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正破题公共外交：可以洗脸化妆，但不能整容

赵启正破题公共外交：可以洗脸化妆，但不能整容

赵启正很懂得如何活跃气氛，也很懂得如何把谈话引到自己的轨道上来，他擅长控制局面。做了那么多年传播的工作，他话语里多次提到要注重传播的效果。

赵启正认为说出去的话，如果对方不理解，可能是说话的人没讲好，也可能是对方思维定式没理解好。赵启正告诉凤凰网，在对外交流的过程中，一个基本功就是要有跨文化的基础语境，说的话做的事要有效果。

在谈到企业“走出去”的效果上，赵启正介绍东部沿海城市要好于内陆城市，像温州的民营企业老板买下国外媒体，他们懂得如何利用当地媒体，以达到需要的效果。而如何利用外媒报道，这在赵启正看来是“走出国门”要学会的重要一招，“你要跟外媒讲你的故事，而不是说空话”。

这些在赵启正看来都是“公共外交”的范畴，而对于讨论日渐热烈的“公共外交”，赵启正认为首要的是破题。

8月31日，在首届长江公共外交高峰论坛上，赵启正破题“公共外交”，他有个很秒的比喻，“公共外交可以洗脸，可以化妆，但是不可以去整容”。

演讲实录：

公共外交的定义，并不像物理学和数学的定义，全世界统一，甚至于一个国家也不是统一的。各个大学、各个教授的著作也不统一，不注意会出现分歧。公共外交的确是一个进口的名词，中国原来不用这个词语，我们用人民外交、民间外交，但也是可以的。不过由于我们汉语普及的不够，以及我们改革开放比较晚，让公共外交普及了，而我们的人民外交没有普及，我们不得不用公共外交这个词。刚才王国庆部长说，他一生从事的是对外宣传，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公共外交，政府做的就是公共外交。我们不得不看看主要国家，目前我们聚焦的美国和日本，再看看我们该怎么做？

美国的定义，由政府发起交流项目，利用电台等信息传播手段，影响其他国家的舆论，减少其他国家政府和民众对美国产生的错误观念，提高美国在国外公众中的形象和影响，进而增加美国国家利用的活动。

美国的性格就是直爽。减少其他国家对美国错误的观点，不赞成的观点就是错误的，所以他的公共外交，是相对程度下，他强调是政府出钱，政府做计划。我后来访问了美国外交人，参议院的议员是从参议院的角度专门研究公共外交，他写的报告，题目是《美国的又一项立法》，什么立法？这个我不细说。这是美国的定义，但是美国国务卿对我说，这个定义好。美国实际上，更多的寄托在美国民众，特别是美国的各种基金会，比如说外国留学生，一些志愿者会去帮忙，所以决不是简单的宣传。

我们看看日本，日本的定义是，《公共外交理论时代的外交战略》，这是相当好的一本书，他说在国际社会提高本国的存在感，为提升本国形象，加深外界对本国的理解，以对象国的国民非政府的对象，做外交的活动，包括政策的发布、文化交流，他比美国人含蓄，提高日本的存在感。我跟作者见了面，他说在日本，在很多国际场合，我们出了钱，出了力，在会上说话没什么力量，就是话语权是不够的。公共外交并不排除我们对外国议员的工作，假如到美国去访问，教育很有影响的议员。这是日本的定义。

再看我们中国怎么说？我从2005年开始在国内外谈公共外交，在美国、韩国、日本讲过很多次。公共外交是以传播本国的形象，改善外国公众对本国的态度，进而影响外国政府对本国政策的跨国活动。公共外交是传播本国的形象，原来是塑造本国形象，形象不是靠塑造，是靠传播。如果一个人本身不健康，你把他塑造成健康的。公共外交可以洗脸、可以化妆，但是不可以去整容。所以说，改善外国对本国的态度，外国政府就可能采取对本国比较好的关系。中日关系，90%的人无好感。钓鱼岛的飞机每天飞，一个礼拜飞可不可以？哪个国家往后退，哪个国家的国民就骂你。我们当年买动车，宣布从三个国家购买，每个国家60套，有日本、法国、德国的，日本的比较便宜，比较容易维修，但是不能买日本的，为什么？被骂卖国贼。这个会影响政府政策。所以说，公共外交是以传播本国的形象，改善外国公众对本国的态度，进而影响外国政府对本国的政策的跨国活动。

中国公共外交的基本任务是向世界说明中国，帮助国外公众认识和理解中国。中国的外交政策是不错的，但是你完美无缺，人家很难想象你。我们七分光辉的，三分不那么好。加一块说，这七分就信了。

政府对政府的交涉叫政府外交，这个任何人不能去做。领导，第一夫人做的都不是政府外交，是公共外交。我们中国也有，原来的民间外交是公共外交的一种，就是民间对民间。在中国公共外交，一般是指民间对民间，以有成对有成，这个往往离政策较远。现在中国公共外交最高形势，就是所谓二次外交，就是说一个论坛人数不很多，参加的人是两种，一个是了解历史，对执政官员能对话，一个是国际的，这个对话不对媒体开放，直率地有什么说什么？说完了不做记录，不公开，这是最高形势。比如我们和耶鲁的重点关系人，对方是基辛格，我们这边是我，还有几位学者，你们收购优尼科，你们到底是代表国家还是代表自己？这个应该说清楚。比如新闻发布会，既是对于外国说的，也是对本国说的，对外国就是公共外交，但对本国是沟通。你不能说本国也叫公共外交，中国公共外交的特色，就是对本国特色进行外交。

中国海外华人华侨很多，绝不要说中国的海外华人华侨是公共外交的重要力量，那是错的。他们是外国护照或是绿卡，他们怎么办？海外华人华侨是双向的公共外交的桥梁，因为他们对我们也介绍美国。

现在的公共外交承担者，政府承担的公共外交：媒体、世博会、新闻发布、官员……社会组织承担的公共外交，我们很看重的是企业，因为企业“走出去”多。我到一些国家访问，我们一些国有企业的领导者跟我说，他一个电话就能立刻改变我接待的级别。另外我们现在企业界有很多的说法，比如说网络外交、妇女外交、夫人外交、我觉得可以这么说，特色很鲜明，但是这些都是属于某一种特色的公共外交，公共外交中的一种，你不能说它是政府外交，它是公共外交，所以公共外交的涵盖很多。在外国可以找到的就是政党外交，我们是共产党领导，我们叫党派外交、党务外交，这个做得很好、做得很活跃。社会组织承担的公共外交：面对外国社会、学校、民间组织、社会精英……我们很多人出国，大声喧哗，吵架，有座位两个人开始吵架抢座位。所以公众没有公共外交的概念，但是他的言行却影响了中国人在外国人心目中的形象。所以公共外交的提倡有这样一个好处。

昨天我们传媒大学一个教授跟我说，实际上还有一种误解，我们成了中国政府的公共外交的冲锋队了，我们将来会受到外国政府的误会。我们没有要求企业家去讲套话、政治，不要这种语言，就讲你自己的故事。什么故事？华为是一个股份制公司，和外国人交流，讲的是你的故事，你把你的故事像大苹果一样送给人家，这个大苹果里一定有你的故事。所以说和外国人交流，就是讲你的故事，讲你的品牌，讲你的质量保证，小至个人家庭，大至社会的故事，它真实生动。故事犹如原生态的苹果，不要做成维生素C，不要做成苹果酱，中国特色、中国文化就在其中了。企业家善于面对社会，敢去电视台。

最后，这是福布斯7月16日的一篇文章，中国的境外投资企业要赢得当地的信任，除了尊重当地法律，还要积极展示它们与当地的规范相契合。为了获得人们心中的合法性，请记住，舆论才能决定未来的商机，投资企业必须在遵循法律条文的基础上做更多的努力，他们要展现出对当地价值观与规范的真心尊重。他们还必须明白的表示，对法制精神的尊重。所以我觉得，实际上对个人的文化素质要提高，你对家人有礼貌，出去才有礼貌，一定要有很好的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