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作用表明疫苗开始保护你，如果没有副作用呢？

文：纽约华人资讯网主笔 詹涓

我已经成为了美国7850万完全接种疫苗者中的一员。打第一针辉瑞疫苗时几乎没有反应，第二针的反应也并不大——做足了可能会发高烧头痛的准备，但结果是只有6小时左右的畏寒症状，睡一觉就彻底好了。感觉是俩字：就这？

与我同一天接种同一批次疫苗的朋友则出现了完全不同的反应，作为一名健身教练，她发了大约36小时烧，只能靠吃布洛芬来退热，关节甚至皮肤都有痛感。

在安慰朋友的同时，我不免在猜想：疫苗给她带来的副作用比我的严重这么多，是不是说明她身体底子比较好，所以免疫反应都能更激烈一点？产生强烈副作用的人，得到的保护力是不是也会更强大持久？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接种美国已获批的三种新冠病毒疫苗，包括辉瑞和莫德纳（Moderna）的两剂mRNA疫苗和强生的一剂腺病毒载体疫苗（该疫苗由于与潜在的血栓反应有联系，目前暂停使用，正在接受进一步调查），人们对疫苗可能引发的副作用都已经有所了解，许多人现在都知道，新冠疫苗可能造成的副作用是一个好迹象，因为它表明你的免疫系统正在为你应对新冠病毒感染做好准备。

但是不是疫苗副作用越大，保护力也就越强？如果没有副作用，是否意味着疫苗就白打了？

好消息是：传染病专家说，简短的答案是否定的。

很多专家在解释这种情况时，拿大家以往用药或者打疫苗的经历作类比。如果看西药的说明书，往往会看到长长一串副作用清单，绝大多数人不会出现任何一种副作用，但这并不意味着药物对自己就不起效了。

那么是什么导致了副作用？如果你出现了而别人没有，这意味着什么？

第一针还是第二针后副作用更常见？

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说法，第二次注射后的副作用“可能比第一次注射后更强烈”。

“这些副作用是你的身体正在建立保护的正常迹象，应该在几天内消失，”CDC说。

在莫德纳和辉瑞疫苗的试验中，更多的人在第二次接种后出现了副作用。

NPR新闻的科学记者麦迪·索菲娅博士（Maddie Sofia）在她的播客Short Wave中解释道，“第一次接种时，你的免疫系统会说，‘哦，嘿！有什么事吗？发生什么事了？”而第二次接种后就像是‘哦，又是你。给我接招吧！’”

可能的副作用是什么？

手臂酸痛是最常见的副作用。

医学专家托马斯·坎贝尔（Thomas Campbell）在科罗拉多大学附属医院监督了莫德纳疫苗的临床试验，他说，“我们主要看到的是注射部位的反应，通常出现在注射后24到48小时内，可能是疼痛或肿胀，”坎贝尔说。

其他常见的副作用包括类似流感的症状，如发烧、发冷、肌肉疼痛、头痛和疲劳。一小部分人还报告了一些消化系统症状，如恶心或腹泻。有些表示在接种后24小时内出现了心悸等现象。

多少人出现副作用？

虽然很多人报告出现了各种副作用，但更多人可能除了打针的那条胳膊有些疼痛外，不会出现其他任何副作用。

如果仔细看试验的统计数据，会发现大多数人没有副作用。报告出现中度或严重“全身”副作用，如发烧、头痛和疲劳等症状的只占接种者的不到一半，而另外一多半的人根本没有经历任何副作用。

在临床试验中，辉瑞疫苗预防有症状感染的保护力为95%，本月早些时候，该公司表示，美国的真实世界数据显示，该疫苗对任何有症状感染6个月的有效性超过91%。

莫德纳疫苗在临床试验中预防有症状感染的保护力为94%，在真实世界的保护力为90%。

强生公司的疫苗在全球的临床试验中占66%，在美国的实践中保护力为72%。

此外根据3月15日CDC刚刚整理公布的数据，迄今为止有约5800人在完全接种疫苗后仍然感染新冠，也就是说，在所有疫苗接种者中，只有0.008%最后还是感染了。预计随着CDC进一步整理完善相关数据，这个比例会升高一些，但无论如何它都证明，目前已批准的疫苗在保护人们免受感染方面是相当有效的，而且无论性别、族裔和年龄，无论是不是出现了副作用，疫苗在所有人群中的效力都很高。

为什么会有副作用？

根据伊利诺伊州库克县健康家庭和社区医学主席马克·洛夫曼博士（Mark Loafman）的说法，身体的免疫反应造成了这些症状，但谁也说不准究竟哪些人会出现副作用。

他说，“在传染了感冒、流感或者新冠后，很多人会出现身体反应。病毒本身并不是我们出现这些不适的直接原因，是我们身体的免疫系统对进军的病毒做出了反应，这就是我们身体摧毁病毒的方式，我们通过炎症和免疫系统来反击。但每个免疫系统都是不同的，在它做出反应之前，你很难猜出来它会如何应对。”

而新冠病毒疫苗的机制正在于它会“欺骗”身体，使其认为自己是在抗击冠状病毒，并激发身体产生自然免疫反应。

首先，当免疫系统启动时，你被注射的手臂会产生反应——比如肿胀和疼痛。

这会进一步影响身体其他部位，导致类似流感的症状，包括发烧、发冷和恶心。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洛夫曼说：“对我们来说，好消息是快速反应等于有效反应。它告诉我们疫苗是有效的。我们的身体正在形成一个强大的免疫反应，我们觉得这是一件积极的事情。从本质上说，它证明了你的免疫系统正在建立一种应对未来感染的反应。就像打一场小型战役来赢得一场大战。”

但如果没有副作用呢？

只要注射了合格的疫苗，它就会发挥作用。所以简单讲：有反应=疫苗有作用；没反应=疫苗有作用+你的运气不错。

免疫学家格伦·劳尔（Glenn Rall）是病毒学领域重要著作《病毒学原理》的合著者，他说，除了新冠疫苗，在当代的疫苗中就只有预防带状疱疹的疫苗会产生较明显的副作用，但无论有没有副作用，这些疫苗的效果都很好。所以在判断疫苗和药物是不是有效方面，副作用显然不是金标准。

美国家庭医生学会公共卫生和科学委员会主席、亚利桑那大学医学院助理教授莎拉·科尔斯（Sarah Coles）表示，在发生副作用和疫苗有效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很强的相关性，她说：“即使没有副作用，疫苗仍然有效，正如很多药物有副作用，但多数情况下服药不会产生副作用，但药物本身仍然非常有效。”

科尔斯说，人们是否会有副作用可能取决于免疫系统之外的其他因素，包括疲劳、压力和他们对疼痛的感知方式。

为什么有些人会有副作用而有些人不会呢？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但我们不知道答案，”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免疫学家约翰·惠利（John Wherry）说。“说到底，这种经历可能更多地反映了每个人免疫系统的特点，而不是疫苗的有效性。”

惠利强调，无论是不是出现了副作用，每个人都得到了大致相同的保护。

拉霍亚免疫研究所（La Jolla Institute for Immunology）的病毒免疫学家苏扬·什雷斯塔（Sujan Shresta）说：“一个人没有任何反应，并不意味着他的免疫反应不强烈。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免疫反应。”她说，年龄、性别、基因、先天条件、环境，甚至我们的饮食都会影响我们的免疫系统的反应。

虽然研究人员尚未完全理解为什么只有一些人在接种新冠疫苗后会出现较严重的副作用，但流行病学数据显示了一些趋势。“女性的免疫反应往往比男性更强烈，年轻人的免疫反应往往比老年人更强烈，”什雷斯塔说。

总体而言，较年轻的临床试验参与者（18到64岁）报告的副作用，比65岁及以上的参试者多8%到10%，但这可能更多与免疫系统老化的方式有关。惠利说：“疫苗对老年人的效果非常好，这反映出这些真的是很好的疫苗，可以产生比你需要的抗体水平多100到1000倍的抗体。所以即使是在老年人中，如果你失去5到10倍的抗体水平，这就像森林里倒了一棵树，根本无伤大雅。”

有趣的是，这种年龄差异也适用于接受安慰剂而不是真正接种疫苗的人。

坎贝尔表示，有两种理论可以解释新冠疫苗以及安慰剂在不同年龄人群中产生的副作用不同。

一方面，老年人通常免疫系统较弱，所以当老年人接种疫苗时，他们的反应可能不那么强烈。另一方面，年轻人在他们的生活中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疾病或痛苦。所以，他们可能会比老年人更加留意注射部位的疼痛和肌肉疼痛。

另一个目前的观察是，如果不久前感染过新冠病毒，在接种疫苗时可能反应会更大，但这个想法尚未获得共识。

主持了疫苗临床测试的坎贝尔说，虽然有明确新冠感染史的人不允许参加临床试验，但所有志愿者都进行了血液中抗体的基线测试。结果发现一些志愿者已经有了新冠抗体，这意味着他们之前接触过病毒，出现了无症状感染。

当这些人接种疫苗时，他们往往出现了更强烈的反应，比如发烧。

“他们的身体以前就见过这种刺突蛋白，并产生了一些免疫反应。当他们的免疫系统再次看到疫苗中的病毒时，记忆就会启动，并推动免疫反应，就像之前没有被感染过的人在接种第二剂疫苗后出现的情况一样，”坎贝尔说。

如果出现副作用怎么办？

在用药和处理副作用方面，一定要遵循CDC的建议。

在接种疫苗前服用阿司匹林或布洛芬等抗炎药来预防副作用，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一些动物试验表明，在接种疫苗前预先使用止痛剂会削弱疫苗的效果。但是，如果你已经在常规服用相关药物，是否需要调整用药，则需要咨询医生的建议。

在接种疫苗后，CDC建议人们与医生讨论服用布洛芬、扑热息痛、阿司匹林或抗组胺药等非处方药物，以缓解疼痛和不适。

“如果没有其他医学原因阻止你正常服用这些药物，你可以服用这些药物来减轻接种疫苗后的副作用，”CDC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