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执法案车主均被要求写放弃申辩权声明
2009年10月26日 15:40新华社-瞭望东方周刊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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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车的秘密标记

快速增加的罚款,彰显着打击黑车的成绩斐然。而人们身边的黑车却似乎未明显减少。在交通不是特别便利的宝山、闵行、奉贤、南汇川沙等近郊地区,时常可见着黑车的身影。

在有的地方,黑车甚至已形成一定规模,常年固定在某些大卖场或小区门口载客,正规出租车却不见踪影。在浙沪、苏沪交界的高速路段,因为监管责任不明确,黑车活动也十分频繁。

“老百姓都知道哪里有黑车,执法大队会不知道?”陈瑞勤说,“不是执法大队不知,这些黑车司机,往往认识‘钩子’,他们会定期给资深‘钩子’交信息费,每次抓黑车之前,有人会走漏消息,通风报信。”

《瞭望东方周刊》记者采访了两名黑车司机,曹姓司机开普桑,庄姓司机开标致307。他们说,行内公认的生存诀窍就是每年向“钩头”缴纳约6000元的‘保护费’,然后在车上做一处只有他们和“钩子”看得懂的暗号,“钩子”看到暗号就会就放手。“暗号是什么,实在不能告诉你们。”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这种交通执法单位、司机和钩子之间的利益链条或者复杂纠葛,应该如何终结?”郝劲松说。

有时也会出现大水冲了龙王庙的误会。据称,一个“钩子”误钩了“钩头”姐夫的黑车,车被扣押后,这个“钩头”赶紧帮助姐夫打通关节,车辆只被扣留一天就拿到了放行单。

也有一些“钩子”撇开执法大队单独行动,谎称自己是执法大队的。这种不合江湖规矩的行为为黑车司机们所憎恨,所以黑车上一般都有防身之物,有的是水果刀,有的是打磨过的大号起子,有的是钢管。“就是为了对付‘钩子’。”

黑车司机们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心,扣除各种费用之后,每月盈余一般只有2000元左右。“与我开大卡车时的收入差不多,只是没那么劳累。”曹姓司机表示。

有媒体2008年时报道说,“钩子”中,也有一些是黑车司机主动“转身”而成的。在圈内颇有名望的“钩头”罗雄就是从黑车司机转化来的,一路从“钩子”做到了“钩头”,最风光时手下有20多个“钩子”,通过电话管理。5年的“钩头”生涯帮助他赚取了第一桶金。后来“退出江湖”,成为一家小厂的厂主。

执法总队是“全国交通系统依法行政示范单位”

为何“黑车”狠打而不减?在出租行业已工作了20多年的上海市出租车行业工会主席陆剑虹告诉《瞭望东方周刊》:“黑车治理执法存在很大难度,(交通行政执法大队)如何认定黑车是最大的问题。”

虽然很多居民一眼就能辨认出哪些是黑车,“但如果(黑车)司机否认收钱,车上乘客也不承认,那就很难认定。”陆剑虹说,由于黑车取证难,又有利可图,这一队伍日渐庞大。许多“黑车”司机花一两万元买辆旧车运营,如果被执法大队抓个现行,他们宁可弃车而逃。

出租车行业协会也曾多次向上级主管部门和市政府反映,希望能集中整治非法运营的“黑车”,“但均未引起有关部门重视。”陆剑虹感到十分失望,“如果当时就开始整治,黑车未必会像今天这么猖獗。”

“那时对黑车的整治相对滞后,连黑车由谁管的权责都不明确。”陆剑虹记得,因为政府各部门互相推诿,遭到黑车排挤的正规出租车司机往往投诉无门,“报警,警察把责任推到工商管理部门;找工商,工商也管不了。”陈剑虹回忆说,当年有个“的哥”陈某发现自己的出租车有多次违章记录,而他认为自己一直遵守交通规则,但交管部门并不相信他的解释。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陈某天天等在违章路口,终于亲手抓住了那个套牌黑车司机。

2006年元旦,上海市城市交通行政执法总队成立。这个统一负责各类交通违章处理事宜的处级单位,隶属于上海市城市交通管理局。2006年人员编制362名,内设6个职能科(室),共辖16个执法大队。

上海市城市交通行政执法总队成立之前,出租车管理处负责打击非法营运;后上海市公安局实行按地管辖,将“黑车”打击转给交巡警总队。

执法总队成立后,打击非法营运车辆的手段从原先的稽查调整为行政执法。而此时,黑车非法营运现象已相当严重。

据公开信息,上海市城市交通行政执法总队成立3年来,每年查处各类交通运输违法、违规行为5万多件,2009年被交通运输部评为“全国交通系统依法行政示范单位”。

但一方面是查处黑车时极端事件频出,执法大队屡遭“钓鱼”指责;另一方面则是黑车屡禁不绝。■

“钩子”阴影下的村庄

黑车司机与“钩子”的关系很微妙,既是死敌,另一方面,也有黑车司机会偶尔做“钩子”以赚取外快。甚至有黑车司机在多次被钩后“入伙”,转身成为他们原先最痛恨的“钩子”

《瞭望东方周刊》记者李蔚 | 安徽寿县报道

在陈瑞勤等疑似“钓鱼”案的当事人口中,与神秘的“钩头”、“钩子”一同被屡屡提及的,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安徽寿县丰庄镇。他们说,许多“钩子”就是从这个偏僻的小镇走向上海的。

为此,《瞭望东方周刊》记者深入丰庄镇,一探究竟。

“黑司机”输出地

从位于皖北的寿县县城出发,经过半个多小时高低不平的土路,可以看见一侧路沿的高坡下延伸出一条百来米的街,街口的黄色围墙上,牌匾似的挂着幅印有电话号码的广告牌---“紫玫瑰婚纱摄影”。这就是丰庄镇最繁华的集市。

丰庄镇地处沿淮,下辖的16个村1个街道内,有8个村属沿淮行蓄洪区,4个村属肖沿湖内河蓄洪区,一直是个以粮食生产为主的农业乡镇。

在这儿,平均每个人能分到一亩七分田地,一年两季分别种上小麦、水稻,刨除农药、化肥等原材料费用,一亩地目前的纯收入,每年约有1000~1200元。

上世纪80年代末兴起了“打工潮”,大约从1989年起,丰庄镇的青年中,陆续有人去上海、苏州等大城市打工。

“在丰庄,只有50岁以上的人,才在家种地。年轻的统统出去了,过年才回来。”村民张玉堂(音)坐在自家开的小杂货店门口,对本刊记者说。

薛湖街道居委会主任郭大章告诉本刊记者,近几年随着各种优惠政策的颁布,耕地抛荒现象大大减少,但外出打工仍是当地农民创收的大头。“出去打工的各行各业都有,男的许多去了建筑工地,女的一般就去服装厂,一年能有好几万。还有搞个体的,开出租、开摩的、开工程车,一年能赚十几万。”

“搞个体的”,听上去风光无限。可在他们实际生存的上海,这些人被称为“黑司机”,是执法部门的严厉打击对象。

有知情村民向本刊记者描述“黑司机”的境况:“不敢出去,一出去就怕被抓,怕被‘钓鱼’。一天就出去两次,中午一次,晚上下班时一次,还不一定就有生意。有时候一天就挣个二三十块钱,就是讨口饭吃啊。”

但艰难的生存依然不能击退村民对发财致富的渴望。“只要有点钱的,都会买部小车,赚点外快。”村民胡庆祥(化名)告诉本刊记者。

他告诉本刊记者,每逢过年,平日简陋冷清的农舍门前,会突然停满从上海、苏州等地开回来的大小轿车,热闹非凡。

“整个寿县一共有1500辆在上海经营的黑车,基本集中在三个地方,闵行区、浦东新区,还有奉贤地区。”薛湖街道的刘传富(化名)告诉《瞭望东方周刊》,不光丰庄,整个寿县都是“黑司机”的输出地。

黑车   钓鱼   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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