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专访柴春泽:“我们的命运和共和国紧紧连在一起”
2009年09月27日 09:29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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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要带头下乡,还要带头扎根农村”

解说:柴春泽口中的扎根,在当年是个很流行的词。从字面上看,它的意思就是要在当地生活一辈子,但这个词的外延其实代表了一种政治态度,国家推行上山下乡运动的初衷,就是让知青们扎根边疆,扎根农村。所以是不是愿意扎根,就直接影响到知青们的命运和前途,从文化大革命开始,受极左思潮的影响,上山下乡改变农村面貌的初衷被曲解,虽然国家建设需要从知青中招收工人、学生。但舆论大肆宣传铁心务农,树立起一个个招工不走,上学不去的典型。最著名的集体典型是吉林省怀德县,总共树立扎根典型400人,在1976年8月,共有8000多人表态要扎根农村。

主持人:您喊出扎根农村60年这个口号的时候,除了自己对农村的感情之外,有没有考虑到其他这样可能从政治上来讲,是一个捷径,也许可以提升的更快?

柴春泽:这个当时正贯彻二十六号文件,各级党组织、区工作队要动员青年要安心农村,中央提出要扎根农村,动员青年稳定,那么有招工的走,没有招工的稳定在那儿了。这个时候给我的工作,说你呀,不但要带头下乡,你要带头扎根农村。

主持人:可是假如当时您身上没有这么明显的政治色彩,您不是一个红卫兵团体里面的这样一个标志性的人物,您会选择另外一条道路吗?

柴春泽:我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很可能自然我要招工,我要招工走的,招工要回来的。后来有当兵条件,我也当兵去了,后来有考大学的条件,上大学的条件,我也努努力,也可以上大学了。

主持人:但是站在那个位置上,不得已就走了下乡的路?

柴春泽:当时我就是那样,我怎么样提出来要扎根农村?这个,后来我提个口号叫扎根农村60年,这个原因是,就是我下去以后啊,盟里要开大会,动员青年上山下乡,当时辽宁省省团委提出一个树立一个知青典型,叫吴献忠,说动员学习吴献忠扎根农村。那么我那次会回去以后,我就接到了我父亲的信,我父亲的信里面,就提出来,要让我招工回来。我一看,当时青年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已经看了我父亲的信了,所以我就想,我在青年点的会议上动员大家,我说让他们扎根农村,那么在盟里开会我也表明心态了,可是我要听我父亲的话,如果我招工回城,那么这个青年们都得肯定要骂我,所以我就写了一封回信,拒绝我父亲的意见,那么在青年点我又公布了我父亲这个信,我的目的是啥呢?我说你们看,我真心扎根农村。

主持人:但是您因为成为了这个典型,拒绝了父亲让你回城的要求,父亲不会失望吗?家人不会说,你不懂事吗?别的知青不会说你傻吗?

柴春泽:傻,这个当时,不但说傻了,我把这信在青年点公布以后,我们有一个青年,就说了,他精神是不是有问题了?就问我,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另外对我父亲呢,我也知道,他肯定是不高兴的。那么后来我又写了一封信,因为报上没有公布,后来写信,我就跟他解释,我说我因为已经是担任大队支部书记,我入党,我这个就必须改变这个地方的面貌,所以我不能提,我要离开以后,我离开农村的话,青年肯定是有影响的,我给我父亲解释。后来我父亲,他也同意我,支持我。

解说:无论当时的出发点是什么,柴春泽的这封表态信,被当时的许多媒体转载评论。一时之间,柴春泽被树立成扎根农村的知青典范,献身政治,让柴春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辉煌。但也为他后来坎坷的人生经历埋下了隐患。在上山下乡掀起的一波波高潮中,为了鼓励年轻人投身农村,有许多人被树立成典范。那封表示要扎根农村60年的信,让柴春泽成了其中一员,也让他拥有了许多机会。

主持人:您在做知青的时候,还有过一个和其他知青非常不一样的经历,您去过一次日本?

柴春泽:对呀,这个说起去日本呢,这个感触更深。就是检验了一下,我现在回过来总结,检验了当时我的思想状况,去了以后日本就有海底通道,那么一问好不好,也不敢说,这个我们国家地大物博,我们国家不需要这个,那个东西,所以当时这个思想就是对资本主义呀,非常奇怪。

主持人:您能不能告诉我们,那次日本之行,您内心关于资本主义最真实的感受是什么?

柴春泽:太发达了。

主持人:您跟领导要做思想汇报,领导可能会问您,说对资本主义国家印象如何,您肯定不能说太发达了。

柴春泽:哎呀,回来以后就这么办,现在出国非常随便,我当时在那个时候出国,出国之前,那得盟里的领导送上车,回去之后啊,盟委常委开会,说是要做访日报告,盟委常委听,就是我讲讲我怎么学习,怎么访日。然后常委们说,这个能说,那个能说,然后是常委通过了,说第二天开那个机关干部大会,我再按这个来讲,来讲的时候,总体来讲,就是说资本主义怎么?

主持人:水深火热?

柴春泽:不是,就是说它这个腐朽,实际上根本不是,确实是违心说的。

主持人:讲违心的话,您心里痛苦吗?

柴春泽: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好像就是认为需要,说这宣传我们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还没有想到我怎么样。

主持人:还是因为身边的人,都在讲违心的话,讲习惯了,不以为然?

柴春泽:好像是这样,就是不这么说,你就会成为昙花一现,有这么一个词。说前两天他还在表现挺好呢,后来现在没有他了,就叫昙花一现了,历史上昙花一现人物,所以不做历史上昙花一现人物,就得和当时的这个?

主持人:组织上保持一致。

柴春泽:保持一致,那么对日本的态度,对资本主义的态度,也必须界限划的清清的。

主持人:您在日本期间,面对的最难回答的一个问题是什么?

柴春泽:有两个问题,一个是突然有的(人)问你,你们那个每天的,他也知道有劳动日值,劳动日值是多少,这个是没有训练的,这个有好多问题,都事先在国内训练了,说中美关系这个关系,但是这个突然就问,我们当时的劳动日值平均不到5毛钱,而且这个不敢,不能说。后来我当时翻译就等着我说,那不就翻译嘛,后来我一想,两块,我说两块钱,后来翻译马上就翻译。

主持人:还有一个问题呢?

柴春泽:另外一个他问你,吃饭,或者什么陪从,找很多日本女青年,形象都非常好。然后马上来问,你们认为日本女人怎么样?他这个,你说,你说好呢?你真要说好的话,这不是好像是?当时把形象好,甚至那种美都认为是资产阶级的。我就不知道怎么说,说好还是不好,不好还不能说,说是不友好。所以最后想,日本妇女是伟大的妇女,勤劳勇敢的妇女。

主持人:出访日本的经历,能不能说是您人生的一个顶峰?

柴春泽:像你说的,是,是这样。

主持人:今天您还会怀念那种处于巅峰状态的感觉吗?

柴春泽:就是我觉得我的展示,我做的能够对我的国家,对这个我们国家,当时就是党和国家,党和人民,对党有利,给党没摸黑,我觉得我就非常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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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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