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潇湘晨报
2015-05-10 第067期
①5月7日,汉寿一中。因为图图有些不舒服,一个人坐在教室角落的椅子上总不安静,怕影响到学生们听课,张薇暂时抱着图图在上课。 组图/潇湘晨报记者陈正
②出租屋内,图图坐在床上自己吃药。 组图/潇湘晨报记者陈正
原标题:儿子生病 妈妈抱着他给学生上课
“医生说,不动手术很难挺到8月。”5月8日,在汉寿一中的门卫室,张薇一边给3岁的图图喂面条,一边接受记者采访。
这位32岁的母亲,为挽救儿子生命一直未放弃,可巨额的医药费令她濒临绝境。自从去年诊断为白血病后,图图大部分时间在化疗,如今病情即将复发。金钱、时间,残酷地横亘在这个幼小生命面前。
张薇和丈夫都是中学教师。2011年,张薇的母亲患恶性组织细胞病到长沙治疗,花了十多万,因肿瘤恶化去世;2013年,张薇的父亲被诊断为胆管癌,动手术用去20万,现在仍吃药治疗。2014年6月,张薇发现儿子有些异常,“经常发烧,脚无力,站都站不起来。”医院的诊断结果是: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
张薇将儿子送到长沙,8个月11次化疗用去30余万元。2015年2月,按照治疗方案,图图出院,回家吃药。已经请假一个学期的张薇回到讲台。丈夫在偏远的乡镇中学上班,图图由张薇一人照料。
每天早晨6点,张薇起床给儿子做早餐,用青菜汤下面条。喂完药后,她将孩子放在自行车后的小椅座,两人一起去学校。
张薇教高二的化学,学生们说喜欢她的课。上课时,她站在讲台,图图则坐在教室前的椅子上。当图图不舒服哭闹时,张薇怕影响到学生学习,便会暂时抱着他继续上课。
不上课,一月她只能领830元的“财政工资”,上课则可领到2300多元,“能挣一分是一分。”
儿子治病以来,张薇一家已负债累累。为了省钱,她自己学会了给儿子注射。到今年3月,她决定把房子卖掉。
3月26日,医院的复查结果显示,图图体内的残留白细胞超高。张薇得知,从复发到恶化,“就是两三个月时间。”
“我妈妈就是因为钱的事耽搁了手术。”张薇说。由于中华骨髓库和台湾骨髓库均没找到相匹配的供体,只能进行半相合骨髓移植。张薇决定提供自己的骨髓,但手术费用对这个普通家庭来说难以承受,“首先得交35万,总共可能要70万。”
张薇将住房卖了,扣清贷款有18万元——自己租住在县城一处民房。家里的电视机、电冰箱、沙发也被她折旧出售,卖得5000元,“除了书和衣服,能卖的都卖了。”
加上学校工会、教师和一些学生的捐款,张薇目前凑了30万元,但距手术费用还差40万元。张薇不想放弃,但现实却很残酷。
③做完家务活,张薇带着图图看漫画书,母子俩沉浸在故事中。组图/潇湘晨报记者陈正
“妈妈,我能挺到八月”
图图,是动画片中一个机灵可爱的小男孩。生活中的图图与他同龄同名,却被病魔折磨得失去童真的欢乐。
面部浮肿,眼神无力,3岁的图图给人的印象是忧伤而乖巧。他每天坐在妈妈的单车后面,去学校、菜市场,又回到租住的狭窄房屋。他没力气玩耍。
图图说话声音很小,他有时问妈妈:“我为什么没力气呀?”张薇忙哄他:“吃了药就有力气。”
5月8日,张薇和同事聊天时说,“医生讲难挺到8月。”一旁的图图听到了,插嘴轻轻说:“妈妈,我能挺到8月。”
张薇当时眼圈通红。她知道,自己的坚持已没有后路,“再难也得走下去。”
5月8日,张薇教过的一些学生在网上发布《千名学子联名求助信》。一名学生留言:“请不要让一个善良的人承受所有苦难,请不要让一个伤痕累累的母亲失去生活希望。”
图图一个人坐在教室门边的椅子上,因为有些不舒服,他老是皱着眉头轻声哭泣。 组图/潇湘晨报记者陈正
“假如是我自己,肯定放弃了”
潇湘晨报:图图现在的身体什么状况?
张薇:他现在坐着就懒得动,没力气。医生说,如果不动手术的话,他很难挺到8月份。
潇湘晨报:现在有什么治疗方案吗?
张薇:只能进行半相合骨髓移植。上海儿童医学中心最早要8月才能住进去,等不及了。北京道培血液专科医院一个月内可住进去,但要预交35万,前后至少要花六七十万。
潇湘晨报: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希望你们母子能够坚持下去。
张薇:从发病到恶化就两三个月,现在就是抢时间。这个费用实在超出我们的能力,如果是我自己,我肯定放弃了。但要放弃孩子,我做不到。我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想救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