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孜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回去和著名摄影师钱壮飞的外孙罗丹商量,罗丹说,“答应。”罗丹就给凌孜出个主意:我们去采景拍一组漂亮的镜头,让他们眼前一亮,就会给我们追加。
“我们第一批就去东北大森林里拍,罗丹那时候拍出一组漂亮的镜头,拍白桦树等秋景,也就是《原野》开头的那个场景,拍好了之后经审查吴江满意了,就说,行!你接着拍吧。”
这是凌孜第一次拍电影,请了著名演员刘晓庆和杨在葆,中新社主创人员只有凌孜等几个人,其他有北影、上影、长影的人,“各单位凑出一部《原野》”。
在《原野》的拍摄过程中,凌孜还收获了爱情,与罗丹完婚。时至今日,凌孜还对丈夫赞不绝口。同时,凌孜与刘诗昆保持着一份最真挚的友谊。
1981年,凌孜一人前往威尼斯参加电影节,因为这部片子在某个领导看来是“男盗女娼”,电影局禁止演职人员前往参赛。
马克·穆勒代表电影节将《原野》选入参赛片,这是头一次两岸三地中国第一部参赛的电影。最终获得那一届威尼斯电影节世界最优秀影片推荐荣誉奖。“这是我们国家第一部入围威尼斯电影节的电影。当时亚洲入围的都是黑泽明的,华人这是第一部。”
获奖的《原野》并没有就此进入公众视线,虽然香港票房大获好评,把当时台湾电影金马奖压的没了版面、没了声音,但是依然被审查定性为“只能外销,禁止内销”。
时隔7年之后,《原野》解禁,大量的公众才一睹禁片的真面目。在1988年中国电影百花奖的评选中,《原野》获得最佳故事片奖。
1986年深秋,叶剑英元帅因病逝世。让凌孜遗憾的是,父亲没能看到自己事业上的这次“平反”。
20世纪60年代凌孜结婚的时候,来了很多客人。这一天非常热闹,待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已是晚上9时多了。“我筋疲力尽地走回屋,还没坐下,父亲突然问我,给没给工作人员送糖果?我说,还没有,已经很晚了,怕大家都睡下了。父亲的脸立刻沉下来了,‘大家都凑了钱给你买了礼物,镜子、暖壶……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礼貌!’于是,我立刻拿了托盘,装了糖果挨家挨户去送。”
20世纪80年代,80多岁的叶剑英担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他的帕金森氏症明显加重,行动不便。看着老人家这样子,凌孜十分心疼。一天清晨,看着父亲步履蹒跚的样子,凌孜在他旁边小声地说:“爸,全国人民永远会记得你们这一代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但是谁也违背不了自然规律,任何伟人也不可能把儿孙的事做完哪,走完了辉煌的高潮,总是要落幕啊!爸您是不是也考虑一下呢……”父亲认真听凌孜说完后没有回话,又继续刷他的牙。可是没多久叶剑英就向中央写了请辞报告,“而且不止一次,最终如愿了”。
相比于“文革”时候作为文艺战线的红卫兵领袖,她从一名社会秩序的破坏者到一名中国传统文化的建构者,其中变迁,令人感慨。谈起自己的“文革”经历,她说,“我不后悔,我也是受害者。现在想当年当然不对,真幼稚。历史就是这样的,这是历史的产物。”
现在的凌孜倡导儒学的普及工作,“文革”和电影已是过眼云烟,只是平静地生活。(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