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民主党人拟征“亿万富翁所得税” 拜登的支出计划有救了？

为美国总统拜登万亿美元的大规模支出计划“买单”，国会民主党人要对亿万富豪“动刀”了？

本周，预计国会参议院民主党人将提出一项新的增税计划，该计划将从少数最富有的美国人那里筹集资金。《华盛顿邮报》评价称，这或许是战后历史上最具针对性的税收政策。

这项名为“亿万富翁所得税”的提案由民主党参议员罗恩·怀登提出，或将对约700名拥有超过10亿美元财富或连续三年年收入达1亿美元的富豪造成影响。对此，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表示，该提案将筹集2000亿至2500亿美元的收入，用以支付拜登政府扩大社会保障和应对气候变化的费用。

值得一提的是，据经济学家和税务专家估计，通过对富豪征税的收入，有一半以上可能来自10位美国顶级富豪，包括特斯拉联合创始人马斯克、亚马逊创始人贝佐斯、脸书创始人扎克伯格等。

路透社援引税务专家和投资者观点分析称，民主党议员首次提出对美国亿万富翁资产征税的提议，或将面临来自超级富豪的挑战，而且很难实施。

“支付公平的份额”

怀登提出“亿万富翁所得税”的出发点是要求超级富豪“支付公平的份额”。《国会山报》数据显示，即使是在2020年3月以来的疫情蔓延阶段，745位美国亿万富翁的总财富仍增加了2.1万亿美元，涨幅为70%。目前，亿万富翁群体共持有约5万亿美元的财富。

与高昂的收入不相匹配的是，美国超级富豪的纳税额和纳税率极低。今年6月，非营利机构ProPublica公布了美国国税局（IRS）的一份泄密文件，显示过去15年最富有的美国人缴纳的税款少得可怜。报告披露，贝佐斯在2007年和2011年没有缴纳联邦所得税，而马斯克在2018年也没有缴纳联邦所得税。另据白宫9月23日公布的调查结果显示，2010年至2018年，美国最富有的400位亿万富翁缴纳的平均税率仅为8.2%，远低于普通纳税人缴纳的14%。

而亿万富翁之所以能够支付较低的实际税率，部分原因在于他们持有的公司股票在被出售之前不必缴纳资本利得税（capital gains rate）。不过，据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报道，怀登提案的关键变化在于，股票等可交易资产将按年估值。这就意味着，无论亿万富翁是否出售了资产，他们的收益都将被征收约23.8%的税。

若“亿万富翁所得税”得到实行，在未来10年里，税收将增加2500亿美元到5000亿美元不等。据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经济学家加布里埃尔·祖克曼的估计，新增税收中的近一半，可能仅由马斯克、贝佐斯、比尔·盖茨、扎克伯格等10位最富有的美国人支付。

按照祖克曼的分析，马斯克在头五年将缴税500亿美元，而贝佐斯也将支付440亿美元。

本周早些时候，马斯克就“亿万富翁所得税”发表评论称，“这可能标志着民主党人开始发起一场更加激进的征税运动。”他在推文中写道：“最终，他们用完了别人的钱，就会来找你。”

不过，并非所有的亿万富翁都反对这项新的提案。美国投资者、社会活动人士乔治·索罗斯的发言人告诉路透社，他“支持”该提案。

部分专家也对该提案在促进社会公平方面的意义表示支持。“如果还有好消息的话，那就是至少有足够的政治凝聚力，可以瞄准一个显然拥有大量资源、远超出其需求的阶层。”美国经济学家达里克·汉密尔顿告诉《华盛顿邮报》，“当你看到亿万富翁们可以为了爱好和乐趣往返于太空，而大多数人却生活在一个仍需担心洪灾的社会里时，这就是问题所在。”

对富豪“动刀”阻力重重

眼下，尽管“亿万富翁所得税”似乎在民主党内部赢得了支持，但不可否认的是，是否能够通过乃至如何实施该法案均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

路透社分析指出，即使该法案成为法律，也很难实施。专家表示，在新的法律框架下，一些亿万富翁可能把他们的财富从那些容易追踪和在新规则下容易征税的资产，转变为那些不易被追踪、征税的资产。他们还警告称，市场急剧下挫可能还会给亿万富翁带来新的税收减免。

与上述专家观点类似，无党派智库“税收政策中心”（Tax Policy Center）高级研究员史蒂夫·罗森塔尔指出，如何确保亿万富翁不会将其公开持有的股票转移到更不透明的资产形式（如私人公司）来逃税是关键。尽管怀登提出了对私人持有的资产征收利息罚款的方案，但这一方案尚未得到验证。

另一方面，罗森塔尔还提出质疑称，由于每年都需重新评估被征税者的资产情况，对于那些处于缴税临界点的人，美国国税局如何确保所有符合条件的亿万富翁都进行纳税将成为难题。

民主党籍、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理查德·尼尔也对“亿万富翁所得税”持保留意见。尼尔称，众议院民主党人此前曾研究过这个想法，但他们认为“这将是一个挑战”。尼尔提出了一些需要解决的问题，包括亿万富翁收入下降、欠税后政府应当如何反应等。

除此之外，还有税务专家指出，由保守派大法官主导的最高法院不太可能支持这项新提案，原因在于其合宪性存疑。《纽约时报》分析指出，尽管美国宪法第16修正案允许联邦政府征税，但最高法院必须决定纳税人财富中未实现的收益（如股票）是否可以被视为收入。专家还认为，即便征税行为通过了法律审查，势必也会引发新一轮避税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