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村官王均成的烦恼

2009年05月04日 14:19凤凰网专稿【 】 【打印已有评论0

何清宝的腰断了,还要指挥安置救援村民,因为他是村党支部副书记。

何悦的心愿是希望被忽略的孩子也能得到帮助,因为她是东河口小学的老师。

林菊领的心愿希望木鱼中学的学生能够像浙江的学生一样,也能有多媒体教具,虽然她只是来支教几个月。

为什么他们总是会想着别人?至少有一个共同的原因是和"责任"这个词联系在一起的,因为他们处在了某种位置,所以觉得自己应该去帮助、呵护其他人。

现在想讲的是另外一个人,东河口管委会主任王均成

所谓管委会,其实就是临时村委会,管委会主任也就是村主任。王均成这个位置有点"来历不明",既不是下面选出来的,也不能完全说是上面任命的,而是自然而然就当上了。地震之后,东河村村干部死的死,伤的伤,可以说已经完全瘫痪。外出打工归来的王均成和其他三个年轻人担起了组织救灾的工作。做管委会主任的每个月的工资是两百元,而此前他在山西打工,月入近万。王均成说:“我其实也是献爱心,也是志愿者。”我说:“是的,虽然看起来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你也完全可以不去做。实际上你比绝大多数志愿者做得还要多得多。”

听了王均成讲述一年来的经历,我感慨他是真累。

“累也说不上,心里想不通。”王均成回应,

“哪里想不通?”我问,

“想不通的多了,哪里都想不通。不然我不会找外头的人发泄,我现在是外头有人来了,我就发泄一通。需要发泄,发泄了我心里轻松一些。”王均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王均成说,他现在下面不能向村民发泄,因为村民实在太惨了;上面还没等他发泄,批评已经先来了。熟悉的人经常嘲笑他们四个人,说他们之前没做过村官,不知道有多难做。

地震之后王均成已经初尝了做村官的难处,他直言不讳地说,那时候搬救灾物资,经常是他们四个人搬到晚上两三点,没人帮忙。分配物质的时候,也经常被人说不公平,王均成说:“一床厚被子,一床薄被子,你怎么分?怎么分都不公平。”于是王均成一遍又一遍感慨村民素质不高,但每一次感慨完都不忘加上一句:“我能理解,主要是这场地震把东河口的人害得太惨了。”

而现在,因为要搞遗址公园,上面经常布置任务下来,有时会和村民有冲突,王均成的角色就更加尴尬。他说有一次旅游局布置任务,会上说一个星期搞不定就不用干了。王均成对我说,区区两百块钱一个月,还能吓唬人似的。

现在的王均成,只想早日搬迁去邛崃,不用再做这个管委会主任了。王均成想起自己当初说:“我们四个人既然决定要干,就一定要干好。不仅要让东河口的老百姓生活安稳,还要比地震前活得更好。”现在,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失败,甚至用“窝囊”来形容一年来的村官生涯。

扪心自问,如果是我遭遇同样的情况,能不能像王均成一样承担如此重负,我对自己很怀疑。于是安慰王均成说:"一辈子能像你这样做一件事,我对自己就很满意了。"但王均成显然更看重最终的结果,摇着头说:"我从接手东河口这个事情,到现在为止,没有为老百姓办成一件事。"现在东河口的村民,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重建安置,要就地安置,还不知道地点在哪里,而且缺钱修房子(王均成说,东河口现在真正修起房子的村民还不到十分之一);而如果要移民,很多人对移民地点又不满意,当然,这里面也有故土难离的这个心理因素。

提到心愿,王均成的心愿是:能够真正让东河口的老百姓真正安顿下来,不管是移民还是就地安置,只要能让他们真正安顿下来,就是他最大的心愿。而他私人的心愿是让妻子能够做上妈妈,他自己在生育方面有些问题,要治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中国男人往往会很忌讳提到不育问题,王均成说到这些的时候很坦然,而且他首先想的也不是传宗接代,而是自己不能剥夺了妻子做妈妈的权利。

我不知道这只秃笔能不能写好王均成,最后我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说:“我真的很佩服他。”

王均成给我了一个几百人的名单,要帮助他们建房太难了,但我还是把这里名单放在这里。这个名单里的“建卡绝对贫困户”是最需要帮助的。

这份名单有16页,要看完需要很有耐心才行。另外,图片可能看得不够清楚,建议保存下来放大再查看.

>>我来认领王均成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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