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灾区心理援助者言论引起争议 成业内"败类"

2009年05月13日 09:40新京报【 】 【打印已有评论0

关于心理援助,曾流传一句话,灾区有三防,“防火、防盗、防心理咨询师”。对此,刘猛一个劲地摇头。他认为,是一些人坏了这个行业的名声,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2月中旬,刘猛在接受一家媒体采访时说,心理咨询师重复扫荡给灾民造成了重复创伤,同时也让灾民否定了心理援助,即使心情压抑也不愿意再去找心理咨询师,屏蔽掉了一条可以缓解伤痛的途径。

“有的居民曾忍痛为十几批心理咨询师填写了问卷,却没得到过一次结果反馈,对心理咨询的否定和拒绝,是北川多自杀者的原因之一,另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原因。”

后来,网络开始盛传,“刘猛说‘北川多自杀者,和心理师重复扫荡有关’”。有些转载把标题写成“志愿者刘猛:心理师重复扫荡,北川才会多自杀”。

对于这样的提法,刘猛接受不了,“这话是我说的,但有些断章取义”。

他说,此后,他成了业内的“败类”,很多人打电话骂他,指责其对心理咨询行业不负责任,甚至是毁了这个领域。

刘猛不止一次在媒体上说,“其实我就是一个山寨版的”。他所指的是去年震后成立的全国心理救援联盟,这个冠以国字号的组织,至今并没有合法注册。

他的多名助手也说,到目前为止,联盟还没有接收过社会现金资助,几次到了弹尽粮绝的边缘。

刘猛承认,因为联盟尚未注册,资金压力很大。

“我们什么事情都做”

在刘猛看来,帮灾民做一些小事,也是一种心理救援方式

在刘猛看来,心理援助的方式有很多种,哪怕帮灾民做点平常的事情。

心理救援工作站从最开始的5间,到现在的20间板房,只有半年时间。现在有图书馆、青少年活动中心、妇女儿童活动中心和老年活动室,还有一个运动场和一张乒乓球台。刘猛还在都江堰创建了灾区第一个为孕妇进行心理干预的“妈妈之家”。

工作站的志愿者如过路客,一拨拨地来,一拨拨地走。目前,常住的有8人,其他志愿者不定期过来帮忙。

按照刘猛的说法,他已经成功摸索出了“灾后社区心理援助系统协作模式”。只要有媒体来访,他都会推介这种模式。

这个被刘猛称为“全国没有甚至世界少见”的模式,共有10个要点。他说,“社区”是心理援助和精神家园重建的最佳基本单位,而不是“学校”、“机关”或“企业单位”,后者可以是一种有益的补充途径。

他还说,社区的心理援助是一个系统协作的过程,单人、单学科无法独立完成,必须把“居委会工作人员”、“社工师”、“心理咨询师”、“精神科医生”四个领域的人员协同起来,分工协作,共同完成。

“其实,我们什么事情都做。”刘猛认为,专业的心理援助并非完全有效。

每天晚上,刘猛会和其他志愿者简单碰碰头,商量第二天的工作。

4月23日晚,他望着窗外的灵堂对其中一名志愿者说,“你明天过去帮他们家烧水、倒茶”。后来刘猛解释,帮灾民做一些小事,其实也是一种心理救援方式。

在他看来,并不是一脸严肃地对灾民说,“我是心理咨询师,你有什么问题,我来帮你解答”才真正有效。刘猛一边说,一边挺直腰板试图装扮出权威的样子。

他反问记者,“你看,我和灾民基本没有两样,这样做就是希望能拉近距离,交朋友。”

用他的话说,心理援助的目标是协助受创伤者重新构建生活秩序和情感支撑系统,而不是消除症状。所以,心理援助的姿态,远比心理咨询的技术更为重要,心理援助更多时候不是用嘴来工作,而是用手和腿,用心。

“我在急流的一艘船上”

刘猛知道,灾区心理援助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好,接下来怎么做,他也不清楚

几次见到刘猛,他都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我脑子塞满了糨糊,很困,很累”。

王永强是工作站的图书馆管理员,也是志愿者。他记得,刘猛经常熬夜,几乎每晚都在电脑前坐到深夜,还喝酒。“这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不爱惜自己的人,还能去帮助别人?”

刘猛患有一种疾病,最忌讳就是熬夜、喝酒和情绪波动大。在王永强看来,刘猛在这些方面一点也不注意。

一位朋友曾劝刘猛,在灾区待了那么久,现在要好好放松,不然会出问题的,“要不,你把手机关一个晚上”。对于朋友的建议,刘猛只是笑了笑,然后举起了啤酒瓶,一饮而尽。

另一位多次和刘猛接触的媒体朋友也觉得,刘猛不应该还待在灾区。别说是刘猛本身身体不好,就是一个心理健康的常人,看多了眼泪,听多了哭声,也容易出问题。

这位朋友回忆,他不止一次劝过刘猛赶紧回去休息,可刘猛总是说这里还没有接替者,放心不下。更有网友在有关跟帖中说,建议刘猛自己接受心理辅导。

“其实,我一个人的力量很小,我也很孤独。”刘猛说,如果在灾区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他会给自己督导组的老师打电话请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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