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是在中央党校学习，他那次是在中央党校旁边的一个大礼堂做的报告。我现在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他讲的许多的内容了。
他也注意讲话，让大家能够听得懂。实际上因为当时大家接触的人，各个方面的都有，所以听毛主席讲话没有问题。
延安的进步青年都是为党做过一定工作的人，没有像后来在天安门那些青年学生，见到毛主席时那么热烈的反映，没有。
本文系凤凰网历史频道对话聂元梓女士文字实录，以下为受访者观点，不代表凤凰网立场
嘉宾简介：聂元梓，1921年生，河南滑县人，曾任北京大学哲学系党总支书记，文革中曾任首都大专院校红卫兵代表大会核心组组长、北京市革委会副主任。
初见
凤凰历史：您为了抗日救国，17岁就入了党，在延安的中央党校、延安大学都学习过。您在延安听过毛主席作报告吗？
聂元梓：现在马上回忆几十年以前的事情，那就不是很完整，离真实的情况会差的比较远一点。这第一个问题就是“您在延安听毛主席的报告吗？”我听过他的报告。
凤凰历史：毛主席当时大概讲了什么内容，您还记得吗？
聂元梓：当时我是在中央党校学习，他那次是在中央党校旁边的一个大礼堂做的报告。我现在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他讲的许多的内容了。
凤凰历史：当时同学们都是什么反映啊？
聂元梓：同学的反映都挺好。毛主席来给作报告，太高兴了，大家都很高兴地在听他作报告。
凤凰历史：听毛主席作报告的时候，人多吗？礼堂里面挤不挤？
聂元梓：大家当然都是很热烈地欢迎毛主席来作报告，所以早早的就去了。那时经常听报告、上课，每个人都有一个小板凳。说在哪个房间作报告，拿个小板凳就去了。去了一个人有个小板凳，往那一坐，就等着听嘛。
我们那次听毛主席报告，说的就是在中央党校门外面的大礼堂。所谓大礼堂也就是一个空的大房子，去了以后，自己有个小板凳往那一坐，就是座位，人走了小板凳拿走了，房子就是空的。
凤凰历史：您听报告的时候，能不能挤到前排离毛主席近一点？
聂元梓：能啊，都离得不太远。顶多前面有四、五排，然后后面有六、七、八排，我坐在在这中间。
凤凰历史：毛主席是湖南人，他作报告您听得懂他的话吗？
聂元梓：能听懂。他也注意讲话，让大家能够听得懂。实际上因为当时大家接触的人，各个方面的都有，所以听毛主席讲话没有问题。
凤凰历史：除了毛主席以外，还有哪些领导人来中央党校作报告呢？
聂元梓：那我就不记得了，也可能有。但是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参加过，除了毛主席作报告我去，其他人作不作报告我不大清楚，我也不去。
凤凰历史：听谁作报告是自己来选择吗？
聂元梓：不是自己选择听谁的报告不听谁的。中央领导中只有毛主席来作过报告。周总理不在延安，他在重庆国民党统治地区。王明虽然也作过报告，但我当时不在延安，没有听到。
凤凰历史：中央党校、延大都与杨家岭离得不远，您和同学们在课余活动的时候会不会碰到毛主席？比如毛主席也喜欢游泳，您和同学们在延河游泳的时候会不会碰见毛主席？
聂元梓：没有见过他游泳。因为我们自己有自己的活动，他游泳我们也不关注，他什么时候去游泳我们不知道，我们也不看。
凤凰历史：您当时离毛主席住的地方那么近，会不会像追星族一样，去打听毛主席什么时候要出来，然后在外面去等着他？
聂元梓：我们没有想专门看毛主席，没这种必要。你有机会见见他，没有机会就算了。你就是见一下他有什么不得了，所以没有追着来看他。碰见就碰见了，碰不见就算了。
凤凰历史：那课外您偶尔碰到过毛主席吗？
聂元梓：就是他出来作报告的时候我们见过，其他我们不一定注意他什么时候出来不出来，不管。因为没有把毛主席看得怎么样。他也是一位中央的领导，没有什么必须要非得瞅他一眼，碰见就碰见了，碰不见就算了。
凤凰历史：那您感觉延安的进步青年跟文革中红卫兵对毛主席的感情，是不是不太一样？像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时候，大家就特别激动，天安门广场那么多人都想去看他。您觉得这两代年轻人有没有什么不同呢？
聂元梓：有，有很多不同。因为延安的进步青年都是为党做过一定工作的人，没有像后来在天安门那些青年学生，见到毛主席时那么热烈的反映，没有。而且过去是战争时代，后来是战争胜利后的和平时代，这是两个不同时代的青年。
凤凰历史：您刚才说，延安的青年都为党做过一定的工作，具体到您自己，去延安之前是为党做过哪方面的工作呢？
聂元梓：我那时候在太行山、也在中条山给党做的是地方党委的工作。我当时是晋豫地委和中条山地委的妇委副书记。延安的青年许多都是给党做过一些工作的人员。所以在延安的时候，有机会听听毛主席的报告也很好，没有机会听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得了。
凤凰历史：您当时去延安是为了见到毛主席吗？
聂元梓：我去延安是因为无法在前方工作了，党决定我到延安党校学习的。就是决定去延安学习，也不是为了见毛主席。我不可能为了见毛主席到延安去一趟，没有想到要为了见毛主席到哪里去工作。党分配我在哪里工作，我就在哪里工作。在那个工作环境能见到就见到，不能见到就不见。没有什么不得了。
凤凰历史：您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党比毛主席更重要？
聂元梓：这是两回事，党组织就是党组织，个人就是个人，个人再有威信，也不能把个人当党组织。当然党组织比毛主席个人重要。他再是领袖，也是一个个人，但是地位上是领袖就是了。我没有特别要见他，有机会就见这是很自然的，没有机会的时候就不见。那都是听党的话，听中央的指示，听组织的安排，让你做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
凤凰历史：您当时能够经常出入枣园，听到过高级干部们、或者是学生们对毛主席和贺子珍离婚，再跟江青结婚这件事的议论吗？
聂元梓：听到过，在前方的时候就听到过，当时议论的不少。但是听到了也觉得没有必要，这个是生活问题，没有参与什么议论的，没有。
凤凰历史：文革后对江青的评价大多比较负面，您在延安跟江青有过接触吗？当时的她像后来描述的那样专横跋扈吗？
聂元梓：那时没有感到她专横跋扈。江青到过中央党校礼堂，有人议论过。
凤凰历史：您跟她有过接触吗？
聂元梓：没有。见过她，没有接触过她。
凤凰历史：大家的议论里面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聂元梓：议论归议论，没有必要去议论这些事情。她一个领导的夫人，她就是好或者坏，或者怎么样，那总还是个个人的问题，你议论那个干什么？没有必要，另外也没有人去听这些东西。
凤凰历史：是觉得这些跟革命、跟工作没什么关系吗？
聂元梓：恩，那可不是。她做什么工作党中央来决定，你议论她干什么，没有必要。
印象
凤凰历史：您在延安整风当中也曾经成为被“抢救”的对象，还被平白无故说成是特务，毛主席还在延大开学典礼上为整风运动中的错误道歉。那毛主席道歉以后，您对党、对毛主席他个人的看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呢？
聂元梓：我不知道毛主席曾在延安大学开学典礼上为整风运动中的错误道歉。所以我也没有发生变化，以前是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凤凰历史：整风运动对您个人也好，还有对很多知识青年也好，都造成了一定的冲击，您怎么看这个运动呢？
聂元梓：就是一种“左”的行为，做得不对了。这没有什么，总结教训以后不做就行了。
凤凰历史：整风运动之前，您对党是高度信任，觉得党要您做什么就做什么，后来发现党也会犯错误以后，还会不会保持那种高度的信任？
聂元梓：一样信任。因为这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大问题。
凤凰历史：比如延安的学生在读毛主席著作的时候，会不会提出不同意见，觉得毛主席哪句话说得不一定对？
聂元梓：不知道，我不知道别人感到毛主席的著作哪个地方是错的，或者有什么不对，不知道。我也没有那个感觉，我也没有遇到。读毛主席的著作就像读党的文件一样，主要是领会精神，没有那么多怀疑的思想。
凤凰历史：您对八届十一中全会给刘少奇扣的几顶帽子，也感到非常困惑。而且您当时也不是青年学生，可以说是比较有经验的“老干部”了，但是为什么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要相信毛主席的话？
聂元梓：因为毛主席他考虑问题总是比较慎重，另外就是他有一些意见的时候，也都是在中央他们事先讨论过。所以对毛主席，他的讲什么没有什么怀疑。
凤凰历史：您文革中再次见到毛主席的时候，当时心里是特别激动，还是说跟延安的时候差不多？
聂元梓：没有，我没有像小青年看到毛主席那么激动，没有。所以我几次见到他都是觉得，能和毛主席在一起谈一些问题，是很好的事情，没有感到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凤凰历史：您会不会像年轻人那样请他签个名？或者是跟毛主席握过手以后，几天舍不得不洗手？
聂元梓：没有。这都是你们这些小孩子有的思想。
凤凰历史：您曾经提到，在1967的夏天，您对毛主席的有些做法，也开始产生看法了。这些看法，动摇了您对他的信任吗？
聂元梓：没有，从来没有动摇过。
凤凰历史：您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任？
聂元梓：基本上是毛主席说的，我都是信任的。
凤凰历史：您在88岁高龄的时候，还顶着寒风，主动去参加一个纪念毛主席的讲座。但是在文革当中，您的遭遇也比较坎坷，为什么现在还这样怀念毛主席？
聂元梓：我对毛主席一直都是、一贯如此，直到现在也是，对他是拥护、爱戴的。
凤凰历史：但是您没有觉得，就是因为他发动的文化大革命，让您自己后来的日子也过得比较坎坷？
聂元梓：因为基本上，他都是比较正确的。他有些地方做得不太妥当，或者怎么样，那没有什么，只是日常工作中的一些情况。
凤凰历史：那现在网上有些人从个人生活这方面批评毛主席，您怎么看？
聂元梓：对个人生活的攻击，反正我不是赞同，我觉得这样做不合适，不好。工作上有什么意见你可以提出来，可以发表自己不同的见解，对个人采取这种攻击的态度，我不太同意，我也不会做。
凤凰历史：有些人说毛主席发动文革，是为了权力斗争，是为了他个人的私利，您同意吗？
聂元梓：我不同意，他就是哪些做得不妥当的话，那他也不是为着个人什么私利，他也是从革命工作考虑，那些考虑得妥当与不妥当。
凤凰历史：有些人认为文革是一个很大的错误，现在每个人都应该反思这个错误。您觉得有必要吗？
聂元梓：这是他们个人的意见，我不是这个态度，各人有各人的意见。没必要。
凤凰历史：那您觉得文革到底算不算一个错误呢？
聂元梓：算不算这由大家来评说吧。
凤凰历史：在您心中，毛主席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聂元梓：党的一个伟大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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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元梓
曾任北京大学哲学系党总支书记，文化大革命“五大领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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