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背景 凯恩斯主义的基本理论是主张扩大政府开支，实行财政赤字，刺激经济。1989年日本地产泡沫破灭后，日本政府推出多个财经刺激计划，执行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实行零利率。但日本经济此后一直在低谷徘徊。

詹姆斯·布坎南（James M. Buchanan）是一位著名的反“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他把卡米罗特（Camelot）的堕落归因于亚瑟王（King Arthur）错误统治。卡米罗特是“圆桌骑士”传奇中的一座传说中的城市。但是这座传说中的城市最终覆灭了，因为居住其中的人心术不正。

布坎南在1979年出版了一本名为《凯恩斯先生的影响》（The Consequences of Mr. Keynes）的书，他在书中不仅批判了政客，还批判了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就像卡米罗特一样，在上世纪70年代末期，最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受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的驱使，陷入了巨大的债务危机。布坎南先生说，英国政府当时的困境可以说就是盲从凯恩斯主义的恶果。他还说，英国政府当时受一批所谓的“精英”左右，而这些人的计划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空谈。

然而，在过去几个月里，雷曼兄弟银行（Lehman Brothers）的破产引发了一系列的信贷危机，世界范围内对商品和服务的需求都骤跌。于是，布坎南先生一直明确反对的“凯恩斯主义”，又在世界范围内占据了主导地位。

一个说明这种转变的最好例子就是4月2日在伦敦20国峰会上达成的一项协议，该协议完全按照凯恩斯主义的原则制定，其目的是为了通过大幅增加政府开支把世界从衰退的边缘拉回来。

因此，那些对政府财政扩张持消极意见的经济学家们开始发言了，虽然有时候他们拙嘴笨舌。然而在这个金融系统已经瘫痪的时候，我们除了依靠增加政府开支真是别无其它选择。不过在我看来，我们应该优先考虑重建完善的金融系统。

凯恩斯先生曾在1936年的书《就业、利率和货币的一般联系》）（The General Theory of Employment, Interest and Money）中写到，即使商人们认为他们不会受到任何信息影响，但他们还是避免不了要受特定经济学家的过去思想左右。比如，在日本前首相小泉纯一郎执政期间，政客、官僚、商人和记者几乎全都成为了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经济思想的奴隶。而今天，这群人又成为了凯恩斯主义的崇拜者。

在2002年2月至2007年10月这5年零9个月的小泉纯一郎任期内，日本经济通过大量的银行借贷取得了发展，这种解决经济问题的办法被称作凯恩斯式的结构性改革和市场导向性改革。

事实上，这种经济繁荣纯粹是由政府的政策直接引起的，例如“零利率”、向银行大量注入公共资金，政府2004年时还曾大规模干预外汇市场，使日元对其它主要货币汇率大跌。此外，崇尚自由市场原则的改革者们，因为他们的市场导向改革而大受公众褒奖。

在那个时候，公共支出大幅下降，这好像预示着要靠增加财政支出才能拉动经济的凯恩斯定律已经成为过去。公共项目开支的下滑导致一些地方经济受到很大影响，因为它们已经习惯依赖公开开支，而这又导致进一步拉大了城乡差距。此外，2004年3月，非正式劳工的数量受非正式派遣临时工的政策影响大幅上升。这些人群进一步拉大了全国范围内的“社会与经济的鸿沟”。

自由市场主义者希望可以用悬殊的收入差刺激人们更努力地工作。在这个基础上，他们呼吁缓和累进的所得税率，并降低最低应纳所得税的工资水平。在去年夏天之前，这项决议受到了大量媒体的追捧，并且也为大部分国人所接受。

然而，在这场由雷曼兄弟银行倒闭所揭幕的全球性经济危机中，日本损失惨重。2008年最后一个季度，日本的经济增长率为负2.1%，这是自70年代石油危机以来的最低水平。日本2009年的前景也并不乐观，其经济萎缩量甚至被预测要达到3%。

为什么日本的情况要比其他受“次贷危机”影响的国家更糟糕？答案其实很简单:日本太依赖出口业了。

面对“本世纪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所有的经济学家都只会要求各国政府大幅增加开支。政府开支一般都会和公共项目联系起来，例如马路桥梁建设和开垦荒地。但是我强烈认为，政府一定要避免在开展这些会增加政府赤字的公共项目时留下遗憾。例如，在增加开支的时候，政府必须要避免那些无意义的工程或会危害环境的项目。不然这就好比你挖了一个洞，然后又自己把它填上。钱应该花在推动清洁能源的建设上，例如太阳能、风能或生物能。

即便是政府把钱都花在了这上面，包括通过减税提供税收鼓励，也不能马上推动一个更高的GDP增长率，或是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但这些项目不会成为遗憾，它们将会帮助持续减少二氧化碳排量和缓解全球变暖。

从这个角度看，美国总统奥巴马推行的绿色新政值得称赞。日本政府针对“减排”计划推行的补充预算议案向与环境有关的项目拨了相当可观的资金，所以从这点来说，这个议案也是值得称赞的。

在富裕的工业化国家中，耐用消费品已经接近了各自的饱和极限，那些因为公共工程项目得到工作的人们认为没有必要更换家用电器。相反，他们更愿意节省其所有增加收入为将来做准备。绿色新政在刺激国内消费方面的作用可能是有限的。目前太阳能电池、固定燃料电池和电动汽车在美国家庭中的拥有率仅仅为百分之一，然而，如果它们能够在全国百分之十的家庭中普及，那么国内消费将得到大幅度增长。

在中国和其他新兴经济实体中，公共工程项目仍旧是刺激国内消费的主要途径。如果日本向那些国家提供一万亿元的经济援助，那么某种程度上就可以使这些国家向在本国的日资分公司采购商品，由此将会提高日本产品及零部件的出口。这种经济援助在刺激日本国内需求方面所起的作用，要比向日本国内投放同等数额的政府资金更为显著。

所有的这些事情都使我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凯恩斯主义所倡导的财政政策某一天必将在全球范围内复兴。

（文章节选自《日本时报》，经过编辑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