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阳光灿烂”的纳伦市

原标题：赶往“阳光灿烂”的纳伦市

开车行驶了几公里，吉尔吉斯斯坦海关大厅映入眼帘，和中国海关相比更陈旧。进关安检机器的标牌写着两个汉字“威视”，显然是中国制造。办理入境手续的表格却没有汉语的，需要特意聘请的会讲中国话的司机艾迪帮忙填写。

各种手续很复杂，和国内一样人车分离，尤其是车检很慢，第一辆通过后正值日落西山时分，等最后一辆开出来，大地已在黑夜的笼罩下进入梦乡了，整整花费了4个小时。可能是在山巅的原因，昼夜温差大，此时气温为零下5度，感觉寒风四袭，冻得人瑟瑟发抖。

半夜2点到达纳伦市区

为赶路18个小时没有进食

终于开始用车轮丈量吉尔吉斯斯坦的大地了。沿着公路摸黑跑了几十公里，到了一处房屋简陋的边防站，又进行了复查。在等待查车时，我站在空旷之处仰头望天，此时已经午夜了，在城市里由于空气污染，和满天繁星的景象久违了。这里的海拔高度超过3188米，空气纯净稳定，天空异常的清晰。圆圆的月亮洒下清辉，在照亮大地的同时，又布下了阴影。这种诗情画意般的场景会让诗人产生冲动，“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样的佳句不正是苏东坡的心弦被拨动了而创作出来的吗？银河一直延伸到南方地平线的尽头，满天繁星，光芒璀璨，在黑色的背景板上显得格外醒目。星空不仅能激发诗意，更能引发人们的思考。德国哲学家康德说：“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够深深地震撼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的确，星空下的维度空间似乎被无限放大，人越发显得渺小，时不时会有一些幻觉掠过脑海，激发起对深邃的宇宙充满浪漫的向往。

放行后，艾迪一边点火启动，一边告诉我们，“这是最后一道关，现在离纳伦州首府还有一百多公里路，路况还可以。”与中国新疆接壤的纳伦州位于吉尔吉斯斯坦国土东南部，始建于1939年，后撤销，又重建，曾有一段时间与伊塞克湖州合并，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又恢复独立。全州几乎都在海拔1500米以上，矿藏资源丰富，煤的储量估计为46亿吨，此外还有铁、铅、锌金属矿以及霞石、正长石、大理石等建筑材料。1991年纳伦州创建自由经济区，成立以来共吸收直接投资580万美元，其中60%为中国投资。

黑的夜还在弥漫，汽车一路前行中，车窗外没有看到人间灯火。纳伦州面积4万5千平方公里，人口27万，而陕西省面积20多万平方公里，人口3775万，相比之下，前者是后者面积的大约四分之一，而人口仅为后者的一百四十分之一左右。正因为地广人稀，偏僻的边境地区才少人居住。四周太寂静了，除阿布聚精会神开车外，车里的人都昏睡起去，我强忍着，但由于受到诱惑也进入了迷迷糊糊状态。

当艾迪叫醒我们时，已经进入纳伦市区，一看表快半夜2点钟了。市里所有的餐厅都不营业，联系在市民家里吃饭。这是一座别墅，我们人多餐厅坐不下，只能上二楼分两个房间就餐。除了馕和由洋葱、黄瓜、西红柿凉拌的老虎菜以外，跟俄罗斯餐基本一样。尽管已经18个小时没有进食了，但好像饿过了，反而没有胃口了。大家草草吃完，赶去宾馆。秋夜寒气萧瑟，宾馆内放了暖气，顿时倦意袭来。办完手续，大部分人来不及洗漱，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水量丰富的纳伦河

为全国提供95%的发电量

按照计划第二天团队不在市区停留，直接出发赶路，故一大早我就走出房门，利用集合前的时间多了解一些当地的情况。宾馆就像一座大的别墅花园，在草地和绿树的环绕中佇立着两栋二层小楼，环境非常漂亮。在院子里能听到流水声，顺着声音寻找，一出宾馆大门右拐，纳伦河就映入眼帘。河面看上去不大，但河水清澈，水量丰富，发源于中天山阿克什拉克山冰川。从发源地到河口的水位落差高达3000米，具有巨大发电潜能，水力发电提供的电力占吉尔吉斯斯坦全国发电量的95%。吉尔吉斯斯坦科学院水利经济和水力研究所规划在纳伦河建设22个梯级水电站，届时电力不仅供应本国，还有大量的余电可以向国外输送。

东干人取谐音把纳伦河叫“拿人河”，因为1877年曾在这条河上，发生了一段惨烈悲壮的故事，一直传到今天。离开新疆的白彦虎率部来到仅有数百人的纳伦镇，由于当时遭受到暴风雪的袭击，到达后找不着粮食，只有煮树叶、树皮吃。镇政府对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十分突然，经向上级请示后扣留了金银财宝和武器。白彦虎命令部属无条件执行命令，但因为语言不通无法交流，矛盾冲突仍然不少。白彦虎认为这里不宜久居，决定向托克马克前进，当到达纳伦河边时，却发现无桥渡河。白彦虎认识到，退回只有死路一条，命令队伍踏冰过河，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河水时深时浅，冰薄站不住人，一些人被激流冲走。虽然损失严重，但渡过河的幸存者，终于在中亚大地上得以繁衍生息，形成了今日的东干族。

纳伦市属纳伦州的首府，城市海拔2037米，坐落在阿拉梅舍克山麓，其后更高的山顶上，覆盖着白雪。在清晨的阳光沐浴中，大地一片明亮，纳伦名字的本意就源于蒙古语的“阳光灿烂”。尽管是首府，也是一个年轻的小市，历史不长。1927年才建市，人口仅约2.6万，和我们国内的一个镇差不多。作为全州的经济中心，有肉食、乳品、机械和服装等几家规模不大的工厂。全市没有现代城市大厦林立的景观，依然保持着镇子朴实无华的乡土本色，市容干净卫生，绿化也不错。多为家家独立的院落，大门一般都是淡蓝色的铁皮门，房屋则是两面坡的平层。整个街上冷冷清清，鲜有人迹。手表上的北京时间已经是9点了，由于吉尔吉斯斯坦时间与北京时间相差2小时，当地时间才7点多，城市仍然在沉睡中没有苏醒过来。我像一个独行侠，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