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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业链形成过程】

从帮带到拐骗

最初纯粹是好心,觉得他们在家里穷呆着,不如出来赚钱。名义上带个工人进厂,厂里就给一百块钱,但算上带他们熟悉环境、吃喝的钱,也剩不了多少。一两年后,“黑中介”发现了里面的盈利空间,开始成规模地带、运、送工人到珠三角各地。

当地大家族介入“带工”

在当地很多人眼里,只要工头能够按时支付约定的工钱给家长,那便是好事。在族人默认甚至赞同的情况下,一些在当地备受尊重的名门望族也加入到童工交易的“产业”链条当中来。

黑手伸向校园

学校里差不多每个班都有五六个同学被骗出去打工,每年寒假都有,而且现在越来越多。离牛牛坝乡20里开外的昭觉县四开片区中心校的沙马校长抱怨:“前年去年今年,打工的人数逐年上涨,年龄逐年下降,从原来的十五六岁,到现在的七八岁。”

三条贩童黑路

运输童工的线路大致有三条,一是坐班车到越西县的普雄火车站,然后经成都到广州;二是坐班车到西昌火车站,然后经成都到广州;三是坐班车到西昌火车站,然后经云南昭通到广州。三条运送路线,最后都是在广州坐汽车来到东莞。


【压榨童工利益链条】

第一环

小工头 两三月可赚10万

小工头是整个利益链条的第一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他们负责召集童工,与童工家庭约定好工钱,然后将童工运到东莞。由于工钱是固定的,他们在控制童工劳动所得的情况下,童工工作时间越长,中间的差额就会越大,他们的利润也就越高。

第二环

大工头 一人一月抽水200元

小工头人生地不熟,不能很快找到合适的用工企业,这时就往往需要投靠熟悉珠三角、有一点恶势力背景的大工头帮助。大工头就此插足“童工产业”利益链,他们扮演着介绍用工企业、解决证件问题、增援或调派人手、维持童工秩序等等角色。

第三环

黑中介 一小时提取2毛钱

黑中介在劳动部门眼线多,不容易出事,就算偶尔碰到检查,他们也有办法把这些童工变成所谓的“实习生”。这种中介收费会比较贵,每小时得提成5角钱。当大工头们在用工企业方面的资源匮乏时,“黑中介”就粉墨登场了。

第四环

雇佣工厂 一月工资省数万元

招聘一名凉山童工仅需2.5到3.8元/小时,而且没有加班工资概念、没有双休概念,还不需要医疗保障等基本的福利。相比招收成年工,100个童工一个月可为厂方节省的工资就有几万元。


【图片报道】

[凉山]
四开中心小学爱心班的孩子在吃饭

[凉山]
一家分享客人从外面带回的果冻

[凉山]
赶山路孩子,目光已经磨炼得坚毅

[凉山]
与姐姐上学放在校园没人管的孩子

[凉山]
美姑县牛牛坝乡屯地村的母亲孩子


[东莞]
东莞对于新到的孩子是新鲜的

[东莞]
穿着工服的孩子在沙田一家泡沫厂里

[东莞]
沙田一泡沫厂穿着工服的凉山孩子

[东莞]
放班出来溜是孩子最开心的时刻

[凉山]
父母拿出马海曲布留下的唯一照片


【童工遭遇】

人身权益:“我们对他们有绝对的管理权”

工头表示,孩子们的父母给他们写有保证书,村委会也盖有公章。“我们对他们有绝对的管理权,可以采取一切的措施,你们只要跟我们签一份用工协议就行了。” 【详细】

管理方式:“我会派人过来打到他们听话”

工头表示,如果员工不听话,只要给他一个电话,他会派人过来打到他们听话。【详细】

年龄:“我们把他们都搞成了18岁”

工头说他们凉山人都不爱办身份证,出门都是带户口本,小孩的户口本复印件很容易造假,把年龄改成18岁以上,绝对能应付检查。【详细】

几天才能吃顿饱饭

一名身高一米二左右的小男孩提着塑料袋,摸着肚子,踮着脚在人群外观望工厂挑人。少顷,他转身进入旁边一家小卖部。“肚子很饿,中午没吃饭。”他吐了吐舌头,在口袋里掏了掏,发现只有几毛钱,只好继续死盯着饼干。【详细】

漂亮女孩易遭强奸

稍微漂亮点的女孩,工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强奸她们,“我也强奸过这些女孩子,一般玩的都是15、16岁的小女孩,很漂亮的呢。”阿火还称,有少数漂亮点的女孩子在老大的诱惑下吸毒,最后被带进娱乐场所。【详细】

逃走面临死亡威胁

就算有车费,他们也很难回得去。一位稍大点的童工告诉记者,工头常常恐吓他们。“如果想脱离控制,或者回家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这位童工说,如果跑走,或者跑到其他工头那里,他们连命都会丢掉,因为工头会派人把他们杀死。【详细】

【特写:童工阿英一天的工厂生活全记录】

6:30-7:15 你争我抢 盛得一碗面条

早上6点半,阿英被闹钟闹醒,本想再躺一下,可室友催得急:“快起床,不然没早餐了”。面条装在铁桶内,铁桶周围围了几层拿着饭碗叫嚷的工人。近7点时,阿英终于盛到了面条,为了多盛一点,阿英几乎没要汤水。【详细】

7:20-12:00 工作车间 弥漫刺鼻气味

7点半才正式上班,但7点20分的时候,阿英已经到了喷油部车间。阿英的工资按小时计算,每小时3元。这是一个大车间,一排排的工人们拿着喷漆龙头,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车间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衣服上经常会溅到一些油漆或其他化学物质,轰鸣的机器声也从未停歇。【详细】

12:00-13:30 端个饭碗 蹲着吃完午饭

工厂里一般是11点半开饭,等阿英去打饭时,饭堂就像刚打过仗的战场,一片狼藉,只有残羹冷炙了。只要不下雨,阿英都不愿坐在嘈杂、阴暗的饭堂里,而是端着饭碗蹲在饭堂门前的水泥空地上把饭吃完,并不时跟她的彝族老乡聊天、开玩笑。【详细】

13:30-23:00 再入车间 继续做到深夜

中午1点半,阿英和老乡们又一起走进了喷油车间,继续他们的工作。阿英说,搬东西的时候手指很容易被划出血,但她从没处理过伤口,因为工厂内没有医务室。下午5点,趁着晚饭间隙,阿英回宿舍洗衣服。她只有两套衣服,要是不洗,明天就没得换了。19点,阿英又开始工作了,接下来是4个小时几乎没有停歇工作。【详细】

7:20-12:00 23:00 没有洗澡 饿着肚子入睡

发本来还想洗个澡,但是4月份东莞的气温让阿英没有勇气洗冷水。她只打了点水,洗了脸和脚,就钻进了被子。虽然床上没有铺棉絮,但阿英说,这是世界上最温暖、舒服的地方,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她说,盼着明天能够早起吃早餐。【详细】


 
    东莞童工黑市的暴露,不只是一起令人发指的社会事件,也以其深刻复杂的转型背景,将当下经济、政治、社会结构的失序,做出最残酷的展示。在法治虚弱、监管无力的政府现状之下,企业向上升级的理论前景,正兑现为向下沉沦的现实版本。一些人以为原本低人权、低工资的劳工状况,在产业升级的外部压力之下,在所谓“民工荒”的现实逼迫之下,必然有触底反弹的可能,而现实表明,法治底线的缺失,令企业只有进一步恶化劳工状况向生存探底的冲动,全无转向技术升级、产业改造持续发展的用心,这一切正被童工黑市的出现所论证。
    当遥远山区的童工,在珠三角体验颠沛的命运,在底层遭遇黑暗和惊恐,已经不是人间冷暖可以概述,也不再是人性善恶可以描画,它首先击破的是社会虚弱的规则,轻浮的政治,无责的公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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