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归零的影视人:每天硬熬,总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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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归零的影视人:每天硬熬,总要吃饭

根据猫眼专业版数据,截止到5月24日,全国营业影院总数8111家,以每天约100家的速度在消失,比疫情前减少4297家。营业率67.13%,上座率低于5%,场均2-6人次。四月的多数日子,日票房跌破1000万。

最重要的五一档,11部新片撤了8部,票房比去年同期,减少近80%。

我们关心仍在坚守的影视人,制片、导演、影院经理、演员、编剧、摄影、美术、群演、策展人……

以下的记录,关于他们各自的生计,也是一个行业浮沉的显影。

撰文 / 洪冰蟾、倪蒹葭、刘亚萌

唐晓白(右二)乘着房车在路上

唐晓白(右二)乘着房车在路上

1、唐晓白

导演,入行21年,代表作《出拳吧,妈妈》

目前在广州

我们正开着房车,在全国路演的路上。

4月30日,《出拳吧,妈妈》的上映日,我突然被告知北京的影院关闭。我们大部分资源都在北京,上海的影院又关了很久,相当于最重要的两个大城市票仓直接清零。这个片子花了我六年的心血,但上映最重要的前三天全废了,团队集体懵掉。

第一个念头是,我不能困守在这里,先离开北京,其他地方的影院还是开着的。以往肯定是高铁飞机,最便利最快,但现在变动因素大。我就想到租个房车,走高速,会慢很多,但可以把行李、宣传物料都装上。如果有城市无法进入,能随时变更目的地,还能在房车上睡。

我们先从北京开到南京,经过3天居家观测,当天晚上有一场观影活动。我其实不是一个新导演了,以前像这种路演,对我来讲是个常规通告,但那天我特别激动,讲话都哽咽了。

这一路上,核酸大概一天做三回,每次进一个新城市,会被查很久,有一次在关口查了4个小时才通行。这个时间很难评估,镇江那次就迟到了,到电影院已经放映结束,我们就抱着易拉宝,下了车疯狂地跑。

常规操作下,我们是根据票房产出哪个地方高,就去那个地方。但我既然出发了,就想去以往不会去的城市,见以前见不到的人。

当前策略 继续跑路演,计划一路向南,到陆地尽头,再往西南开去。

此前,万玛才旦在拍片

此前,万玛才旦在拍片

2、 万玛才旦

导演,入行20年,代表作《气球》《撞死了一只羊》

目前在北京

我正在进行中的项目是3月份立项的《雪豹》,因为疫情给行业带来的影响,融资等很多环节都不是那么顺利。

疫情带来了很多的变化,但作为一个创作者,这样的时刻又可以让你冷静下来,对自己的创作甚至人生做更多冷静的反思。

当前对策: 调整心态,等待。

3、欧阳恩信

3、欧阳恩信

入行12年 ,深圳影城店长

目前在深圳

我是深圳两家影城的店长,从清明节电影撤档潮直到现在,影城每天的票房都极少。

今年疫情前,深圳有286家影城,目前在运营的约有200家,其中运营了但零收入的是50到80家,像我们这种排名前五十的影城,每天营业额也只能维持在一千来块钱。

每家店一个月租金加管理费就要30万,按照票房五五分成来算,每月需要有60万票房收入才可以回本。 所以很多影城陆续发布暂停营业通知,因为关了比开着亏损少。

员工都砍到最低的配置,一家店从原来的十多位员工减到5、6位,每个班次就两三个人,我是店长,但现在什么都需要做,排片、人事、经营卖品、水电……另外的自救就是去找物业谈,延缓交房租,每个月交一点,然后拿电影票给商场抵扣,因为如果电影院倒闭,商场也没办法那么快招到租户。

从3月份开始,实在没有什么新片上映了,我们只能尽量拓展业务,比如把影厅租出去,最近搞了两场求婚,陆续在开发脱 口秀、办生日会、单身交友、企业会议业务,大银幕可以用来放PPT。但是这样行情下,也是杯水车薪。

另外,通过点映和复映来维持,现在是片荒期,极限上映都没有问题,今天发盘,明后天到盘,到盘当天排映都可以。可是,国产片商还是没勇气上片,仍在观望,等待北京和上海的影城复工。

电影院属于重资产,投资一家电影院至少需要600到1000万,所以影院一旦倒闭,再开起来就很难了。

2020年疫情之后《八佰》上映,把全国影院给救了,但今年更难,因为越来越没有片,收到的全是大片延期上映的通知。

当前对策:硬熬,和公司一起熬过这段日子,闲暇时间运动、看书,学习一些其他技能。

沐子为新剧练习舞蹈(左),

沐子为新剧练习舞蹈(左),

所在的剧组依然在赶夜戏(右)

4、沐子

入行9个月,新人演员、舞蹈老师

目前在横店

横店的规模,是够100多个剧组在里面转的,今年过完年后能留下15%吧,上个月就十几个剧组,这个月能有20个。

像我们这种刚入行的新人演员就很难受,有很多群演转去做短视频,带货什么的。没活儿只能花积蓄,很多人受不了就回家了。

当前对策:一边做演员,一边做剧组编舞老师,坚持住。

王丽娜首部长片《第一次的离别》工作照

王丽娜首部长片《第一次的离别》工作照

5、王丽娜

入行7年,导演,代表作《第一次的离别》

目前在新疆

四年来,我都在新疆全情投入做第二部剧情长片《村庄 音乐》,疫情的各种隔离,让我们整体进度延缓了一年。

剧本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场景,我们提前一年种了几百亩植物,为了等到第二年成熟时拍摄这个场景,到那时团队人员的机票都定好了,但因为疫情,机票都被退了,错过了成熟的季节,就没有拍成。

等到第二年,我们又去北疆找到了相似的植物场景,制片飞到当地做好了协调工作,但北疆又突然有了疫情,我们过不去,最后只好把这个重要的场景删除了。

我们一直在应对各种变化和遗憾。有一个演员刚到达新疆,我们要开拍了,但他飞过来的地方突然有疫情,他一到就被隔离了,还是21+7的隔离方式,我们拍完杀青时他还在隔离,于是只好修改剧本,安排到下一次拍摄,但等下一次时,他已经做了手术,肺部一半被切除,他又是一位歌者。

还有一位我非常想拍的新疆歌者,剧本有一部分就是照着他的生命体验编写的,跟他约好了时间,但因为疫情而延期,在等待中,他就永远地离开了。

我从小生活在新疆沙雅的村庄,听着“假如一个人没有同情心,即便他是太阳又有何用”这样的歌谣长大。四年来好像都过着这样的生活,从一个村庄走到另一个村庄,从一个沙漠走到另一个沙漠,去聆听感受。今年3月,影片终于初剪完成,我也无数次地感慨,能够聆听的人是幸运的。

当前对策:控制在低成本,把影片的后期做完,影片的定位比较清晰,做好之后会往电影节走。

任长箴工作室的剪辑师在家办公

任长箴工作室的剪辑师在家办公

6、任长箴

入行24年,《舌尖上的中国》第一季执行总导演

目前在北京

我们有一部干了两年的纪录片,原本计划4月交初剪,但现在5月底了,才刚捋出来几条线索。交不交违约金,就看甲方会不会这么对我们了。延期有一部分因素是,3个剪辑师各自居家,效率骤减。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3月去了趟上海,回北京就被居家隔离了14天,但我们剪辑室在河北,根本不让我过去。为了办通行证,交了各种材料,终于过去了,又在河北隔离了7天,才终于把全套素材扛回了北京。

原本今年10月有一个脱口秀的纪录片算是停了。脱口秀演员大都在上海,之前我们还都在调研呀什么的,突然4月后,谁都不提这件事了,大家心照不宣。

当前对策: 安心居家剪片。

此前,杜海滨在拍摄现场

此前,杜海滨在拍摄现场

7、杜海滨

入行23年,导演,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执行长,代表作《铁路沿线》《伞》《少年·小赵》

目前在杭州

必须要乐观,无条件乐观。

过去两年,我们IDF(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都坚持办下来了,还保留了一些线下放映。

我们初衷是立足“国际性”,这个肯定受影响,但交流并没有中断,涉及到外国嘉宾参与的研讨会和放映,就改为线上进行。

往年到3月份,各种策划和报名就要启动的,今年有一点在观望的感觉,因为我们离上海很近,如果一直像现在这样2天1次核酸,那线下的可能性就变得很小了

纪录片向来创作不易,现在不能出门、找资金困难,这些是肯定的,当然我还是看到一些年轻创作者有新的成熟作品在出来,像我们中生代创作者也还没有放弃。

平时我自己也拍片,现在正在进行的是纪录片《湖上的恍惚》的拍摄。

另外我在中国美术学院教编导课,我观察到的,学生就业肯定会受到影响,但是我觉得好在我们的创作,有一定灵活性。很多同学在家就能接到一些广告、小宣传片,稍微去外面拍一些素材就可以回家工作了。有些学生做短视频、up主,据说做得还不错。

我们还是有学生把电影当做终生追求的目标,其实真正热爱的人从来没有停止过。

当前对策:把IDF部分板块改线上进行。

2019年,马丁(右三)在拍摄现场

2019年,马丁(右三)在拍摄现场

8、马丁

入行10年,演员,代表作《知否》《乔家的儿女》

目前在杭州

时隔八个月,我终于上戏了。从上海“逃跑”成功,带着一家老小,就是为了这个戏,目前在杭州隔离7+7,结束之后就可以进组了,工资缩水一半。

我身边的演员朋友,最长的一年半没有工作,但凡行程码带星,之前谈成的所有工作都会被换掉。很多人在转行,有两个朋友都是表演本科出身,现在一个卖保险,一个去做了医美行业。

演员其实在10年之前还是吃红利的,以前还讲究“陌生拜访”,就是你对剧的信息一无所知,只知道剧组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就拿着一份资料过去面试,现在资源基本上都在被垄断,机会就越来越少。

我爱人是导演,目前在横店拍片。从2020年到现在,横店一例阳性都没有,他们真的很害怕,里面95%的人跟影视沾边的,如果出事,不太敢想。

当前对策:写剧本、做博主,有角色就上,撑住。

吴飞跃在大象点映办公室

吴飞跃在大象点映办公室

9、吴飞跃

入行10年,宣发公司大象点映CEO

目前在上海

今年前4个月与去年同期相比,我们减少了将近80%的收入。 我们的团队在30人左右,从公司的现金流来看,支撑3-6个月没有问题。但对于文艺片和纪录片,北京和上海是两大票仓城市,如果影院持续不开门,就很难继续影院的宣发。

3月中旬开始,我们整个团队都开始居家隔离,原本定在5月13日上映的《珠峰队长》延期,这已经是因为疫情的第二次延期了。

2020年第一轮疫情是突然休克式的,复业是抢救式的,观众有报复性观影的心理;这一轮,电影市场是一点点萎缩的。电影的撤档和改档越来越频繁,而每一次撤档和改档,都意味着宣发成本的增加;另一方面,影院的经营成本越来越不可控,每一次关停都在蚕食影院经理的信心。

这几个月有不少小伙伴主动和我提,可以先不领工资,我很感动。我们认为市场一定会逐渐恢复,裁员是饮鸩止渴,所以还没有考虑这一步。

当前对策:不“浪费”这次疫情,在找新的渠道,布局线上,对整个业务做一次升级。

邓伯超在做的定格动画

邓伯超在做的定格动画

10、邓伯超

入行11年,导演,代表作《余光之下》《六月一天》《猪公的骰子》

目前在深圳

2019年之前,虽然不富裕,但生计之余,依然能蓄力于创作。一个片子拍3年,然后再做下一个,过去的十年都是这样坚持。

这两年,拍摄费用很难找到了。我不得不把创作放在一边,出去赚钱,拍一些宣传片、广告片,大大小小接了十几个。以前我看不起,不愿意去接触的东西,都得假装情愿来讨饭吃。有时候我剪出来的版本,客户不满意,但我不愿意改,还是想保留最后一点自己的东西,所以经常跟客户起冲突,然后收不到尾款,这一层商业关系也就中断了。

年初计划逐步回到创作中去,于是开始了定格动画《廿五号宇宙》的制作。前几天又不得不停止了,因为要出去赚钱,没时间做很挣扎,很着急,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对不起家里人。眼瞅着他们为生计操劳,为病痛折磨,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创作和生存之间的平衡,一直都没有找到。

当前对策:外出拍片赚钱,努力挤出时间创作。

肖娴婧在剧组

肖娴婧在剧组

11、肖娴婧

入行9年, 编剧,代表作《爱犬奇缘》《捂着眼睛看红光》《半城花雨伴君离》《蜀山战纪2踏火行歌》

目前在上海

作为自由职业的编剧,可以明显感觉到各个平台和公司的资金变少了,投资更谨慎了,对于制作剧的挑选也越来越严苛。

今年疫情前,北京的公司和我谈项目,一开始还催着说有点急,但后来反馈因为疫情要暂缓开发,也有公司直接表示之前答应的稿费价格我们给不起了。

听说某大厂的影视负责人表示,现在一年300个项目可能只通过3个,还有一个是备选。 为减少风险,制作公司会尽量减少前制成本,比如原来一集电视剧能拿5万的编剧,现在就是说给你3万,爱做不做,这意味着编剧之间更“卷”了。相比疫情前,如今的行业状况对于没有署名作品、没有人脉的新编剧更加不利,想进入行业就变得十分困难。

身边50%以上的编剧近年来都退圈转行,但我还是觉得有些梦想还没实现,想再坚持一下。只要活得够长,还是会累积到越来越多的作品。只是以前的目标是一年有一部电视剧上映,现在梦想变小了。我很喜欢的《短剧开始啦》里面有一句台词,“在这个年纪,坚持是地狱,放弃也是地狱。”

目前对策: 写下去!珍惜每一次创作机会,不让寒冬消磨心中热情。

2018年,钟小山在拍广告

2018年,钟小山在拍广告

12、钟小山

入行12年,摄影指导,代表作《十三邀》

目前在上海

2019年,我做了一个工作室,因为当时接了两个长期的纪录片项目,所以招了人,租了2年的办公室,付了20多万的房租,租了很多设备,买了4台35000元的电脑。

结果2020年春节后,全国各地都去不成了,就一直等。一个月停工成本是5万块钱,每天头皮都比较紧绷,坚持了半年,辞退了员工,卖了电脑,搬到上海重启工作室,遇上上海2022年的疫情。现在不敢养人了,都是合作制,有项目就一起干。今年本来有4个项目在手上,现在也都取消了。

当前对策:等待解封。

梁鸣在拍摄现场

梁鸣在拍摄现场

13、梁鸣

入行18年,导演,代表作《日光之下》

目前在北京

我的新电影在后期制作,目前在等待上海复工,送审。

与2020年那一年的担忧不同,近期许多公司都在开发短剧集,行业内的组训很少见到关于正经“电影”的信息。

越来越多的剧组在各种阶段停摆,电影公司不敢投资。各大电影公司都有一些电影被压着,无法上映就没有回款的机会,并不是所有电影都适合直接转给平台线上发行。大公司的商业片没有出口,资金无法转动,无法良性循环,便无法支持“艺术创作”。

当前对策:特殊时期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和家人,继续新片的后期工作。

上一次出门拍摄,已经在很遥远的季节了

上一次出门拍摄,已经在很遥远的季节了

14、小柳

入行7年,制片人

目前在北京

制作上的不稳定因素很困扰,我有一个项目,主创这会在上海无法移动,还有突然被隔离的,那没办法,只能等。现在选择团队的标准变成了,谁能移动,谁健康宝没弹窗,谁是绿码。还得把剧组每天核酸的成本列进去,这不是一笔小钱。

还有项目已经做完后期,就等上映。但是电影局的流程比以前慢,他们也居家办公,更加无法预测何时能拿标。至于上映这个环节,我是很担心对观影习惯的影响。这是一个长期的事情,不是说今天影院突然开门了,我们做好宣发,观众就抬起脚买好票,大家可能快忘记还有看电影这个选项了。

当前对策:居家办公,等待过审。

2020年底,三水在阿那亚的剧组封闭拍摄3个月

2020年底,三水在阿那亚的剧组封闭拍摄3个月

15、三水

入行3年,电影美术

目前在上海

3月底,我从上海去南宁拍一个短片。十天后,那个片子拍完,上海封控了,我回不去,而且因为行程码带上海,我在南宁被隔离了7天。原本马上要进北京的组,结果北京健康宝弹窗了。

这下我没别的地方可去了,先去了就近的广州。等到5月初,我终于买到回上海的高铁票。好不容易回来,小区不让我进,我又在路上流浪了两天。

按原本的工作计划,今年我还有5个项目,其中多数因为封控很难推进,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进组。我是全职做美术的,去年只跟了一个长片的组,今年唯一的活就是这个短片,还发展成一个月的流浪。

当前对策:在家画画、写自己的剧本。

电影节线上线下云映后

电影节线上线下云映后

16、dada

入行7年,头部制作公司项目经理

目前在北京

2020年之前,我大概一年有1-2个大的长片,从进组到上映全过程,节奏是比较有计划的。现在手里的项目,都在中道崩阻的边缘。原本月初有一个长片要开机,五月都快没了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最近我总想,要是现在这份工做不下去,肯定就不做电影了。

当前对策:居家办公,等待。

Ding怀念以前的日子,自由地旅行,在咖啡店写作

Ding怀念以前的日子,自由地旅行,在咖啡店写作

17、Ding

入行11年,编剧

目前在北京

我算是腰部吧,写过芒果上星剧,但没有红起来,会被淘汰的那种。跟过大编剧,也做过拿月薪的编剧,这两三年做自由职业者。

2021年,我的收入已经缩到15万一年。今年过去的四个月,写剧本上,我收入为0。

颓势不是突然才有的,2018年就开始了,当时我跟的大编剧说蔓延到自己身上了。我想,换以前行业再怎么收紧,大佬都不会说这样的话。疫情最开始,有前几年的积蓄还能撑一撑。撑过这两年,眼看着情况一点点糟糕,特别焦虑。

以前收入是不错的,愿景是能在北京买个房,有一个相对体面的中年生活在等着我,但现在变成了直接的生存问题,养不养得活自己的问题。各方面因素,都在动摇我留在这行的决心。

当前对策:转行做剧本杀,想好好发行出来,在这个新的内容形式上赌一把。

王磊制片的《冬旅人》剧照

王磊制片的《冬旅人》剧照

18、王磊

入行13年,制片人,代表作《气球》、《回南天》、《一个和四个》、《最后的告别》

目前在北京

融资工作比以往困难很多,我制片的新疆题材电影《冬旅人》进入后期制作阶段,但今年半年过去了,后期的资金都没有特别大的进展。

对于新导演来说,尤其是需要通过创投会来获得资金,《冬旅人》入围了第24届乌迪内远东国际电影节“聚焦亚洲”单元发展中项目创投会(WIP),这是一个偏市场型的电影节,但因为电影节在今年4月下旬,中国的代表都没有去,我们都只能在线放映,而在线的交易率会大大降低。

《冬旅人》还入围了浙江青年电影周创投,原本去年11月要办,后来说延期到今年4月,然后现在办不办不知道了。

但我觉得不能“死等”,我把原本要在创投提案会上讲的项目书、放映的样片做成一支视频,发布在网络上,然后发给所有我能想到的潜在投资者,筛选一圈之后,有六个比较靠谱的资方对项目有兴趣,所以在疫情中,你只能变得更加积极、灵活。

当前对策:对于筹备中的片子,和导演多开剧本会,把准备工作做得尽可能充分,一旦资金到位,马上就能拍摄。

黄悦运营的放映空间空空荡荡

黄悦运营的放映空间空空荡荡

19、黄悦

入行5年,制片人、策展人

目前在上海

我最近参与的、知道的一些长片项目,几乎都有突发状况。比如疫情影响了拍摄进度,剧组成员不得不暂时离开(特别是外籍的剧组成员)。还有像医院、学校,如果剧本涉及到这些场景,疫情之下基本没办法进入。

这两年国际电影节上中国长片在减少,有很多原因,主创几乎无法去现场,有些片方索性直接放弃投递了,也不再考虑海外市场,国内院线放完,就直接上国内的流媒体平台。

不过,这两年短片反而发展得挺蓬勃。一方面,短片的制作周期更短,操作起来比较灵活,比如说A城市突然封控,那就换到相似的B城市,折损的成本相对可控。另一方面,短片的播出渠道变多。最近常有线上直播间,一次放几支短片,有策展思路,相似命题的几支在一起播。原本电影院里也不太看得到短片,时间和占用的精力不多,观众挺愿意来看的。我们电影节之前参与了一个小型的短片直播,有几千人来看,这是一个不错的趋势。

当前对策:读书,看更多的项目。

2021年,刘开珞在片场

2021年,刘开珞在片场

20、刘开珞

入行25年,制片人、监制,代表作《战狼2》《我和我的父辈》

目前在北京

很幸运,我们手上的片子去年都上院线放映了。目前参与的有一个项目,因为北京和天津的疫情,现在要全组转战到厦门,重新置景,成本至少得增加几百万。

市场上,其实最头部的片子这两年受影响不大,因为投资者总体信心不足,所以大家更愿意去投名导、名演员的作品。但青年导演能拿到的机会和投资就比较紧张。2019年左右,青年导演的电影项目,一般3000~5000万的体量都是在投资者接受范围内的,今年明显感受到,基本都是3000万以下了,大部分甚至更低。

各大视频平台也都在调整业务,从以前直接买版权,到现在做分账,以及推出云影院、点播的模式,在院线不能够正常放映时,这些都是有益的补充,更是未来的趋势。

当前对策: 磨刀不误砍柴工,集中精力开发筹备院线项目,同步拓展线上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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