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技术制胜论的忠实拥趸，美国空军当下最不缺的要数“创意”。至于众多奇思妙想中究竟有哪些能转化为实用的武器装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J·A·达姆博士的判断。3月26日，美国《洛杉矶时报》载文介绍了这位军方首席科学家从事的特殊工作，顺带披露了美国空军庞大科研体系的冰山一角。

既是学者也是“小丑”

这天，位于得克萨斯州的迪亚斯空军基地迎来了一位穿便装的访客。现年52岁的达姆博士早早准备好行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搭乘B-1轰炸机腾空而起。此次上天，他关注的问题只有一个：这架诞生于冷战时代的庞然大物，能否与最前卫的战术激光武器搭配。

近年来，美军主战装备的研发重心逐渐向应对非传统威胁转移。在经费有限的状况下，军火商和科研机构五花八门的点子无法全部付诸实施，军方需要具备专业知识，同时又不会被利益相关方左右的人士帮助自身做出选择，达姆扮演的正是这种角色。简单地讲，他的职责就是判断哪些项目值得军方投资，并且用通俗的语言向将军们阐明它们的实战价值。

首席科学家不负责任何具体的科研项目，但他的建议经常成为高层的决策依据。用达姆的前任、马里兰大学教授马克·刘易斯的话说，首席科学家不仅是学者，也是一位“宫廷小丑”，因为在过去，“只有小丑能在国王面前直言不讳，而不用担心被杀头。”

在同行们看来，出身于科学世家的达姆有实力胜任这份工作。二战期间，达姆的父亲曾为德国研制能打到纽约的远程导弹；战争结束后，他又和其他100多位科学家远涉重洋，摇身一变成为美国航天计划的骨干。据说，因为同纳粹打交道时的不愉快经历，老达姆对军用技术相当反感，当J·A·达姆在上世纪80年代末被美国空军聘为科研顾问时，父子俩还为此发生过冲突。

以军营和实验室为家

随着假想敌从别国的正规军转变为行踪诡秘的国际恐怖组织，美国空军对新一代武器的可靠性、精准度和使用灵活性提出了更高要求。自2008年10月上任以来，达姆博士很少在五角大楼的办公室里露面，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全国各地的军营和实验室中。去年，他先后主持了对新型智能弹药和微型无人机的论证；近两个月，达姆的精力又集中到X-51高超音速巡航导弹项目上，该弹的仿真模型也悄悄出现在他办公桌的一角。

达姆解释说，尽管针对同类装备的研究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但X-51以6倍音速连续飞行数千公里的超凡性能，还是令人震撼。作为世界上最快的巡航导弹，它已经在去年12月进行了挂载飞行试验，按计划将于今年春天在太平洋上空首次实施有动力试射，重点检验其发动机系统是否能达到军方预期的程度。

因为X-51项目早在10年前就已启动，达姆博士眼下所考虑的，是如何向那些挑剔的官员们解释这枚导弹“到底能做什么”。在各种场合，他不止一次地强调，这种革命性的装备一旦投入使用，意味着美军能够从更远的距离上更快捷地实施精确打击，有助于大幅削减战备轰炸机乃至海外基地的数量，由此节省下来的开支绝对不是小数。

给激光武器插上翅膀

如果说高超音速导弹尚有一定技术基础，那么在外人看来，将战术激光武器搬上天的想法简直和科幻无异。军方之所以对它产生兴趣，是看中了激光打击精度高、不易误伤无辜的特点，这在阿富汗等地的反暴乱作战中特别重要。“如果载着恐怖分子的车辆混迹于闹市中，仅凭现有的技术手段是无计可施的，”达姆举例说，“假如有了激光武器，我们就可以确保一击解决对手，同时不会产生任何不必要的损伤。”

此前，科研人员已克服了机载激光武器在光束控制、能量利用和小型化方面的障碍，但就高速飞行的飞机能否准确瞄准目标这一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也正是达姆博士要亲自搭机升空并客串一把驾驶员的缘由。忍耐着高过载飞行带来的不适，他通过实地测算确认，即便是B-1这样的重型轰炸机，也有使用激光打击地面目标的潜力。

在达姆看来，把机载激光武器作为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重点，有充分的理由。他分析称，一旦解决了可靠性问题，像B-1这种级别的飞机只需增加一个“炮塔”，就能变身为激光发射机，比现在用民航客机改装方便很多。根据他的建议，军方已决定在2014年前制造一架这样的飞机用于测试，某些更适于低空巡航的运输机亦可作为备选方案。

“这是美国空军有史以来最关键的时刻，”达姆感叹道，“即便是与20年前相比，科技的进步速度也要快得多了。”)(特约记者 常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