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英九家世调查
位于长沙西南方向的湘潭县白石乡马家堰,有一个叫寺门前的小地方。2008年3月22日前后,这里的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海峡东岸的台湾岛。
牵动他们神经的,是宝岛之上进行的一场选举——国民党的马英九与民进党的谢长廷,竞选台湾地区领导人。从马英九宣布参选,到最终赢得胜利,整个过程,他们一直在注视着。
这群人,是马英九在大陆的亲属。
3月中旬,记者来到马家堰,走访寺门前,就马英九的家世渊源展开采访、调查。巧合的是,记者到当地采访时,正赶上马氏宗亲修族谱。在与他们交谈的过程中,记者惊奇地发现,马英九祖先原来不姓马,而是姓赵;他的家世故事,可以说是一个中国历史千年演进的缩影;是一幅能体现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生生不息的画卷;是一段中国人血脉相传的动人故事……
马家先祖本姓赵
湖南的春天时常下雨。在蒙蒙烟雨中,记者来到了湘潭县白石乡。
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丘陵之乡,放眼望去,到处是起起伏伏的绿色。在贵如油的春雨的浸润下,庄稼、树木和野草显得格外青翠,空气也清新得沁人心脾。宽阔的湘江水波不惊,从白石乡东南部静静地流过。
马英九的祖籍地——寺门前,就在这样一个受到大自然眷顾的地方。一位老乡在前面带路,将记者领到了这里。
寺门前位于湘江西岸,一座古老的码头依岸挺立于江水边,在秀丽的风光中显露出一点与众不同——给人以历史凝重感。
看罢码头,老乡又热情地把记者带到一座白色两层小楼前,“马家人修族谱都是在这里,你问问他们,就知道马家的历史了。”
记者走进小楼,迎面遇上一位看起来已年过六旬的老人。寒暄之后才知,他是“马氏六修族谱理事会”的委员马英贵。记者说明来意后,马英贵老人笑着说:“马英九和我是一辈的呢!我们是湖田马氏(注:湖田是马英九祖辈迁至湖南后的第一个落脚点)第22代孙,都是‘英’字辈的,取自族谱里的‘上尊大人,英才继起’。”
马英贵边说边走,拉着记者去拜访另一位老人——管理马氏族谱的马大洋。
马英九曾多次提到,自己是东汉名将马援的后代。记者就此向马大洋求证。老人爽快地搬出《湖田马氏五修族谱》和《湖田马氏六修族谱》(初本),指点着告诉记者:“马援是东汉名将,因功累官拜伏波将军,他的后人遍布全国各地,湖南湘潭的湖田马氏,便是其中重要的一支。依照族谱看来,马英九说自己是马援的后代一点都没错。不过,要是追溯到战国时期,马英九的老祖宗并不姓马,而是姓赵,就是赵国名将赵奢。赵奢出生在河北邯郸,曾率领赵国军队大败秦军,因功勋卓著,被赵王赐号为‘马服君’。从那个时候起,马英九的祖上开始改姓马,直至现在。”
在马大洋老人看来,马氏先祖生活和活动的轨迹,就是一幅活生生的历史画卷。从河北邯郸起家的马氏家族,到了东汉依旧显赫。“马援一生南征北战,后来落户陕西茂陵县。他有个儿子叫马拔,字扶风。因马家功绩很大,当地一个村子被命名为扶风毕公村。这也就是有报道称马英九祖籍在陕西扶风的原因。”
1335年,马家祖先迁到江西,参加了朱元璋的红巾军。朱元璋与陈友谅在鄱阳湖展开激战,前者以少胜多。马家祖先奉命追杀陈友谅,从江西进入湖南,从此开始在湘潭县安家落户,繁衍生息。
从战国至今,历时2000余年;从河北到陕西,再到江西,最终落户湖南,足迹几乎踏遍半个中国;无数代人南征北战,每到一处便“落地生根”……马氏先祖和今人的活动轨迹,无疑就是中华民族两千年演进史的一个缩影。
马英九之父马鹤凌 常因思乡老泪纵横
在走访马英九祖籍地的过程中,记者听到、记录得最多的,便是与马英九的父亲马鹤凌有关的事情。因为其中的确有太多感人的言语、太多感人的故事。
曾是湖南万米长跑冠军
83岁的马玉昭,是马英九的堂姐。她的父亲马蒲生,是马立安与第一位妻子刘氏(1915年去世)所生,而马鹤凌则是马立安与第二位妻子向氏所生,二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二叔(马鹤凌)只比我大5岁,所以我跟他很亲近,也谈得来。上世纪80年代初,大陆与台湾还不能直接通信,我就把信寄到美国,然后再转到在台湾的二叔手里。后来可以直接通信了,我寄给二叔的信就更多了,二叔也是一有空就回信。”
在马玉昭眼里,她的二叔马鹤凌不仅是一位体育健将,还是一位爱乡、爱国的人。
“为了躲避土匪的骚扰,祖父马立安带着全家到衡山县生活。那时候,二叔年龄还很小。”马玉昭说,这次无奈的逃难,甚至影响了马鹤凌的人生。
在南岳衡山的山脚下,有一所名为“岳云”的中学。1935年至1940年,马鹤凌的中学时光,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他的体育、国文、物理和历史课成绩都不错,其中体育更是其强项。当时,在体育主任杨一南老师的指导下,马鹤凌在初中二年级就夺得了湖南省运动会的万米长跑冠军,其后又多次获得400米、800米、1500米和1万米冠军。
多年以后,从台湾回到家乡的马鹤凌,向岳云中学捐助了1万美金,设立“一南体育奖学基金”,以表达对母校和恩师的感谢之情。他还向母校赠送了一对楹联,表达对祖国强盛的期盼——
岳峙南天,万千桃李兴中国;
云飞四海,十亿炎黄进大同。
谈到这里,马玉昭说,她还“批评”过马鹤凌。“二叔在衡山度过了他最宝贵的少年时光,以至于他后来说自己是衡山人。听到他这个说法后,我写了一封6页纸的长信,给他找证据、讲道理,告诉他我们大家是湘潭人。一接到信,二婶(马鹤凌的妻子秦厚修)就打电话来了,说我说得太多,二叔不高兴。但是我不怕,事实就是事实。”不过从那以后,马鹤凌走到哪里都说自己是湘潭人。
自从马鹤凌离开家乡后,马玉昭再一次见到二叔,是在1995年。当年5月19日,马鹤凌一行16人回到了长沙。这是他离开家乡40多年后第一次回到大陆。在长沙湘江宾馆,马鹤凌分批会见了大陆的亲友们。说起当天见面时的情景,马玉昭至今依然非常激动。“二叔的湘潭话仍然讲得非常好。”当天晚上,待亲友们离去后,马鹤凌单独留下马玉昭,两人用湘潭话一直聊到深夜。“虽然我是他的侄女,但我只比他小5岁,我们彻夜长谈儿时的往事,我当时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我还有很多话没有对他讲,他们就离开长沙回台湾了。”
马玉昭至今还对一件事感到很后悔。2005年清明节那天,马鹤凌给她打电话,要她一起到陕西去寻根问祖。“我知道,二叔是想让我这个老太婆风光风光,不过我当时没有答应。没想到这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我都没有把握住,下半年,二叔就走了。如果世界上真有后悔药,我肯定第一个买”。
兄妹一别42年
在湘潭县城一条较深的巷子里,有一座挂着“中医副教授刘肇礼医寓”、“湘潭县三胞亲友联谊会”、“中医医院联合门诊部”等几块牌子的两层小楼。这里是马英九的表哥刘肇礼的居所。
记者来到刘肇礼的居所时,他恰巧不在家。走进屋内,一眼就能看见正对面的墙上,挂着马鹤凌书写的四幅书法条幅。刘肇礼的女儿正在切中药。她见记者在看条幅,便指着其中一幅说:“那幅字,是我舅公在1989年看到我父亲用家乡话配音的关于故乡的录像带后,有感而发写下的。”在那张两尺见方的宣纸上,马鹤凌用苍劲的行书写道:“割别家园四十年,乍看录影七情煎。孤儿卓立谁呵护,节妇余生孰爱怜。庐墓已为荒草蚀,江乡犹共古槐眠。临安未许歌归去,老泪纵横感万千。”
记者正在仔细品味诗文时,突然听到一声“记者来了!”记者循声望去,看到一位身穿夹克的长者走了进来。不用说,这就是刘肇礼了。
刘肇礼对舅舅马鹤凌的了解,显然比其他人要深入。
刘肇礼的母亲马云英,是马鹤凌的亲妹妹。从1948年马鹤凌去台湾开始,直到1975年,整整27年间,兄妹俩之间彻底断绝了音信。“直到1975年,以南表妹(马鹤凌的大女儿)从美国第一次写信给我们,才开始有了联系。”
“后来,舅舅在给我们的书信中,多次说特别挂念我和我的母亲。之前由于音信不通,每当想起我们母子,舅舅就会与外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马鹤凌为了早日见到妹妹,想了很多办法,直到1989年才办好探望手续。
1989年5月3日,台湾开放大陆教职员工到台湾探亲。马鹤凌经多方努力,办好了妹妹马云英和外甥刘肇礼前往台湾的所有手续。1990年10月,马云英与刘肇礼母子俩飞赴台湾。当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台湾桃园机场时,马鹤凌早已等候在那里。他跨步上前,一下握住妹妹的手,失声痛哭,久久不能自抑。“我和母亲在舅舅家住了近3个月,看了很多地方。那段时间,每当提起家常往事,舅舅就会泪流满面。”还是在那段时间,马鹤凌在时隔42年后,才再次承担起做哥哥的责任——让也已年迈的妹妹感受兄长的爱。他把左眼几近失明的妹妹,带到台湾最好的医院检查身体,治疗眼病,使妹妹重见光明。
2000年,刘肇礼的母亲马云英去世。“母亲生前交代我,如果她去世了,消息不要告诉舅舅。”刘肇礼含着眼泪答应了。“但舅舅总是打电话询问母亲的情况,有一次我实在瞒不住了,舅舅知道后当时就在电话里放声大哭。舅舅太爱他这个妹妹了!”刘肇礼说到这里,也已是满眼泪花。
含泪写下“怀乡文”
马鹤凌的泪水,多半也是为故乡而流。
“我的家寺门前在湘江边,湘水涟漪,碧波荡漾,下望朱亭(株洲),上望石湾(衡阳),空间辽阔。我家在这湘江岸畔,就像一只匍匐的大鹏,展翅欲飞。”刘肇礼一边吟诵着舅
舅写的“怀乡文”,一边对记者说,每当马鹤凌给子女们讲起家乡的情景时,都会忍不住老泪纵横。
1989年,刘肇礼请朋友拍摄了一盘介绍自己家庭情况、家乡风光的录像带,寄给了舅舅。马鹤凌看完后十分激动。“舅舅给我写信说,录像带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非常感动,恨不得马上回到家乡,见到亲人。”他还在给刘肇礼的信中写了一段感人至深的话:“己已岁末,得家园录影,目观礼儿劫后儒医生涯,云妹苦节40年,仍能步行扫墓,慰甚!唯多年怀念之故居,已仅存基石数方……至见云妹频抚孤立江干之古槐,不禁大恸,缀此以志此生憾事。”
1990年从台湾探亲回来后,刘肇礼一直与马鹤凌保持电话、书信联系。1998年,得知湖南遭受洪灾,马鹤凌立即召集身边的至亲好友,向湖南捐赠了100万元新台币。2004年3月初,台湾举行选举前夕,马鹤凌打电话告诉刘肇礼,为了反对“公投”和“台独”,他已向在台马姓族人发出呼吁,号召大家投好关键一票。
2005年10月30日,马鹤凌突发心脏病,被送到医院治疗。得知消息后,刘肇礼全家一直守候在电话机旁,等待舅舅转危为安的消息。然而,11月1日晚7点,电话那头传来了舅舅去世的消息。刘肇礼无比悲痛,连夜撰写祭文。“由于舅舅在遗嘱中交代后事从简,不举行公祭,我没有去台湾奔丧。”但举行葬礼的前一天(11月4日),马鹤凌的妻子秦厚修打来电话,告诉刘肇礼,他写的祭文将由其表兄妹中的一位用湖南话诵读。秦厚修还告诉刘肇礼,他为马鹤凌撰写的挽联已请人用毛笔书写并悬挂在灵堂里。
“我给舅舅写了一副灵对:‘哭送我敬爱的舅舅安厝之吉:裂肝断肠,甥舅别离思意重;齐家治国,精神长共骨灰香。外甥刘肇礼泣血哀挽。’”刘肇礼的眼角再次泛起了泪花。
表兄眼中的马英九
爱讲长沙话,好喝酒鬼酒
“我现在年纪大了,希望表弟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像连战、宋楚瑜那样,多回祖国大陆,回家乡看看亲人,拜拜祖坟,踏上这块故乡的土地。”刘肇礼对本刊记者动情地说。
据刘肇礼介绍,马英九从小是由祖籍长沙宁乡的外婆带大的。外婆只会讲长沙话,所以,马英九练就了一口流利的长沙话。“有一次,一位家乡的朋友到台北去看他,一见面,马英九非常高兴,就用长沙话说:‘我们莫港(讲)国语嗒,港(讲)长沙话咯。’”
1990年,刘肇礼陪同母亲到台湾与舅舅一家团聚。在台北的近3个月里,刘肇礼与马英九朝夕相处,对这个表弟有了不少了解。“最让我难忘的,就是表弟很注重传统道德,对人很谦和、开明。他对我母亲很敬重,每天都要来请安。对舅舅、舅妈说话也总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非常有礼貌。”刘肇礼回忆说,尽管马英九公务繁忙,但他们在台湾小住期间,他总是尽量抽时间陪伴他们,并一直用家乡话聊天。“我和母亲离开台湾时,他还送了我一本他自己编著的《从新海洋法论钓鱼台列屿与东海划界问题》,并亲笔题词”。
谈话间,刘肇礼还向记者透露了一个秘密,“许多媒体说马英九滴酒不沾,其实不然,他酒量不错,只是从不贪杯。他平时喜欢喝红酒,但每当举行家宴的时候,就会拿出湖南特产的酒鬼酒喝一小杯。每次外出赴宴时,如果餐桌上恰巧有酒鬼酒,他也会高兴地喝上几杯。”
刘肇礼最近一次赴台,是在2006年4月。“那一次见到马英九,我明显感觉到他比以前老了许多。他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我们一见面,他就跟我开玩笑说:‘我真不知道是该叫你表哥还是表弟了。’”
至于马英九“变老”的原因,刘肇礼说,“他的压力非常大,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五六个小时,非常辛苦。但幸好他的饭量非常大,而且每天风雨无阻地坚持长跑,身体非常壮。”
刘肇礼在台湾期间,确曾看到马英九办公室的墙上挂着的那幅字:“黄金非宝书为宝,万事皆空善不空。”马鹤凌将这句话作为祖训,以此来教育子女。而马英九也时常以此来激励自己。
马鹤凌生前时时以“明强诚正,孝友贤良”提醒自己,并以这8个字对子女和孙辈进行人格教育。“表弟是一个孝子。”刘肇礼说,马鹤凌在世时,马英九始终与父母同住,而且无论自己的公务有多繁忙,他每周必定要与父母一起吃顿饭。现在,他将孝心全部倾注在母亲的身上。
那么,马英九会为马氏族谱增添怎样的内容呢?接受记者采访的一位马家人士说,马家人两千年来积聚起来的文化传统和思想观念,应当为所有马氏子孙所谨记。
马英九祖父马立安 乐善好施的乡绅
在马英九众多的先辈中,至今仍能给乡亲们留下清晰印象的,除了其父马鹤凌,就只有其祖父马立安了。在马氏后人的记忆中,马立安是一位为人宽厚、中国传统文化渗入其骨髓的乡绅。
“万事皆空善不空”
马立安于清朝同治年间(1868年2月12日)生于湘潭县马家堰寺门前,民国十六年(1927年)卒于衡阳衡山县。
马立安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记者提出这个疑问后,负责管理马氏族谱的马大洋老人没有多说话,而是带着记者朝码头方向走去。沿着一段青石板台阶拾级而上,不一会儿就到了三块有近百年历史的大石碑前。走近一看,原来是纪念马立安等马家堰人当初捐资兴建码头的功德碑。
在功德碑的旁边,两尊石狮子遥望着江面。它们已在这里守护了近一个世纪,提醒后人要铭记马立安等人的仁爱之心——这正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之一。由于经年累月的风化,石狮子的眉目已不是很清晰。但当地人一看到它们,就会想起马立安。
告别石狮子,记者又来到侯玉昭老人的家。老太太虽已年过九旬,但仍能清楚地记起“1948年看着马英九的父亲马鹤凌离开家乡”时的情景。有关马立安的故事,她知道得也不少。“我嫁到这里的时候,马英九的爷爷马立安已经去世了。但是,他在我们这里太有名了,我从老人们那里听说了很多他的事情。”
在老太太的叙述中,马家发展到马立安这一代,家业已非常大。马立安很会做生意,开有铸铁锅厂、屠宰厂、米厂等。马家的店铺也很多,大多临江建在码头旁,交通十分便利,所以生意非常红火,买卖越做越大,“光账房先生就请了3个呢!”此外,马家还有300多亩水田,雇了40多名长工,管家也有好几个。
当年,在马家堰一带,马立安家无疑是名门望族。但积累下大量财富的马立安并没有忘记乡亲们。“你们刚才看的那个码头,就是马立安捐钱修的。附近的罗家坝龙山桥、陈江口义渡、育婴堂,修建的时候,马立安也都捐了钱。”
为了勉励后世,马立安还留下了“黄金非宝书为宝,万事皆空善不空”的遗训。他通过这14个字,告诫子孙后代要重视教育、崇尚行善。后来,这14个字就成了马家的祖训。据说,马英九在台北的办公室里,就挂着这副对联,寓意“时刻不忘祖训”。
侯玉昭老人依稀还记得这样一首歌谣:“南北二兵几万千,人人醉倒寺门前。湖南团总谁第一,天下闻名马立安。”这是对马立安另一善举的传颂。从清朝末年至民国初年,马立安曾主持团练(旧时地方乡绅为对抗盗匪、保护乡土而自行组织的武装)10余年,还经常拿出自家银两,犒劳路经附近地区的军队。这一善举为湘潭、衡阳两地的人士所推崇,他因此被尊为“湘中第一团总”。
马家祖坟气势犹存
要探寻马立安的足迹,马家老宅不可不看。
在码头南边不到100米的地方,有一片荒草地。拨开乱草,一段低矮的残墙赫然出现。这就是马英九家祖屋的院墙。在茂盛的草丛中,散落着不少瓦砾,还能看到一些砖石深陷在土里。从墙基分布的范围看,此处当年是一座很大的院落。大约100年前,马立安行善的足迹,就是从这里向四周散布开的。
但马立安最后的“足迹”却不在寺门前。沿湘江大堤往南前行5公里多,就到了马立安的长眠之地——茶恩寺乡双阳坪村。一进村口,便有两位老乡迎上来,要查看记者的证件。“闯”过这一关后,记者找到了村支书的家。他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不是我们太警觉啊,最近有个别港台媒体不负责任地说马英九的祖坟被当地老百姓破坏了,这是根本就没有的事,我们一直在精心看护马家祖坟。”说完,他拿起一把雨伞,“走,我们去看看,看了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从双阳坪村村支书家出来,踩着泥泞的田埂走了不到100米,就到了一段水泥路上。这段路是专为马家祖坟修的。前方大约100米的地方,就是马家祖坟。虽然马家老宅在岁月的风霜中已基本湮没,但马立安长眠其中的马家祖坟,完好如初,气势犹存。村支书告诉记者,这座墓园修建于1928年,除了汉白玉石碑和水泥墓园,其他部分用的主要是三合土(注:土、沙和石灰的搅拌物),所以十分坚固。
村支书告诉记者:“我听祖辈人说,1924年,马立安当总保镖的弟弟去世后,当地的土匪恶少常来欺负马家人,后来,马立安不得不把家搬到湘江对面的衡阳县。几年后,他在衡山去世了。据说,他生前交代一定要落叶归根、葬在湘潭。因此,他的子女便将他的棺木用船从湘江对面运了过来,葬在自家的这处田里。”
双阳坪村的一位村民说,由于马家后世人丁兴旺,所以这座墓园香火很盛。他还说:“咱们中国人讲究不忘老祖宗,所有马家子孙都应该来这里给先人们烧香磕头。”(文/《环球人物》杂志记者 李荣刚 发自湖南湘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