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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龙先生,在中国究竟谁最该被管
2009年04月21日 07:55华龙网 】 【打印已有评论0

梁文道:谁来管一管成龙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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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润锋:欢迎回到《时事开讲》。在刚刚结束的博鳌亚洲论坛上,功夫巨星成龙的一番话引起了轩然大波,在被问到文化和自由的关系时,成龙说太自由了就会很乱,就像香港和台湾一样,中国人还是需要管的,管理的管。这番话在香港和台湾的媒体、民众,以及政客当中引发了强烈的不满,有人把成龙的这番话称之为“奴才言论”,那这个话题继续请梁文道先生来做点评分析。

梁先生,相信您也听了成龙这一番表态,您怎样理解,您认为他这番言论,是称得上是“奴才言论”吗?

谁来管一管成龙?

梁文道:我觉得还不至于说是“奴才言论”,但是我觉得他说话很大胆。他这个胆子大在两个地方,一方面他不怕得罪港台的老百姓的跟政客,另一方面他好像也不怕得罪大陆的官民。为什么?因为他这番话难道不是潜台词,你看港台就是太自由了,所以就乱。

何润锋:大陆不够自由。

梁文道:你看大陆多好,大陆不自由,这话其实三方面都会得罪的话,那么这是很奇怪的一番言论。

我想这就牵涉到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注意到两岸四地,就是大陆、台湾、香港、澳门这四个地方,最近十多二十年都有一个习惯,这个习惯是什么呢?就是总有这么一些人,他可能是明星,可能是干体育的,可能是做什么行业的也好。然后出名了,出名之后获得一个整个社会名流的地位。这些人一旦达到了一个社会名流地位之后,不晓得为什么从媒体开始,甚至到政府,大家都觉得这批人是无所不能的,什么都可以说的。你会赋予他很多的权利,给他很多的曝光机会,什么都去问他意见。

你可能去找一个体坛明星,叫他讲一讲艺术该怎么发展,你也可能去找一个打功夫片明星的一个演员或导演,像成龙这样的,问问他政治的问题,那么然后就一定会出事的。而且这些人的问题也在于他莫名其妙获得这样的影响力跟地位之后,他自己也飘飘然,他自己也以为自己什么话都能够说出来,而且说话是不用负责任的。我觉得成龙这回这当然是说错了话,而他居然能够这么放肆的说出这样的错话,我觉得这首先就是个问题,是有人该管一管成龙,或者刚刚我们说这种名流过度,名流泛滥的一个现象。

何润锋:过多的话语权。

梁文道:过多的话语权。其实我们来分析一下,为什么他这番话是错的。首先我们来了解一下,这个乱一般来讲,乱跟自由,跟管这三者的关系是什么。通常在政治社会学的研究里面,我们会认为,一个社会,他的公民社会的自由度越高,它恰恰是比较不容易乱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知道社会就是这样子,它是人跟人互动组成的。如果人跟人的互动是比较自由的,那么大家希望将来能在同一个社会,能够好好的彼此共存,共处的话,我们起码要摸索出一套,我们大家都接受的游戏规则,然后我们按照这个规则办事。

比如说我们会知道在路上,比如说你碰到一个老太太迎面而来,这时候你走路,这路又很窄,你会懂得让一边,让她过去。那么这就是一个我们社会的规则。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社会它是很有秩序的,每个人看到老太太都会这么让路,什么样的社会会比较乱呢?正正是管的厉害的社会,比如说这个社会什么事都有人管,例如说连让路给老太太都有法律要管,是有政府,有城管在街上看着你,有没有让路。

在这个时候,你就不是有一个自发的秩序来调节你遇到一个老太太,你应该怎么样反映。而是你是由一个外在的秩序,强加于你,要求你在一条窄路上,碰到老太太,你要侧身让她过的话,这种社会就比较麻烦了。这种社会它一切东西都是由上而下,由政府来归管它,政府对这个社会的渗透程度非常高。在这样的情形底下,一旦政府发生一些缺位现象,或者出现一些有所不及的,顾及不到的地方的时候,它就会非常乱。

所以从我的角度看来,恰恰今天香港跟台湾的相对的自由度比较高,反而使得这两个社会,在它的社会的领域上面,平常是显得比较规整的,有秩序的。而为什么成龙会觉得台湾跟香港比较乱呢?我想举出一点,我也曾经经历过一次例子,是我发现成龙的观点是很像某些人的观点的。有一次正好,我坐一个朋友的车,那个朋友在香港也算是有钱人,他跟我坐在他的一个很豪华的名贵轿车,有司机开车。

然后在路上遇到,香港不是常常有示威游行嘛,遇到一个示威游行,交通堵起来,他就非常不满,他说香港就是太自由了,多乱呢,一天到晚就有示威游行在堵路。成龙的观点,跟我这位富豪朋友的观点是如出一辙的,这是一个既得利益阶层的观点,从既得利益阶层的角度来去看,你会觉得一个社会老有示威游行,老有人批评政府,你觉得它太乱了,太没秩序,该管一管。

那正正是因为他不是那些示威的群众,他不是那个因为土地被政府强征,于是要出来上访的人。他不是那个因为揭露了这么一个土地被强征的事件,被拘押起来的人。那么当他不是这种人的时候,他就不觉得自由有什么可贵。相反的,他觉得在现存秩序底下,他活的很好,利益非常受到保护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如果大家都在骂政府,或者会出来做很多事情的话,那么社会就叫乱了,比如像香港、台湾,常常有示威游行。

但是你相比之下,香港是不会发生一个农民土地被强征,然后他去抗议被拘押,如果有个记者揭露这件事,也一并被关起来,这样的事儿是不会发生的。所以我想说的就是,常常说这种话的人,说中国人该管一管,中国人就是不能有自由,说这类话的人,我们仔细研究一下,他都是一些既得利益阶层,他不需要我们大家人人需要的公民自由来保护他。恰恰相反,有时候他觉得我们的公民自由是在威胁他。

何润锋:所以说这起事件,反映的实际上是在现代社会,自由和纪律,或者说自由和法治之间的,这样一个辩证关系的一个新的反映形势,与新的矛盾问题。

梁文道:对。

何润锋:其实既得利益阶层,您说了既得利益阶层往往不觉得自由的可贵。

梁文道:没错。

何润锋:好的,非常感谢梁先生的点评分析。

梁文道:谢谢。

何润锋:也谢谢各位的收看,明天同一时间,我们继续《时事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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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乔新生   编辑: 贾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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