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专访“石齐平”:回忆1993年的汪辜会谈
2009年09月28日 13:22凤凰网独家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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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辜会谈,是大历史中的重要事件

曾子墨:您作为汪辜会谈的亲历者,怎么来评价那场会谈?

石齐平:假设我今天用这个黄仁宇,历史学家写的那个《万历十五年》里面提到的“大历史”的概念,这个一九九二年是四月,三月是吧,辜汪会谈,就是一个“大历史”最重要的一个过程,它本身也不过就是三四天的时间,但是它产生的影响,包括它为什么会形成,形成的过程,它所产生的影响,那都符合一个“大历史”的这么一个规格,哪怕就是今天我们在这里回忆谈这个问题,你都可以发现到,它还在影响着两岸未来的一个发展,这就是我们今天有幸做为一个见证。

顺便讲一个小故事,我有一次到这个奉化,就是蒋介石故居去参观,人很多,故居里面有一个小的纪念什么什么,一个陈列室,陈列室看了看,看到这张照片,这张照片就是一般人最常看到的就是“辜汪会谈”的一张照片,一看到我也在里头,居然也变成一个历史人物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在我们台湾的,我记得他们听说中小学的教课本里面,有一度也有这段历史,也有这张照片。

曾子墨:那台湾当时的中小学课本是怎么评述这段历史的?

石齐平:这我记不得了,应该说还是比较正面的,应该说还是比较正面的。当然你也知道,台湾的政局。

曾子墨:教科书改了。

石齐平:常常会变动的,变动以后,它的诠释的角度,可能就不一样了。

曾子墨:最后还想再请您谈谈对两位老先生的印象,特别是有没有一些接触当中的一些小故事?

石齐平:有的,我先谈辜先生吧,辜先生有的时候会邀请我们海基会的一级主管,就处长级以上的,到他那个台泥大楼,台泥大楼它有一层楼是专门宴客的,非常雅致。辜先生是一个品位甚高的人,他不但是对中国的,对西方的,哪怕他陈列的那些纪念品,你都不能不佩服他在这个东西方面的修养,你看非常雅致。然后就有一个大的这个餐桌,每一个人坐进去以后,还是蛮宽敞的。

我们进去的时候,旁边的服务人员就会给我们每个人一张小卡片,小卡片就是圆桌的座位,然后你就知道你有一个红点,你就坐在这个位子,所以你不需要在那边拼命去找,你在没进去之前,你就知道大概的位子在哪里了。那么一般来讲,当时因为我是海基会的第一副秘书长,然后我通常就是坐在辜老的左手边,我注意到他,他吃东西不多,但是花生米通常会吃,但是又吃不多,我估计大概就吃十几粒,恐怕这就是他的养生之道。

然后呢,好像比较多的时间搀和着水果就是拌个木瓜,台湾的木瓜品质不错,切了一半,每个人正好吃一半,那个量也够了,说明这个辜老先生在这个饮食方面,他还有,我们在台湾喝的那个黄酒叫绍兴酒,绍兴酒据说也是当年随着蒋介石去,我们浙江人就喜欢喝那个黄酒,叫绍兴酒,大概有一些配方,大概也就带过去了。但台湾那个绍兴酒品质不好,水是不错,大概配方里面大概少了一些什么东西,我们当时不知道,总觉得台湾绍兴酒还是可以的。后来有机会喝到大陆的黄酒之后,就觉得台湾绍兴酒简直是难以入口。

曾子墨:冒牌的。

石齐平:也不是冒牌,就是难以入口,后来你知道我们在台湾,有一种喝绍兴酒的习惯,随着台商到大陆上去,被大陆人当做是一种好像是比较先进的一种吃法,这个绍兴酒里面摆两个酸梅,有没有这种喝法?

曾子墨:有。

石齐平:有。

曾子墨:话梅。

石齐平:这个是台湾对绍兴酒想喝,又实在是不好喝才想出来一个办法,摆了两个话梅以后,绍兴酒稍带一点甜味,就比较好喝,这就是说明台湾绍兴酒很难喝。但是辜老先生请吃饭的那个绍兴酒绝对好喝,这就奇怪了,绍兴酒从哪里来?台湾的,原来他从大陆那个时候出来的时候,带了酒窖出来,他是用大陆的酒窖在勾兑台湾的那个绍兴酒,这是我对辜老先生一点印象。

汪老先生,刚才讲,一九九六年离开以后,我比较多的机会跟他接触了。因为官式的身份就很难接触,后来我有机会到上海去了,他有的时候也找我去上海。去上海的时候,就会在那个,上海那个叫宛平路,那个叫,就是他的住的那个官邸附近有一个小酒店,我一般就住在那儿。那他晚上我们约了饭局,他就跟他的秘书两个人,就从那边家里走过来,走过来以后,基本上就是三个人或者四个人一块吃饭,也喝一些红酒,也都聊天。

我记得印象中最深刻的那一次,就是刚才讲的一九九九年,一九九八年辜先生去了大陆,约好了秋天邀请汪先生去台湾。那一年的五月,我跟他见面了,他谈的很多事情都是跟几个月他要去台湾,我也送了他几本有关台湾的书,我知道他特别关心这个事,当时正好还是发生了那个什么南斯拉夫大使馆那个事情,我们也聊到这些事。没想到几个月之后,李登辉那个“两国论”就把这个局给破掉了。

凤凰网:石老,作为一九九三年标志人物来接受我们凤凰网的专访,那么我想请您来概括一下,您印象当中的一个的一九九三年?

石齐平:我觉得一九九三年那一次辜汪会谈,就是一个大历史的一个事件,我自己作为一个平凡的人物,也很荣幸,能够有机会参与到这个大历史它的本身的一个部分。

凤凰网:那么您又会如何的评点近六十年的中国?

石齐平:近六十年的中国,它出现了一个非常大的起伏,前三十年跟后三十年,都在历史上是极为罕见的一个现象,我们今天很高兴的看到中国在过去这几十年中,确实在快速的和平崛起了,这个快速的崛起不仅是中国几千年历史中绝无仅有的一个过程,应该也是全人类的历史中,前所未有的一个巨大崛起的过程,所以我相信今天在座的,在场的我们今天每一个人,我觉得都很幸运,因为我们都见证了这个历史的过程。

凤凰网:石老是经济专家,我想我们去看现在中国最新的500强企业的排行榜,我们看到还是大工业企业在当中占了主导的位置,您认为中国的工业该怎么样的去求得一个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呢?

石齐平:这个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谈吧,首先我觉得在过去的改革开放三十年中,中国有一个很了不起的成就,那就是民营化企业的崛起。所以我想我们更应该更多的寄希望于将来中国民营企业的茁壮,然后带动整个中国的经济更大的一个动力,你刚才讲的可持续,我觉得方方面面很多,就一个企业的可持续角度来讲,我更多的去比较重视它的创新,跟它的研发的能力。

凤凰网:这是不是也是中国工业化的方向?

石齐平:对,但是它涉及到的是整个国家现代化的方方面面,包括这个体制,包括政策,甚至于包括我们的教育,它必须是一个综合性,体现在人的素质跟脑力激发的这么一个发展的前提,而中国本身有这么一个很好的基因,这一点是我们比较幸运的,所以我觉得中国将来要可持续,这就是一条必须要走的路。

凤凰网:最后能否为中国经济送上一句石齐平的寄语?

石齐平:OK,三十年给中国在过去五千年前打了一个很好的基础,希望未来中国长远的历史,就奠基在这个过去我们这一代人,所目睹所亲身参与,以及我们打下来的基础之上。

凤凰网:感谢石老,谢谢您。

曾子墨:二零零五年一月和十二月,一先一后,两位老先生都以优雅的背影走下了人生舞台,但是历史一定会记住“汪辜会谈”。两岸结束分裂实现统一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期待,谁都阻挡不住。也许两岸只有通过更多的握手,才能够告慰两位老先生的在天之灵。感谢石齐平先生帮助我们定格在了一九九三年的那一刻,谢谢。

石齐平:谢谢。

曾子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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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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