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会谈有何成果？下一个冲突热点可能是什么？朱锋解读| 风向

对话嘉宾：南京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院长朱锋

核心提示：

1、中美阿拉斯加高层会晤看起来火药味很浓，但恰恰是中美关系已经进入历史性新常态的真实写照。不能情绪化夸大冲突一面，也不能忽视中美仍具有的合作一面。此次中美高层对话整体是积极、建设性的，为拜登时代的中美高层接触磋商开了个好头。4月可能进行的两国元首线上会谈，更能为陷入低谷的两国关系带来战略引领和高层驱动。

2、一次对话并不能为中美关系带来决定性的改变。今天中美关系是“进程驱动”而非“事件驱动”，只要中美两国能“谈起来、谈下去”，就能给管控和改善两国关系带来希望。过去美国认为中美战略经济对话“老是忽悠美国”，但实际上对话磋商在中美关系多次历史性的关键点上起了重要驱动作用。未来拜登政府需要“摆正心态”，对未来两国建设性互动树立信心。

3、目前中美关系的时代性挑战包括，现任拜登政府官员的对华成见、共和党的政治压力，以及美国国内“嫌中”、“反中”、“恨中”的种族主义情绪空前上升。尤其从今天美国诸多攻击亚裔美国人的“仇恨犯罪”触目惊心，中美关系的改善面临的美国政治社会环境甚至比50年代还要险恶。但美国人已经意识到，第一，美国人不要奢望打翻中国；第二不可以完全按美国的意志来转变中国，中美关系的进程驱动还需要双方不断地在各个层次、各个层面进行磨合。

4、目前美国正在编织更为强大的同盟体系网络。这里恰恰是中美战略竞争中国最大的战略脆弱点，中国要回应这一“同盟攻势”，最重要的是走稳走实自己的路，要务实、低调，把自己的事情办好，真正让一个崛起的中国成为地区和世界稳定的不可或缺的重要伙伴和中坚力量。

5、中美下一个冲突的热点可能是高科技与经贸领域。中国想要摆脱美国“卡脖子”压迫，仍然还需要较长的时间，更需要国内深化科技、教育和专利技术转化等方面的改革进程。目前，拜登政府还在进行产业链调整、对华军事战略等诸多问题上的政策评估，美国“去中国化”到底走得会有多远，还需要继续观察。

▎阿拉斯加州最大城市安克雷奇见证了此次中美高层对话

美方妄图展开“羞辱性外交”？中美之间没什么好谈？

凤凰网：朱院长您好，这次中美高层会谈非常不同的一点就是开端非常有火药味，包括美方制裁中方官员、中方指责美方超时，美方指责中方超时，美方驱赶中方媒体，很多在外交礼仪上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有媒体说这是美方“羞辱性”的外交，您怎么看？

朱锋： 我觉得这么（讲）有点太煽动性了。请不要用这种咆哮性的民族主义情绪来衡量和定义此次对话。美国的“老大心态”已经遭到了应有的反击，但中美关系还远未到令人绝望的时刻。

现在的拜登政府上台以后，美国的中国政策，包括中美关系，其实已经历史性地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拜登政府的主要官员也强调，中美之间要竞争也要合作。 现在中美关系已经越来越显示出就像一个多面体，冲突、竞争、合作这三个方面其实都存在，而且相互无法分离。

安克雷奇3月18-19日的中美对话，尽管开场双方各唱各调、各表各态，恰恰是今天中美关系非常典型的多面体形象的生动展示，因为美国现在最重要的是他把中国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美国既要当运动员又要当裁判员，就是要把中国不惜大肆抹黑，来占领和中国战略竞争的这个所谓制高点。

当然从中国的角度来讲，我们今天坚持走中国自己的发展道路，重视中美关系的稳定和改善。最近这两个月，中国高层也多次表明，我们希望中美关系能够重回建设性的轨道，能够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这个基本的精神一直是中国处理中美关系的基本宗旨。

但是问题是，今天中美关系的冲突一面已经完全无法避免。中美在安克雷奇3月18日的第一场对话，说到底就是美国要居高临下打压中国、指责中国。但美国单方面给中国行为“定性”、既要当“运动员”、又要当“裁判员”，中国当然是无法接受的。在安克雷奇我们对美国的“怒怼”展示了今天中国对中国道路、中国模式的自信，在中美竞争中，中国已经“挺直腰杆”的自信。

杨洁篪政治局委员说得非常好，美国没有资格继续“居高临下”这么对中国说话；王毅部长也强调，不干涉内政、尊重中国的主权、安全与发展，这是国际秩序稳定的基本要求，更是国际准则的基本内涵。

18日中美安克雷奇对话的中美开场白，是当前中美关系已经进入历史性新常态的真实写照，我们对今天的中美关系一定要有准确、客观和清醒的认识，既不能情绪化地夸大冲突的一面，又不能忽视中美两国仍具有的继续合作的一面。美国在安克雷奇对华施展“羞辱性外交”的提法过于情绪化。

会谈前制裁中方官员是为了增加筹码？朱锋解读

凤凰网：我们知道在这次会谈之前，美方以人权为借口制裁了一批中方官员，您怎么看他们这个行动，是为了在谈判中多一些筹码吗，还是有其他考虑？

朱锋：美国在中美安克雷奇会面之前，宣布制裁24位中国官员，既损害高层对话的氛围，更是美国在对华关系上，这几年总是“居高临下”、不再掩饰其霸权心态的结果，还是拜登政府强调对华关系是“价值优先”战略的延续。

拜登特别强调对外政策要把价值放在核心地位，所谓价值就是捍卫美国人眼中的民主自由的标准，以美国的民主自由的道德高地自居，对中国吆五喝六、说三道四、妄自批评，以便通过诋毁中国形象来增强美国对华战略竞争的政治和道义筹码。涉港问题上对华制裁措施不是第一次，特朗普政府就蛮狠地做过两次。粗暴干涉香港事务，是拜登政府推行“价值外交”的必然做法。对此，我们坚定驳斥和反对美国干预中国内政的决心和立场，绝不会变。

但另外一方面，美西方国家习惯于推行人权干涉主义外交。这与二战后西方国家“三权分立”和内政理念存在着密切关系。一个国家的人权、自由和政治制度问题，完全让美西方国家三缄其口，短期内也难以做到。

1948年的《世界人权宣言》和1966年的联合国签署的《国际人权公约》也曾宣告，国际社会的和平与稳定，需要坚持合作、和平和人权这联合国宪章的三大宗旨，西方国家更是认为，对其他国家的“说三道四”、甚至粗暴干涉内政是他们的天然的道德高地和政治资源。 欧盟也刚刚通过了在新疆问题上的涉华制裁法案，这是三十年以来欧盟第一次对中国采取制裁措施。

对于涉疆、涉港和涉藏问题，现在的症结不是西方的对华批评，而是在这些问题上，这些国家的政府和议会是否能认真聆听中方的说明，是否能够愿意按照国际常识了解中国在香港、新疆和西藏上打击“三种势力”、促进民众幸福、实现长治久安的政策初衷。

▎近期凤凰卫视《风云对话》新疆论坛在凤凰国际传媒中心进行，多国大使出席讨论。

如果美西方国家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中国，总是将打压中国视为“政治正确”的行动，我们必须坚决斗争、全面回击。中国需要向国际社会坚决地戳穿所谓“中国在新疆实行所谓种族灭绝”的谎言。

但我们也必须意识到，涉及到不同制度的竞争是当前国际体系中难以回避的、中西方之间的长期的政治和战略较量。我们对此必须做好全盘的准备。

本次会谈有什么成果？朱锋：开了个好头

凤凰网：这次外界对于中美会谈其实都不抱太高的期待和幻想，您觉得现在这次会谈有哪些成果？因为之前《华尔街日报》提到，中方可能要求美方撤销特朗普任内的很多对华政策，包括解除对华为和中芯国际的这样一个制裁，对中共党员和留学生的一些限制，现在您觉得有哪些具体的进展？

朱锋： 安克雷奇的中美高层次对话已经结束。我认为此次对话是积极的、建设性的，也为拜登时代中美关系的高层接触和磋商，开了一个好头。

双方不仅同意建立环境议题工作组、继续加强两国在该领域的机制性对话与合作，也同时就台湾问题美国重申了“一个中国政策”的原有承诺。

在中美关系经历了特朗普执政四年的破坏、已经发生“质变”的今天，中美关系事实上已经回不到特朗普政府之前的过去了。即便后续对话还将启动，我们对中美延续会晤和磋商进程不要抱不切实际的想象。

中美关系今天已经成为一个复杂的多面体，成为整个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转型的最重要的结构性大国关系，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一次对话并不能够为中美关系带来决定性的改变。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对中美关系采取一个理性务实的认识和看法，既不要简单地认为一次首脑高层会晤就可以“reset”——“重置”中美关系，让它完全回到健康正常的轨道。另外一方面，我们也不需要在中美关系上，弥漫或者扩散更多的悲观论，觉得中美关系从此将不可避免地走向冲突。“悲观论”和“乐观论”都缺乏对中美关系的基本性质的准确认识。

这次在安克雷奇的高层会晤已经向我们生动地展示：彼此该说的话都要说，各自的立场、态度都需要全面地亮相。尤其是对话第一节的交锋，杨洁篪政治局委员和王毅国务委员都旗帜鲜明、坚定坦诚地对美方提出中国的主张，公开挑战和直接否定美国可以凭借自以为是的“权力优势”和“道德高地”来对中国扣帽子、打棍子。

他们已经清晰、准确地向美国传达了“中国声音”。中美关系不能只有冲突和竞争，我们还需要有合作。 拜登政府对这点也说得很清楚，美国不想要和中国进行新冷战，在符合美国利益的问题上也会和中国合作， 而且现在中美之间的合作涉及到两国人民的基本利益，涉及到整个二十一世纪国际社会的繁荣、和平、稳定的基本前景。所以今天的中美关系更多是由过程决定，而不是由一个事件决定。

我们希望中美关系在这次高层会谈以后，能够重启一系列争议问题点上的对话机制，比如说贸易战问题我们要谈，两国的军事合作和交流要恢复，现在的高科技美国对中国新冷战的打压，我们也要跟美国去讲道理，重建高科技问题上的合作对话机制，这是以后美国在对华的科技合作问题上，除了国家安全的所谓过度泛化之外，你还得必须坚持世界开放自由的基本原则。

当然我们还有一些合作性的问题可以谈，包括我们说现在的后疫情时代全球经济的稳定发展，疫苗合作还有全球气候减排，这些问题都需要谈，所以最重要的是，这次会议的成果不在于给我们多大的所谓理想主义的希望，而是在一系列的具体的争议点问题上，双方是否能够坚持和重启对话机制。所以前几天的《华尔街日报》文章也谈到4月份习拜要举行线上会谈，这是一个很积极的信号。

所以现在中美关系我们相信是由过程驱动、进程驱动，不管有多大的冲突竞争，我们还是要谈下去，谈出成果、谈出希望。

如何看待可能的中美元首线上会谈？

朱锋：元首会晤常常带来新驱动

凤凰网：您对接下来4月份进行中美元首会谈保持乐观态度吗？

朱锋： 我对此保持谨慎乐观的心态。过去这么多年来，中美关系的一大特色就是以元首会晤为代表的最高层级的会谈，常常能够给两国关系注入新能量、带来新驱动。

元首会谈更能够为陷入低谷的两国关系带来战略引领和高层驱动。只要中国和美国能够在彼此的争议点的问题上谈起来、谈下去，谈出成果、谈出共识，中美关系就有可能回到建设性的合作与冲突管控的轨道。

我殷切地希望，两国元首外交能够继续发挥对中美关系健康发展的战略引领作用。

美方为何称此次为“一次性会谈”？

朱锋：他们以为中方在用对话忽悠美国

凤凰网：是的，中方认为这是战略对话，后续还有很多，但似乎美方媒体早前提到这只是“一次性”的会谈，就是one of session，美方似乎对于重建这样一个机制并没有表现出来很高的热情，您怎么看？

朱锋：今天中美关系的另外一个结构性的因素，就是美国总是以国际体系中的唯一霸权国家和老大自居，所以总是居高临下，总是对中国要这要那，总是希望中国首先改变，然后美国才能够所谓相机而动。但是问题是，我们要牢记今天杨洁篪政治局委员的话，美国今天没有资格居高临下对中国来说话。

凤凰网：您觉得接下来（两国关系改善）有没有一些比较有指标性意义的节点，比方说下一次什么时候可能会是一个契机？

朱锋：我觉得最重要的问题，不管这个节点、时间点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双方要就一系列的争议性的话题达成要重启各种磋商，包括各个层次、各个渠道的磋商的共识。

现在美国人是非常地讨厌战略对话这个词，因为奥巴马政府期间进行了战略与经济SED对话，美国一直觉得这个对话就是中国“老是忽悠美国”，未来中美关系建设性对话，美国必须抛弃过去的成见，更需要对未来两国建设性互动树立新的信心。

中国在特朗普对华单边主义、霸凌主义的贸易战面前，一方面坚定对等反击，另一方面仍然在2020年1月15日和华盛顿签署了中美第一阶段贸易协议。

整个2020年，中国国内市场开放度不断提升，外国投资的很多上限被取消，中国的市场化步伐在不断加快。习主席在2020年11月提出，中国愿意加入CPTPP（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这是中国愿意和美国相向而行的重要风向标。拜登政府的外交和经贸官员必须意识到这一点。

应该说，拜登政府的外交、安全和经贸官员对中国仍然怀有很大的疑虑，所以他们也曾在不同场合公开表示过，美对华要“结果导向”、要中国“拿出行动”。包括布林肯本人，对中美两国是否重建机制性对话，仍然有很大的保留。但这种心态，要么是美国仍然想要继续“居高临下”来处理中美关系，要么是美国对重新恢复中美合作依然缩手缩脚，只想让美国实现对华关系中的利益最大化。

中美关系的对话和磋商进程自中美建交以来，在多次历史性的关键点上，对稳定和发展中美关系都发挥了重要的驱动作用。

例如，1982年，中美在售台武器问题上达成的“八一七公报”，90年代后期两国开启的“入世谈判”，1999年“炸馆事件”以后的双方接触，奥巴马政府赞同的“战略对话”（SED）更是让中国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冲击下，对稳定美国经济和协助美国走出全球金融危机的打击，采取了一系列支持性的举措。

▎2010年第二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开幕

中美在安克雷奇会谈之后能否真正地“谈起来、谈下去”，首先需要拜登政府“摆正心态”。

美国两党对华强硬有共识？

朱锋：要看到三大挑战两个事实

凤凰网：现在很常用的一个词就是“对华强硬”是美国两党的共识。那么您觉得双方谈下去会不会受到结构性的制约，怎样打破？

朱锋：这个问题非常好，这恰恰是我现在最担心的，现在中美关系“谈起来、谈下去”受到新的时代性挑战。

第一个挑战就是现任拜登政府官员，不少也曾是奥巴马政府的前官员，像布林肯当过奥巴马的副国务卿，这些人其实跟中国有接触，有了解，也有处理涉华事务的经验，但不能老是拿着以前的成见来处理今天的中美对话。

第二个很重要的挑战是， 拜登政府如何在美国政治中就其对华政策展示出部分“去特朗普化”的决心。 现在美国国内共和党国会议员，政治大佬都以鹰派自居，把批评和指责中国作为所谓的积攒政治资本、维护美国利益的重要筹码，在这样的背景下，中美的“谈起来、谈下去”确实面临前所未有的来自美国国内政治的巨大压力。 拜登政府如果一味想要让自己的中国政策避免成为共和党攻击的靶子，甚至想要把对华强硬视为民主党和共和党在国会“团结一致”的难得机会，中美关系就会十分糟糕地被美国国内政治所绑架。

当然还有第三个因素，就是在美国国内社会推销中美急需要竞争、更需要合作的政策理念。由于新冠疫情和特朗普政府疯狂对华打压，美国国内“嫌中”、“反中”、“恨中”的种族主义情绪空前上升。这从今天美国诸多触目惊心的攻击亚裔美国人的“仇恨犯罪”(hate crime)中可见一斑。中美关系的改善在今天面临的美国政治和社会环境，甚至比50年代还要险恶。

▎凤凰网就亚裔遭受仇恨及暴力事件制作的呼吁海报。

如果美国人放下身段，客观公正地来认识今天中国的角色和中国的发展进程，那么拜登政府上台后就恰恰提供了中美全球合作的一个新的战略机遇。

所以现在美国学术界，特别是美国的中国问题研究界，对于今天的中国政策的议论评论也在出现一些缓和与积极的发展动向：就是必须坚持两个事实， 第一，美国人不要奢望打翻中国；第二就是不可以完全按美国的意志来转变中国，中美关系的进程驱动还需要双方不断地在各个层次、各个层面进行磨合。

中国如何应对美国同盟攻势？朱锋：走稳走实自己的路

凤凰网：有媒体人评价，当前拜登政府最主要的议题是国内政治，对这次谈判也没有很高的期望，他们需要通过布林肯的东亚之行，把盟友拉到自己身边，您认为美国盟友会不会作为美国对华遏制的马前卒？

朱锋： 这恰恰是现在中美较劲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我觉得拜登政府上台强调和特朗普政府政策的一个重大区别，就是对华政策上要盟友优先，要加强和盟友的协调，而不是由美国单打独斗对中国疯狂打压。

那么现在在美国所谓的同盟攻势面前，整个东亚地缘环境确实在出现一些非常微妙的变化，如果我们要看最近的美日联合声明和美韩2+2声明，美国在不断地拉拢和编织更为强大的同盟体系网络，这恰恰是中国最大的忧虑和担心。

▎美日外长、防长3月16日在东京举行了“2+2”会晤，会晤的联合声明针对中国

从目前来看，不能简单地说美国一定能够迫使它的盟友在中美之间选边，但是这就是今天中美力量对比的最基本事实，这就是国家间的竞争，就像社会中跟人打架一定要打群架，因为背后有兄弟帮你一样。

而今天最重要的问题是，如果美国在编织盟友关系，我们往自己身后看，谁是我们的盟友？这个问题恰恰是今天中美战略竞争中我们最大的战略脆弱点，从这个角度来讲，中国要回应拜登政府的所谓盟友导向对中国的打压，最重要的是走稳走实自己的路，要务实、低调，把自己的事情办好，真正让一个崛起的中国成为地区和世界稳定的不可或缺的重要伙伴和中坚力量。

中美下一个冲突热点可能是什么？朱锋：高科技经贸领域

凤凰网：您判断下一个中美关系冲突的热点可能是在哪里爆发？

朱锋：下一个中美关系冲突的热点，现在来看已经多样化。

我最担心的还是在高科技和经贸领域，拜登政府坚持要把数百家中国公司列入“黑名单”，坚持在高科技上“去中国化”，继续对华为、大疆等中国高科技领先企业以“泛安全化”的方式，不断对供货和市场准入上施加苛刻限制。

▎图片来自CNN

中国的大国崛起之路依然处在“将强未强”的关键阶段，虽然美国不可能完全和中国“脱钩”，但继续在高科技领域“去中国化”是对国际规则的践踏，更将对中国产生“扼颈效应”。

中国想要摆脱美国“卡脖子”压迫，仍然还需要较长的时间，更需要国内深化科技、教育和专利技术转化等方面的改革进程。目前，拜登政府还在进行产业链调整、对华军事战略等诸多问题上的政策评估，美国“去中国化”到底走得会有多远，还需要继续观察。

凤凰网： 谢谢朱院长，谢谢您的精彩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