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三星堆纵目面具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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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8-9月，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珍贵文物约600余件，其中有青铜纵目面具三件，最大的一件，约高65厘米，宽（以两耳尖为准）138厘米，重80多公斤。这些青铜纵目面具呈方阔大面，粗眉巨眼，眼角上翘，瞳孔呈柱状凸起，鼻子宽阔略钩。大嘴宽阔，嘴角上翘。两目阔大而尖凸，上饰卷云纹。这三件纵目面具中，其中有一件额头上正中铸有高耸的卷云饰。（见图）

三星堆青铜器物中有纵目面具，成都及各地民间藏家手中的玉器也有许多纵目面具。张如柏教授在《三星堆玉器上的古蜀文字》一书中介绍了民间收藏的玉制巨型纵目面具，其中最大的玉纵目面具，两耳间距达255厘米，纵目长50厘米，额间卷云饰高105厘米，整个面具重量达180公斤。（见图）

中华玉祖艺术馆内也收藏有好几件玉纵目面具。

三星堆纵目面具是三星堆遗址的标志器具之一。但它究竟代表了什么，具有什么意义，仍是谜团。美国学者贝格莱在文章中写到：“这种青铜面具，它的眼睛凸出30厘米，即使最大胆敢言的解释者也会踌躇，迄今为止，这一怪物仍然难以理解。”①

虽是谜团，但不少学者对此有一些有益的探索。一般研究者都认为它是《华阳国志·蜀志》中“其目纵，始称王”的蜀人先王“蚕丛”的形象。也有学者提出了另外一些看法。学者刘章泽认为纵目面具是蜀人的太阳神形象。②学者赵殿增认为这种巨眼高悬的神，有可能是古代“蜀”字的起源所据。③美国学者巫鸿则认为：二号坑所出柱状眼睛的面具这个特殊造型可以反映某种“开目仪式”，空出的瞳仁首先单独做出而后经过二次浇铸，把它安装在面具空洞的眼睛上。④香港学者饶宗颐则认为：“三星堆铜人目凸出作柱状，可作直目看待，也许摹仿日神燭龙，取其可燭照九阴，在举行燎祭或大傩时，以作祀事对象，便众鬼惊恐无所遁形。”⑤更有甚者，有人把纵目面具看成是外星人的形象和证据。

以上对三星堆纵目研究成果的回顾，一方面是表示对其他研究者所付出的心血表示敬重，另一方面则是展开纵目的揭秘工作必要的一些背景知识。

现在，我们来揭开纵目面具神秘的面纱。中华文明缘起于天文历法。在这方面许多学者的研究做出了卓绝的贡献。王大有先生所著《上古中华文明》、刘宗迪先生所著《失落的天书》，在这个问题都有一些很好的表述。其实《山海经》早就有精彩的说法：

地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⑥

王大有先生的《上古中华文明》一书中，把2.8万年（此年代尚需确切证据，暂用此数据）前的山西峙山谷遗址骨雕上 这三个字看成是解读中华上古文明的关键，这对我启发较大。尤其是第一个字 表示方牙和人。在我看来，这个方 牙是破译中华文明起源的钥匙。这个方牙，也就是中华民族最早用于测天象表时间的器物，后来的挺木、直木、表木、博木、权杖都源于此，甚至中华民族的中字也源于此。中字从甲骨文上看就是方坛上的表木： 。为了进一步说明此问题，我愿意引用王大有先生《上古中华文明》中的一段文字：

《山海经》称 为“挺木牙交”、“圣木曼兑”；《易纬通卦验》称：“遂皇始出，握机矩，表计宜，法北斗，其刻曰‘苍渠通灵，苍牙通灵’”；又说：“撢度出表，挺后名知，命陈效睹”，“兑其据规矩”（《易纬通卦验·卷上》）。这意思是说，开天辟地第一人燧人氏（天皇），手握（持）方牙（机矩， ），取法北斗斗柄的旋转，观看方牙机盘风向仪 的转动，定八方信风来向，以（直木）为表，在挺木上契刻度位，计算周天历度，以苍矩、苍牙通天地之灵，颁布天索信风历，所以揆度出于表木，挺木牙交后而知天道地道八方之名，将挺木方牙命名为“陈”，用以观测日、月、星辰的开降爻位。也就是以“圣木曼兑”为机矩，以此“化土候授”，“兴星感纪”。此后凡继承此方法者，称“继天而王”，称“传天数”，其氏族和个人名中必含有天干方牙圣木之象：⑦

现在，我们直接来解释纵目面具吧：

这面具上的纵目也就是方牙、直木、挺木、博木。整个纵目面具就是中华文明的核心“德”字。请看下面的燧机矩方牙天索历观测图：⑧

这张观测图中（7-16、34）就是表示的燧皇候风直目博望而德。其中的17、18图的

就是德字，也就是三星堆纵目面具表示的意思。面具的纵目就是博木，面具的耳朵是两只鸟的翅膀，表示行天下的意思。面具额头的卷云柱，是通天地的云气纹和龙纹的结合，表示德通天地。后来德字通过不断地演化，变成了今天的“德”字。这个“德”的双人旁是两个鸟翅 代表行天下， 代表直目博望，“一”代表一划通天地，“心”表示与人心相关。

笔者在《川西盆地与中国文明的起源》里论证了，三星堆就是中国的人文始祖轩辕黄帝的都城，在三星堆大量的纵目面具就是黄帝“振德修兵”的证据。把“德”做成一个可以祭拜的纵目面具，就是“振德”的成果。中华文化最早核心概念既不是“道”，也不是“仁”，而是“德”，这是三星堆考古和历史研究的重要发现之一，“德”是中华文化的中心概念，“德”也是中国思想和哲学源起，所以中国有“太上立德”的古训。今天我们读到的老子《道德经》在湖南马王堆出土的帛书中为《德道经》，也就是今天的《道德经》上半部为德篇，下半部为道篇。“德”在上古时代不仅表示人与人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表示通天地的“德”表达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古中华民族是一个仰望星空的民族。中国文化后来把“德”更多地看成人与人的关系，产生了许多弊端。

对三星堆纵目面具为“德”字的结论，兴许有助于一些问题的讨论和解决。

注（1）：[德]罗泰《奇异的凸目》，巴蜀出版社。

（2）：宋镇豪、肖先进主编《殷商文明暨纪念三星堆遗址发现七十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3）：赵殿增《从眼睛崇拜谈蜀字的本义和起源》，《四川文物》1997年第三期。

（4）：见注（1）。

（5）：饶宗颐《西南文化创世纪》，上海古籍出版社。

（6）：袁珂《山海经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

（7）：王大有《上古中华文明》，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

（8）：同（7）。

燧皇机矩方牙（1~6、22~25、32~34）·燧皇侯风以目博望而德（7~16、34）· 谷辟雍（21）·燧皇弇兹结绳纪历（23、26~31、36）·六合天门占星准绳历（23）·博法绳索历（27~30、36）·危屋观测（35）·发布榜书实图

作者简介

蒲卫平，男，汉族，1956年生，文学硕士，重庆红岩文学杂志社副主编。代表作有：诗歌《给诺贝尔文学获奖者献诗二十七首》，随笔《胃痛与思想》，论文《川西盆地与中国文明的起源》等。

燧皇机矩方牙天索历观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