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帕尔悲剧:
有一种灾难无法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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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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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年前的12月2日午夜,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在印度博帕尔建立的分厂发生了毒气泄漏事故。三天内,毒气就造成了8000至1万人死亡,此后多年里又有2.5万人因为毒气引发的后遗症死亡。还有10万当时生活在爆炸工厂附近的居民患病。
    25年后,8名涉案人员因“玩忽职守”获罪,最高被判两年刑期。而博帕尔的居民,仍旧生活在被有毒化学物污染的环境里。
    迟来的判罚,是否是公正的判罚?逝去的生命,又该用什么来弥补?仍旧生活在痛苦中的人们,又该如何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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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历史疮疤:博帕尔灾难

悲剧,就在1984年的一天突然发生。而灾难的后果,20多年来几十万人还在痛苦地承受着。

美国化工厂事故 波及人数逾万

1984年12月3日凌晨,印度中央邦首府博帕尔市北郊,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印度公司农药厂装有45吨液态剧毒异氰酸甲酯的储气罐阀门失灵,罐内剧毒化学物质泄漏,迅速向外扩散。博帕尔市到处是人和牲畜的尸体,好端端的城市变成了一座恐怖之城。该事故直接致使3150人死亡,印度医学研究委员会的独立数据显示,死亡人数在前3天其实已经达到8000至1万之间,另有5万多人失明,2万多人受到严重毒害,近8万人终身残疾,15万人接受治疗,受这起事件影响的人口多达150余万,约占博帕尔市总人口一半。

 

 25年过后 灾难性影响犹在

据博帕尔医疗上诉组织提醒,当初发生事故的化工厂仅仅是被废弃了。留在那里的上百吨有毒化学物,或者堆在一个个露天的坑里,或者只是堆在地面上,而且还在不断释放有毒物质进入水源。时至今日,它们仍继续毒害人们,引起癌症、畸形以及其他种种严重后果。由于联合碳化物公司1994年出售了其印度分公司,因而该公司自称不再承担任何有关该农药厂、那场灾难及其善后的责任。印度政府似乎也对这个工厂甩手不管。

 

代价如此沉重 终于宣判

时隔25年后,印度一家地方法院对博帕尔毒气泄漏事件做出了姗姗来迟的判决,联合碳化物(印度)有限公司的7名印度籍高管当天被裁定因玩忽职守导致他人死亡,各自将面临最高两年的有期徒刑。这7名高管只是公司操作层面负责人,更高级别公司管理人员一直逍遥法外。博帕尔毒气泄漏受害者抗争”组织表示这样的判决是对受害者的侮辱,该组织的卡尔尼克无奈地说:“即使最后被判定有罪,2年的监禁又能代表什么,再说他们还可以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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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事故 何以代价如此沉重

让我们来还原25年的前灾难现场,了解悲剧是如何造成的。

起因:管理错误和工人失误

在例行日常保养的过程中,由于该公司杀虫剂工厂维修工人的失误,导致了水突然流入到装有MIC气体的储藏罐内。MIC 是一种氰化物,一旦遇水会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这次有水渗入载有MIC的储藏罐内,令罐内产生极大的压力,最后导致罐壁无法抵受压力,罐内的化学物质泄漏至博帕尔市的上空。据调查,事实是,当时公司在杀虫剂销售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于是尽力削减安全措施方面的开支。在常规检查的过程中出现险情时,杀虫剂厂的重要安全系统或者发生了故障或者被关闭了。

 

 过程:没有人指导民众逃生

在事发之后,该工厂仍没有尽到向市民提供逃生信息的责任;他们对市民的生命有着惊人的漠视。尽管向警察报告情况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工厂的管理者仍有足够时间把所有的工人转移到安全地带。但是当灾难迫近的时候,公司却没有对当地居民做出任何警告,当毒气从储藏罐中泄漏出来的时候,他们没有给予博帕尔市民最基本的建议——不要惊慌,要待在家里并保持眼睛湿润。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公司迅速决定把灾难的严重性和影响故意说得轻微些,想以此来挽回形象。

 

救助:无人向报告毒气信息

事发后的救助也不能说是成功的,当时唯一一所参加救治的省级医院是海密达医院。该医院的萨特帕西医生说“公司却没有提供任何信息说明该气体含有这些化学成分。”“即使在今天也没有人知道正确治疗MIC气体中毒的方法”,“由于公司处理这种气体已经有数十年的时间了,联合碳化物公司有责任向公众和医疗组织建议治疗MIC气体中毒的一系列措施。但是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由该公司提供的关于治疗措施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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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承担起几十万个生命的责任?

美国联合碳化物有限公司?美国政府?还是印度政府?谁又能为那几十万受伤害的生命埋单?

跨国企业应当承受直接责任

发达国家制定的环境标准越来越高,致使很多企业都把目标转向了环境标准相对不高的发展中国家。但是并非在发展中国家污染环境就不会付出代价。为了有效保护环境,确保人类的生存和可持续发展,世界各国均普遍采用了绝对责任归责原则和污染者付费原则。凡任何行为对环境造成污染者,无论行为者是否尽到应当的注意义务,都要承担责任,而且其承担责任的范围不限于对环境造成的直接损害所带来的损失,还包括恢复受损环境生态质量的义务。

 

 但当它承担不起时 谁来为受害者埋单?

但是对于几万人死亡,几十万人生命健康受到伤害的惨剧,单纯的一个企业并不能承担起所有的赔偿责任——4.7亿美元的赔偿金,对于几十万生命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八个人的轻判,又怎么与几万个逝去的生命对等。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环境污染事故,不是一个公司层面的问题。这个时候,美国政府应不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把跨国企业引进本国的政府,又该承担何种责任?

 

发展中国家的跨国企业难题

迄今博帕尔事故的司法救济仍然处于悬而未决状态的根本原因在于,在国际层面缺少对跨国公司某些不法行为的有力规范。国际劳工组织就职业安全、健康及其他劳工保护制订了大量的国际公约、标准等,但是,这些国际公约和标准存在几个方面的重大缺陷。其一,与不发达国家的具体社会经济现实相比,这些公约和标准规定得过于原则,而且标准普遍偏低;其二,这些公约和标准须经主权国的批准才具有效力,这使其规范力度受到影响,只能起到参考性质的“软法”作用。

 

调查

1.您怎样看待法院对博帕尔灾难的判罚结果?
判罚太低
很公平
判罚高了
说不清楚
2.你觉得在博帕尔灾难中谁应承担主要责任?
化学工厂
印度政府
美国
说不清楚
3.你觉得本期专题质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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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
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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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年后的今天,我们再次提及这起惨剧。我们谈的是印度,但也想提醒我们自己。

   
 

凤凰网评论频道 | 编辑:霍默静 郭刚 张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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