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震海:应明确政协精英智库定位 完善政府责任转型
2010年03月09日 08:01凤凰卫视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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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声扬:我们继续《时事开讲》,稍早前邱震海先生提到选举法修正案的出炉,能够更好地反映出利益多元化,让两会能够回到一开始的宗旨,那就是做到监督和协商的功能,那就这个话题,我们和邱先生来做深入探讨。

邱先生,其实两会一开始这个原意的宗旨就是能够起到监督和协商的功能,那这是不是有点像西方国家,例如美国的立法部门、参众两院来监督行政部门白宫这样的一个权力制衡?

邱震海:这个当然有它的相同点,也有它的不同点。首先这个政体是不同,政党和政治体制之间的关系不同,因为在西方国家,尤其像美国、欧洲这样的国家,是所谓的多党制,中国是执行一党领导,多党合作,首先政体制不同。

两会应跟上社会发展:明确各自定位

邱震海:第二,政协这个体制在其他的西方国家是找不到的,西方国家都有上院、下院、参议院、众议院等等。但政协以前有人说要把它搞成一个下议院,但我们觉得这个是完全不可比的。因为政治协商会议其实是多党合作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多党合作,我们知道中国许多的精英人士在民主党派,至少1949年,当时建国的时候是这样,后来也是这样。所以长达60年以来,政协是成为一个吸纳社会各界的社会精英,把他们最好的社会精英都吸纳到政协当中来,使他们向执政党也好,向政府也好,能够建言、献策。

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说,政协更多的是智库的作用,那么智库是干什么的?智库就是献计,智库就是提建议,建言这么一种作用。但是说到人大,人大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先撇开跟西方国家一种所谓的比较,任何的比喻都是跛脚的,尤其在中国和西方,两个完全不同的社会体制下。但是我想不管是哪种制度,不管是哪种民主,选举民主也好,协商民主也好,西方民主也好,东方民主也好,它的终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监督,就是完成一个监督。如果选举民主能够通过直接选举、间接选举,凡是能够完全监督的手法也好,间接民主也好,东方民主,西方民主,只要能够完成监督就好。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人大其实它无非几个功能,第一是立法的功能,第二是监督的功能,第三还有一些其他的功能,但立法和监督是两会最主要的功能。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撇开这个政体制背后的其他一些枝节部分,就终极的,可以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作为中国最高的民意机构,作为中国最高的权力决策机构,它的监督功能,我想具有一定的普视价值意义。从这个意义上说,人大其实它监督的机构,而政协更多的是一个智库,献计的机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人大和政协它的定位是不同的。

姜声扬:您刚才介绍人大和政协两个不同的定位,那它们这两个跟执政党之间的关系又是处于什么样的?

邱震海:在讲跟执政党关系之间,我稍微再阐述一下人大和政协的关系,现在很多人热热闹闹,每年的3月份两会,但是我们去问很多的媒体或者工作人员,问很多的代表或两会的委员,比如人大叫代表,政协叫委员。两会之间有什么差别?其实我们很多局外人有时候似乎看不明白,大家热热闹闹都在讨论,虽然说现在很多委员和代表已经不说学习政府工作报告,虽然现在还有一些明星、体育界的委员,说我是来学习的,那么我们要说你还不如回家去学习,而不要跑到这个地方来学习,这个地方不是让你学习的,这个地方是让你献计、监督的。

这个当然是一句笑话,但其中折射出我们跟真正的民意代表机构,跟一个真正精英智库的定位,还是有相当大的距离。两会之间在大的框架体下,是有非常明显区别的,人大作为中国最高的决策机构、最高的民意代表机构、立法机构、监督机构,它要完成的是监督的功能,当然它有立法的功能,最主要是监督的功能,它代表的是后面的民意。所以它的人大代表其实是民意代表,人大其实是一个民意的机构。

政协是一个精英智库,它的功能不是监督,它的功能主要是献言、建议,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一定定位上的差别。有定位上的差别,自然就引述出功能上的差别,工作方式上的差别。所以再插一句,我觉得现在三方,有时候两会之间三方的作用、定位都不太明确,人大代表们也不太明确他自己的定位是什么,政协也不太明确他自己的定位是什么。包括我们媒体,很多记者在第一线,也不太明确我们的定位是什么,很多媒体记者一看到明星出来,手中的摄像机马上交给旁边同事,马上跟明星去照相。

那天我在《有报天天读》,我说真为你们感到脸红,作为新闻工作者,你应该跟你被采访的对象保持适度的距离,你才能保持你的客观、冷静和理性。当然我们都是人,我们可能会欣赏,去追星,绝对不在工作场合去追星。尤其是人大代表,你应该知道你是民意代表,你是要监督政府,从这个意义上说,人大代表,即使在目前的政治体制下,它跟无论是中央政府,还是地方政府每一级的人大代表,保持适度的紧张关系。这种紧张关系,不一定是冲突关系,不一定是吵架,适度的紧张关系,我认为是民主监督,任何政治体制下应有的其中之一,他本来就是它的一部分。

如果民意代表和政府大家一团和气,反而是不正常了,另外从我们媒体的焦点上来说,其实我觉得现在更多的媒体是把它放在政府工作报告,或者各级政府官员说什么。请注意人大是干什么的,政府代表作为被监督的一方,他要提出我政府工作的方案。作为民意代表,应该进行反馈、质询,至少进行讨论。这个中间应该互动,才是媒体真正应该关注的焦点。而不是光是关注被监督者提出的方案,当然这个方案只是报道的一部分,同时也很重要,同时你应该关注民意代表如何去反作用的、反秩序的,这个中间两者之间的互动。不管以哪种方式互动,这才是真正的焦点。

而现在我们往往变成政府官员兜售他们方案的一个平台,媒体往往也在关注这方面的一个焦点,而严重忽略了,不是完全没有,那部分的声音,民意代表们出来的声音非常的弱,当然这里面有各种主、客观的原因,有民意代表本身的素质问题,也有他们的来源问题,也有他们整体的目前,确实我们必须承认,目前两会的机制问题。在这种机制下,任何一个民意代表,即使再有能力,再有良知,他也很难发挥出来。但是我觉得作为媒体,你必须要关注两者之间互动的焦点,这个才是媒体关注的,而不是光关注被监督者的一方。

再谈到你刚才说的人大与执政党的关系,我们自己是一个有中国特色的政治体制,这个政治体制在过去60年当中,已经发挥了它相当大好的作用。这不是一句空话,不是一句套话,确实在中国目前过去饥弱贫穷,200多年受西方奴役历史上这么一种体制,对振兴我们的民族精神,增强民族凝聚力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虽然这种不可替代的作用它是有阶段性的使命和任务的。

未来就看我们如何处理这个关系了,所以中国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是涉及到政治体制改革,所有的问题都涉及到要改革一方与执政党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说到两会与执政党关系,我觉得政协相对比较容易,因为政协它是一个精英智库,虽然精英智库里面很多人,现在还没有完全真正达到精英应该有的能力和定位。比如说也有人提一个雷人的方案说,以后老婆做家务,丈夫要替她付工资,这个做一个提案。这些都是小学生的水平,我们先不说了,但是在人大之间,人大跟执政党的关系相对比较复杂,政协跟执政党的关系相对比较简单,从逻辑上来说,人大跟执政党的关系相对比较复杂。

这里面理论上说,全国人大是最高决策机构,但是它是一个最高的民意机构,但是它与执政党之间关系怎么样,宪政与执政党的关系怎么样,执政党如何通过人大来进行组织政府,进行组织运转。所有这些,现在虽然说大家道理都明白,做起来都很难,我们大家都理解,空话都不用说了。但是我想指出的一点是,刚才第一部分我们讲了,中国社会的迅速发展,社会在日益的多元化,比如说这个星期我们要讨论一个节目,就是要讨论中国要不要进行第二次改革。

姜声扬:热点热议。

邱震海:不是,在我们这个节目当中,我们请了迟福林教授做。说明中国现在发展已经到了一个需要进行进一步改革的阶段了,进一步改革的阶段,里面一个重中之重,就是政府责任的转型。政府责任转型为什么屡次转型不成?步履艰难,无非是涉及到两个问题,第一是政府行政机制转型非常困难,其实最终还是涉及到政府一个宪政转型的问题。

宪政转型问题,其实又涉及到政府,以及跟它背后的执政党之间的关系。所以这些问题,其实我觉得可能我们暂时不用去碰它,但是必须有一些中国的政治学家们,认认真真的把这个作为一个非常严肃的课题来进行研究,而不是以拖延的心态予以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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