧本早在十年前就完成了,但是投资方听说是讲我哥哥的故事,就说这种片不会卖座,还是不要做了,而十年后该片重新启动。拍《岁月神偷》其实是为纪念我早逝的哥哥。电影中的一些有趣场景也都真实发生在我的童年,比如5个大人带着8个小孩去看电影。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一个词叫“拉衫尾”——拉衣服的尾巴,意思就是跟着人家占点小便宜。那时候很流行,一个大人看戏带两个小孩进去,或者小孩子想进去看戏,就偷偷跟在一个人后面,轻轻地拉住他的衫尾,让看门的以为是那人的孩子,就进去了。

影片中,几位主演的表演真实自然,毫不做作。任达华扮演的父亲,严厉中饱含着对家人的深切关爱,皴裂的手指坚硬有力,靠做鞋支撑着全家的生计。吴君如扮演的母亲,乐观坚强,始终相信“一步难,一步佳”、“做人总要信”,即便是最心爱的大儿子得了血癌时,她也从未放弃。

广州日报:新书《岁月神偷》讲述的是您对城市的记忆、老街上的港人精神,据说电影还保住了一条老街?

罗启锐:我的英文比国语好,但新书很多语言是粤语,我认为港人精神开始于上世纪50年代,很多人在40年代末的时候从全国各地来到香港,当时的香港很贫穷,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很多天灾会把你经营的一切全部摧毁,像台风、干旱、洪灾,可是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很拼搏,从什么地方跌倒就从什么地方爬起来,只要肯奋斗,就会拼出一条路,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而现在的人似乎都很迷惘,所以我想拍这部电影,希望借电影道出上世纪60年代港人克服困难的精神,回顾当代港人如何跨越时代和解决问题。

你说的老街,叫永利街,在影片拍摄前是一条即将被拆除的香港旧街道。为了还原20世纪60年代的香港,影片取景选在了这里。影片上映后引发了港人的集体怀旧,永利街因此成为观光热点,并被特区政府特别批准予以保留。

广州日报:您书中有哪些回忆可以与读者分享?

罗启锐:我的家庭处于当时香港的底层的,父亲是一个皮鞋匠,当时物质也很贫乏。我不能忘记的是我升中学考英文的事情,考试中途有15分钟的休息时间,突然听见父亲在外面叫我的名字,一直叫,我走出去,父亲手里拿了几个橘子,用手剥开一定要我吃,我说马上就要进去考试了,但父亲还是要我吃,由于没有纸巾,很多汁水粘在手上,然后就这样去继续考试了。

电影情怀受侯孝贤影响

广州日报:很多读者都认为,您的电影风格跟日本的小金、台湾的侯孝贤相似,或者是受到他们的影响?

罗启锐:我其实受到他们的风格影响不大,但电影情怀方面受到的影响应该比较大。他们都很喜欢用长镜头,比如日本的小金,镜头会一直平视良久,达到一个烘托氛围的效果。当然就童年叙述而言,侯孝贤的童年也许是一个一个片面的画面,所以表现出来的是没有联系的,具有冲击力的画面,而我的童年记忆是8岁后,已经能够联系起来,所以,我追求的画面是连续的,包括电影音乐也不会戛然而止,会有余音绕梁的感觉。

广州日报:接下来有何新的创作计划?

罗启锐:新书我还会出版,但最重要的是一部长篇小说,与美国通过向华工致歉的议案有关系。讲述的是第一代华人在美国的生活、苦难与爱情的故事。我计划先出长篇小说,然后再改编成剧本,并拍成电影,我对这部电影期待很高,希望很快就能与大家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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