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月:让钓鱼执法招供不能靠权力自愿纠错
2009年10月23日 08:23红网 】 【打印共有评论0

作者:余人月

“经全面核查,孙中界涉嫌非法营运行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适用法律正确,取证手段并无不当,不存在所谓的‘倒钩’执法问题。”20日,上海浦东新区对“钩鱼执法”事件作出官方回应。(10月21日中国广播网)

这个说法受到普遍质疑,当事人孙中界说:我是被逼停的,那个乘客见到执法人员后把钱一扔,马上踩刹车,抢车钥匙,不是钩子是什么呢?

孙中界可以不服,甚至砍断左手小指来自证清白,公众也可以狐疑,但面对一级组织出具的“严正声明”,你不服又能咋的,能有什么办法推翻?

“钩鱼执法”固然可恶,但更让人郁闷的是,作为个体的公民在维权时,面对公权力的铜墙铁壁,通常只能面临人微言轻的无力感、窘迫感,有苦说不出。

所谓“富不与官斗”,不是官有多么聪明历害,而是官代表着组织,组织的调查权,结论权,话语权,是一介公民无法比拟的,组织的话具有无可辨驳的权威性——不相信组织,还相信谁?这种现实语境常让人哑然。而组织又具有系统的天然优越性,可以步调一致行动。当组织为了一个共同的利益订立攻守同盟,统一口径时,任何外力都难以凌驾于其上。

于是我们经常看到组织作出的结论与公众的感受不一致,又无以言表。比如,上海倒楼事件中,组织的结论是“压力差”使然;杭州飙车案,警方最初公布的初步调查结果称,肇事车辆是否存在改装、死者是否走在斑马线上不详,车速为70公里每小时;王帅事件中,灵宝市信息中心称,王帅被拘完全是因发帖歪曲抗旱事实,与举报家乡非法征地毫无关系,“不存在村民生活水平严重降低的情况”。

“经调查,不存在”,这样的句式我们见过太多,也被雷倒过多次,而最后情况的反转或拨乱反正,并不是个体与社会舆论的质疑所能完成的,而是组织内部的威权力量起作用。如灵宝市态度的转变,不能不说与上级的严肃批评有关。杭州飙车案,也是因上级发话,再度调查后才有了新的说法。这次,又因循了这样的俗套,最新的进展是,上海成立联合调查组作进一步调查,“取证手段并无不当”的结论能否翻盘,须试目以待。

“钩鱼执法”事件,又让我们见识了要让权力自愿招供何其难。“他们自己人检查自己人能查出问题吗?”很多时候,让公权力招供,我们只能停留在靠姜太公钓鱼的方式,冀希组织的开明,自愿痛揭家丑,自我纠错。也即,组织对某件事定性后的保垒,也只能从内部才能攻破。

这才是常让人感到无助的地方,也是一些自说自话的调查结论让人无语的原因。如果最终维持了原有结论,我们该若奈之何,若承认执法手段不当,我们又该作何感想?真相只能靠权力的自律才能还原,若权力不愿“上钩”,公众能否钓起真相这条鱼?如何破除这一怪圈,比破除“钩鱼执法”更值得大家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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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余人月   编辑: 张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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