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出事”的总是美国军机？

当地时间3月14日，一架美军无人机在黑海上空坠毁，让全世界跟着一起紧张。大家的第一反应不是讨论谁的责任，而是立即感受到其中的巨大危险。有媒体称，这是俄乌冲突爆发以来，美俄两军“首次直接军事冲突”。这么说可能不准确，但能体现国际舆论对这起事件的高度关注。事件的直接后果就是让俄乌战场的紧张局势达到冲突爆发以来的“最高水平”，并“可能引发意外的反应升级”。这显然是全世界都不愿意看到的。

美军这次损失的是一架MQ-9空军“死神”无人机，没有人员伤亡。对于它是怎么掉下来的，美俄双方各执一词。俄罗斯称，俄方战机未动用机载武器，未与美方无人机发生接触，这在客观上减弱了事态的严重程度。美方的说法是俄罗斯战机拦截并撞击了美军无人机，导致其坠毁。美国务院已向俄方表达对事件的担忧，可能是知道自己有理亏的部分，美方的态度不算激烈。值得注意的是，“死神”无人机多次在美军行动中执行监视和精确打击任务，此前特朗普政府暗杀伊朗高官苏莱曼尼，使用的也正是这款无人机。对于此次在黑海空域坠毁的无人机，美方官员不愿透露它是否携带武器。

具体就这件事而言，目前尚处于可控状态，我们希望美俄能予以理性处理。从目前的反应看，莫斯科和华盛顿都不想让危机升级。必须要说，已经绷得很紧的地区局势，经不起几次像这样悬的事件，好比两个人在炸药堆旁边拿石头砸石头，谁能保证不砸出火星，或者砸出的火星不会引爆炸药呢？这起事件不应该仅仅是在美俄各说各话的相互指责中就画上句号，而应该引起美俄两国特别是美方的警醒，成为双方重建危机管控机制的契机。

冷战时期的古巴导弹危机，惊出世界一身冷汗，但之后没有出现第二次类似的导弹危机，这是因为作为当事者的美苏都切身体会并充分认识到，这样的事情太危险了，不能再来第二次。在这个难得的重大共识的基础上，美苏各退一步，并在之后启动核军控谈判，让“冷战”不至于变成毁灭性的“热战”。

当然，这次的无人机坠毁事件，不能与古巴导弹危机相提并论，但有些道理和逻辑是共通的。如今，华盛顿又在推动大国对抗，把世界拖向“新冷战”的边缘，出现灾难性后果的可能性正一点一点增加。就在这次美俄军机黑海相遇之后，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柯比毫不掩饰地说，美俄间的这种高空对抗“并非罕见”，这表明华盛顿对类似危险的“擦肩而过”早已习以为常。

美军无人机坠毁是偶然性事件，但它的发生又带着一定必然性。冷战结束后，类似的军机相遇、意外坠毁甚至被击落的事件发生过很多次，其中有一些严重恶化了地区紧张局势，它们大多与美军有关。而其针对的对象，又往往是被华盛顿公开视为假想敌的国家。这很说明问题。随着美国在海外的军事行动越来越多，其极限挑衅的频度也越来越高，与此同时，大国关系的氛围被严重恶化，包括核军控条约在内的双多边约束、交流和沟通机制遭到严重破坏，这样的情况下，发生擦枪走火进而导致局势升级甚至失控的概率正在上升。不断有突发事件发出提醒，不容我们忽视。

和平是如此之脆弱，危机管控固然重要，但从源头减少它的发生则更加关键。要避免一场各方都不想打的战争爆发，已经很紧迫了。本月是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20周年，20年的时间应该足够美国和国际社会深刻反思。正如英国《卫报》所说：“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世界都会用掉更多的运气。”而世界的和平与稳定，显然不能总是寄希望于“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