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善,这个被指责鸦片战争中妥协投降的清朝大臣,背上了汉奸卖国贼的骂名和出卖香港的耻辱印记。似乎正是因为有他和与他类似的伊里布、耆英等一批“投降派”,中国才输掉了原本可以由林则徐邓廷桢等领导得到胜利的鸦片战争。可事实是这样么?当历史剥去政治宣传的油彩,我们发现,被诟骂已久的琦善,实则显示出过人的眼光和洞察力,以及为了维护国家利益不惜断送名声和前程决心和勇气。同时也表现出那个时代天朝臣子不可避免的自闭和狭隘短视。当我们取掉琦善头上那一个个标签后看到的,是怎样一个复杂而又发人深思的人物?【网友评论】

 
 

1949年后宣传中的琦善形象:宣扬敌人强大一心投降求和的汉奸

琦善本人以及耆英、伊里布等一心一意宣传敌人的力量强大,曲意求和的大员们,何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汉奸?这种戴花翎的汉奸,使中国丧失抵抗外来侵略的能力,在战争中实行失败主义、投降主义;他们的危害是那一些为敌军指引路径、刺探消息的小汉奸所无法比拟的。为什么封建统治者同造反的农民势不两立,而同他们也曾表示痛恨的“洋鬼子”终于妥协?这就是因为在封建统治者看来,前者公然有“异谋”,而后者并不“潜蓄异谋”的原故。 【详细】

 

当时人眼中的琦善

“正统评价”中的琦善

重新起用琦善遭到反对。江南道监察御史陈庆镛奏陈起用琦善和奕经等为“刑赏失措.无以服民”。陈是以民意代表出现的。该奏折用词之激烈,反映出民意愤慨的程度:认为“逆夷之敢于猖獗,沿海兵丁之敢于逃窜”,都是由于琦善在“逆夷入寇之时,首先示弱,“惰我军心,助彼毒焰。今海内麋烂,至于此极,即罢斥琦善,终身不齿,尤恐不足餍民心而作士气”,更何论重新起用。战争结束后,一方面是以重大让步换得中外和局;另一方面是战败的屈辱和愤怒的民族情绪。在这两种语境中,对琦善便有了截然不同的评判 【详细】
所谓“正统评判”是指鸦片战争结束以来有关琦善评价的主流观点和占统治地位的话语体系。存在各类官方审定的教科书中,并与一般民众的情绪和观念相互影响,而具有广泛的社会基础和影响。茅海建总结当时人的描述和后来研究者给琦善罗列的四大罪名是:“一、主张弛禁,成为清王朝内部弛禁派的首领,破坏禁烟。二、英舰队到达大沽口外时,乘机打击禁烟领袖林则徐,主张投降。三、主持广东中英谈判期间不事战守,虎门危急时又拒不派援,致使战事失败,关天培战死。四、私自割让香港予英国”。植心就是“卖国罪名”。 【详细】
 
被历史所冤屈的琦善
 

最早为琦善辩诬的蒋廷黻

在鸦片战争史研究中,琦善的地位远逊于林则徐。头一次以琦善为主角并且还为他说了一些好话的,当推1931年蒋廷黻发表在《清华学报》上的《琦善与鸦片战争》一文了。对此当时既有人吹捧,也有人批评。1980年以来,这种褒贬不一的情形又再度出现。 【详细】

 

蒋廷黻对于琦善的基本观点

他认为,琦善未主持交涉之前,道光帝即已制定并下达了撤防的命令。说琦善开门揖盗有失偏颇。琦善在军事上的表现“无可称赞,亦无可责备”,失败的根源还是在于当时战斗力“远不及英国”。
    蒋廷黻对琦善的外交给予肯定,认为“他的外交有时人的通病,也有他的独到处”。一是尊重英国人;二是基于中英实力的悬殊而坚持以交涉的方式来结束冲突,堪称“中国第一任外交总长”;三是《穿鼻草约》与《南京条约》相比,是“琦善外交上的大胜利”。 【详细】

 

蒋廷黻在琦善研究上的贡献

他十分注意中英文件往来中的翻译误差。尽管蒋廷黻没有明确提出或承认鸦片战争就是一场文化战争,但他的确认为文化的不同导致了沟通中的障碍。澄清了琦善陷害林则徐的定论。
    破除神化林则徐、丑化琦善的书写传统。蒋廷黻的琦善研究不仅是说了琦善的好话,还同时说了些林则徐的坏话。拿今天的研究成果来看,在破除林则徐的神话与重新研究琦善的罪名这一点上,蒋廷黻开风气之先。真正做到了“历史化中国外交史、学术化中国外交史”。【详细】

 
 

历史研究中的琦善:有眼光有想法但无法摆脱传统的务实旧官僚

从琦善本心上看,他没有恶意卖国的动机和行为。希望能以自己的方式和策略达到驱逐外夷的目的,至少是能减轻损失,寄希望于将来,琦善本人的确已意识到中国面临种种危险,且外夷来华问题的性质似乎已不同以往,但这种认识囿于时代背景和个人智识的缺乏。琦善虽有部分能探知新时代的敏锐触角,但是在政治才能和外交智慧却未突破封建传统智识的藩篱,导致其目光的前瞻性和视野的广阔性受到限制。就爱国热忱而言,琦善并不输于林则徐或当时的其它爱国士大夫及官员,在他的奏折、言行中,也时时体现了自己对国家前途和战争形势的忧心忡忡,但最终得到的结果却离初衷失之甚远。 【详细】

 
 

琦善反对开战的原因:他是当时唯一知己知彼的清朝官僚

琦善是否畏葸我不敢下断语,但是不敢稍有欺饰则是肯定的,至少对英夷的力量不敢稍有欺饰。同样的话,他可能也给林则徐说过,因为林则徐在自己的日记中说琦善:“盛言逆夷炮械之猛,技艺之精,又极诋水师之无用。”正如前面所述,蒋廷黻先生认为琦善有“知彼”的功夫,确是客观理性之言。但是总有学者有意无意地忽略军事力量及组织技术等现代化因素,而把导致战争的失败因素扣到琦善的主抚上。我认为,琦善不但有知彼功夫,还很有知己功夫。他给道光的这种“不欺饰”的汇报,谁能说不是如实地反映了天朝当时的国情呢? 【详细】

 
鸦片战争的残酷事实:
中英军事差距大无战胜可能

鸦片战争前夕,中英双方的军事水准,用简单一句话来概括,就是16世纪对付19世纪,冷兵器对付热兵器。战争考验的是综合国力,而综合国力的体现是多方面多角度的。它跟某个官员的道德与能力无关,而跟体制及体制的合力有关。清政府拿中世纪的政府、中世纪的军队、中世纪的经济、中世纪的文化来对抗近代化的政府、近代化的军队、近代化的经济、近代化的文化,时间上讲,那是过去对抗未来;空间上讲,那是寡人对抗群雄,还幻想前者战败后者,那不是白日做梦吗?【详细】

虎门之战琦善恪尽职守:
战败非其责任 换谁也没用

现有的研究已经证明,关于琦善撤防的各种记载是统统靠不住的。由于当时盛传这种说法,琦善被革职逮问后,审讯时专门问及这一点。与之相反,有关琦善派兵勇增援虎门之事,却是有案可据的。这不仅可见于琦善当时的奏折,而且从英方的记录中可以得到验证。就军事学术而言,虎门此时再增加兵勇已经毫无意义。虎门战败与琦善当家无涉,换清王朝中的任何一个人来主持,也改变不了战败的命运。战败的原因几乎全是军事的,是由双方军事力量强弱、战术水准高下决定的。【详细】

唯一实话实说的琦善:
不断奏报真实中英实力对比

道光不是很注意英方提出条件的具体内容,而是震怒于英方提出条件的行动本身他的这种看问题的视角,自是“天朝”大皇帝的风格所定,而这种表现又在某些方面类似文化革命期间的“打态度”。作为一名臣子,琦善完全知道抗旨的风险。但他坚持和谈,一方面是出自自信,以为自己既可以说服道光帝又可以说服义律,这一点是虚幻的;另一方面是出自清军不敌英军的判断。这一点恰恰是事实。与伊里布的支支吾吾不同,琦善在奏折中是真话实说反复上陈。这也是琦善可贵的地方。 【详细】

 

现实中的琦善:从实际出发不惜违抗上意的为国之臣

作为钦差大臣,琦善是办了一些实事的,大体也是依照道光帝的意旨行事的。仅在1838年8月至11月,他就在天津起获烟土15万余两,仅低于主政广东的邓廷桢(26万余两),居全国第二。琦善在禁烟中的突出表现也促成了道光帝下令严禁鸦片。从前面所述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到了广东的琦善执行“抚”的政策不可谓不尽心,其后期抗旨的出发点也是因为认识到中英实力悬殊,且认为妥协会成功,并因而会减少清王朝的损失,出发点也不坏,在这一点上,琦善倒比那些为了私利而不顾国家利益(至少主观上),一味屈从于自己并不赞同的“圣意”的大臣强。 【详细】

 
幻想能打赢鸦片战争的都是自我意淫
 

鸦片战争留给国人诸多幻想空间

后鸦片战争时代,中国的伤痛与悲哀有限,沉迷和荒唐居多,而且随着历史的发展,这种沉迷和荒唐与“民族主义情绪和民族主义愤懑”纠缠在一起,酝酿出一种强烈的鸦片战争后遗症,以至于直到今天,某些国人和学者还保持着一种别扭的姿态:
    有意无意地流露出这样一种倾向:只要中国坚持抵抗,只要道光皇上用人得当,只要全体大臣都是林则徐,只要以琦善为代表的投降派不搞破坏,中国就可能获得胜利…… 【详细】

清政府“举国一战”也无用  

不说“举国一战”是否会导致结果有所不同,单说这“举国一战”本身有无可能。国是谁的?顾炎武尚且知道国是肉食者的,与食草之民无干,与吃不起肉的士人无干,与士民全无干,又怎么“举国一战”?民众学商纣王的奴隶,举国倒戈还差不多。【详细】

游击战争、人民战争是幻想  

众所周知,封建统治者,最害怕的就是人民力量的动员,人民,唯有人民,才是专制政府最大及最终的敌人,所以政府的国防思想就是防民甚于防寇。林则徐想利用民力抗夷,能产生“以奸治奸,以毒攻毒”的奇效,但这并不妨碍当今的学者自作多情地把封建大吏们的这种借刀杀人法想象为人民战争!【详细】

不罢免林则徐式清官就能赢?  

他们幻想,如果鸦片战争由林青天来指挥,那么结局将可能有所改观。这种幻想乃是典型的“拿个人道德之长,来补组织与技术之短”。按黄仁宇先生的研究,组织与技术短缺,乃中国传统政府的致命缺陷。他们却动不动就拿个人道德来填补组织和技术造就的巨大空洞。林则徐自己承认“虽诸葛武候来,亦只是束手无策。”林则徐都服劲了,当代一些中国学者却挤着眼睛愣是不服劲儿,煞是奇怪!正如蒋廷黻先生指出的那样:鸦片战争以后,中国毫无革新运动,主要原因在时人不明失败的理由。林自信能战,时人亦信其能战,而无主持军事的机会,何怪当时国人不服输!【详细】

 
 

琦善的先见之明:知道中国不能战 故努力于外交

在中国一方面琦善的态度是外交家的态度。他的奏折内,虽有“谕英夷”、“英夷不遵劝戒”字样,但他与英人移文往来,亦知用“贵国”“贵统帅”的称呼。且他与英人面议的时候,完全以平等相待。至于他的目的,更不待言,是图以交涉了案。故琦善可说是中国近九十年大变局中的第一任外交总长。琦善并未撤防或“开门揖盗”,不过他对战争是悲观的。时人说这是他的罪,我们应该承认这是他的超人处。他知道中国不能战,故努力于外交。【详细】

 

琦善未私自割让香港

琦善的谈判必然失败

英军攻占虎门口端的大角、沙角。义律随之提出霸占沙角等要求。琦善在英军的强劲攻势面前,趋于软弱,复照称,英军若退还定海、沙角等处,可上奏道光帝,请于珠江口外给予“寄寓一所”。1月14日,义律提出割占尖沙咀(即今九龙)、香港两地。琦善答以只能选择一处“寄寓泊船”,由他上奏请旨。琦善有允“寄居”之意,而无“割让”之举;且非“私许”,实有请旨奏折。【详细】
琦善对英方是不停地还价,其最高还价是1841年1月31日向义律提交的《酌定章程》,该条约仅有4条,从琦善所拟的条约内容来看,除给予香港地方一处寄寓外,并没有其他违旨条款。反而明确重申了以往的旧例。在当时条件下,面对凶恶的敌手,可以认定琦善已经尽其最大可能维护中国利益了。【详细】
英方的开价与清方的还价差之霄壤,没有调和的余地。谈判中讨价还价本是一种战术,但最重要的条件是谈判者有权做出让步。而主持广东淡判的义律和琦善,显然都不具备此等资格。实际上是义律越权、琦善违旨的活动。 【详细】
 
 

蒋廷黻:琦善是审察形势权衡利害远超时人的外交家

外交的元素不外“理”与“势”。鸦片战争的时候,中、英各执其理,各行其是。故中、英的问题,论审势,论知己彼的工夫,琦善无疑的远在时人之上。琦善仍是半知半解,但时人简直是无知无解。所以琦善大声疾呼的主和,而时人斥为媚外,或甚至疑其受英人的贿赂。琦善与鸦片战争的关系,在军事方面,无可称赞,亦无可责备。在外交方面,他实在是远超时人,因为他审察中外强弱的形势和权衡利害的轻重,远在时人之上。【详细】

 
琦善卖国说的逻辑:妥协即卖国
 

核准历史事实。有关琦善卖国的四项罪名,无一可以成立。然而,我们若放开那些对琦善的具体指责,从更宏观的角度看问题,不难看出,琦善卖国说的根由在于:他不主张用武力对抗的方式,来制止英国的军事侵略。而企图用妥协的方式,达到中英和解。于是,“妥协”即被目为“投降”,而“投降”又被提升至“卖国”。帽子正是如此一顶顶戴到琦善头上。【详细】

近代的痛苦记忆  

鸦片战争后,列强对中国的军事侵略并未中止。民族危机空前严重。在这么一个世道面前,前期的士林学子和后来的知识分子群体,为警世计,对历史上的一切主张妥协、投降的官员,无不进行猛烈的抨击,对历史上的一切主张抵抗的官员.无不加以热情的褒颂。很明显,这一时期对琦善之流的批判,无疑是对当时一切主张妥协、投降的人们发出的警告。 【详细】

抗日需要坐实琦善“卖国”  

抗战时期,“妥协→投降→卖国”的模式。在这一时期的现实生活中有许多原型。此中的典型,就是早期功名显赫最后人皆不齿的汪精卫。大约这一时期,“妥协”即“投降”即“卖国”的模式也被大量运用到历史领域。琦善从原来的“奸臣”变成“卖国贼”。 【详细】

尴尬的历史学家  

历史学讲究客观,但历史学家的主观意愿总是被揉合到历史著作之中。一部分人是现实中对帝国主义的仇恨和对妥协投降官员的蔑视,在史学著作中的不自觉,一部分人却是自觉地举起已被当时史学界认定为错误的“善善”“恶恶”的标准,贬斥主张妥协的琦善之流的一切,推崇主张抵抗的林则徐等人的一切。【详细】

 

知实情则公开宣传的琦善和惧怕清议知而不言的林则徐

到林则徐了广东以后,他就知道中国军器不如西洋,虽有这种觉悟,他怕清议的指摘,不敢公开的提倡。他不要别人知道。难怪他后来虽又作陕甘总督和云贵总督,他总不肯公开提倡改革。他让主持清议的士大夫睡在梦中,他让国家日趋衰弱,而不肯牺牲自己的名誉去与时人奋斗。林文忠无疑的是中国旧文化最好的产品。他尚以为自己的名誉比国事重要,别人更不必说了。主张抚夷的琦善、耆英诸人虽把中外强弱的悬殊看清楚了,公开的宣传了,但是士大夫阶级不信他们。【详细】

 

目睹英军就知打不赢的琦善与书生论兵的林则徐

琦善在大沽口接收投书眼看到了英军的实力。原先脑海中朦胧浑沌的“泰西”,已经物化为具体实在的“火焰船”等诸般利器。已知道无法打赢。而与洋人接触多得多的林则徐,还在相信英军“腿足裹缠,结束严密,屈伸皆所不便”甚至“一仆不能复起”,因此无陆战能力。而其设计的种种战法,可谓是书生议兵的典型,全凭着感性认识的推论,在头脑或纸面上演绎,并未虑及在交战中实际操作的可能性。设计得越周密,距实战越远。这是书生议兵最容易犯的错误。【详细】

 

忠心做事的琦善与先考虑名声的林则徐

人与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琦善想的是如何哄弄走这些咱打不过的瘟神,完成皇帝交待给的任务;关天培等想的是如何增兵,好打过英夷;林则徐想的是,战死乃分内之事,关键是战败的原因,死前也得说清楚。别替人背黑锅,即使当时的统治者不理解,后世好歹能扬名立腕儿。【详细】

 
林则徐是怎样走上神坛的
 

走上神坛的林则徐

清代终结后,两极化的林则徐形象再度演变,民国时期的历史书对其多有反思乃至批评。而1949年后对林的评价以褒为主,在不同的背景下,有清官情结;有阶级斗争思维;有群众路线;有反帝爱国的主题;甚至有“改革开放”。林则徐就这样走上了历史神坛。 【详细】

 

民国时代对林则徐有褒有贬

民国时期,对林则徐的评价还是有好有坏。如1934年商务印书馆出版陈恭禄的《中国近代史》,虽然肯定林则徐“不顾一切,毅然禁烟”的行为乃“民族之光也”,同时批评“其失败之主因,多由于对外知识之浅陋”。 【详细】

 

建国后将林则徐捧上神坛

1949年后,林则徐的历史形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衬托林则徐,琦善等人甚至道光都成了反动派、昏君、卖国贼。如果不是他们的捣乱与破坏,广大人民群众在林则徐的领导下,肯定会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林则徐就这样走上了历史神坛。 【详细】

 

琦善终究只是传统封闭的中国一个无知傲慢的官僚

在留今的大量奏折中,琦善用以描绘英国最典型的词汇是“夷性犬羊”,这也是当时官员的常用套语。“而今之在粤者,名为兵目,尤为野蛮之人,礼义不知,廉耻不顾,皆得在场惟(为)所欲言,纷纷藉藉,无非扛帮,肆其鬼域技俩。既不能以理谕,亦难以情遣。”这些用语,显露了琦善只不过是一个墨守“天朝”观念,对世界大势浑浑噩噩的官员。【详细】

 
无法弥补的知识背景:
旧官僚对当时世界一无所知

琦善主要在北方任官,与西方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他不知道地球是圆的,更不知“暎咭唎”位于四大部洲的哪个角落。在天津,他初见英国军舰,大为震慑,但并未改变英国属“化外蛮夷”的基本观念。只不过是一个墨守“天朝”观念,对世界大势浑浑噩噩的官员。时代的背景,规定了琦善的思想,而琦善的思想,又制约着他对英绝无卑媚仍不失傲慢的举止。他以堂堂天朝的“大臣爵阁部堂”自居,又怎么会将泱泱大清卖给连地处何方都弄不清楚的“化外蛮夷”?【详细】

旧官僚外交的弄巧成拙:
用官场狡狯手段糊弄洋人

按照琦善的这一说法,9月13日他给懿律的两道照会,前一道是朝廷的正式答复;后一道是据道光帝“相度机宜”的谕旨,以直隶总督的身份进行劝告的“说帖”。此时道光帝尚未同意赔偿烟价,琦善虽有此心,但也不敢承担义务,故“隐约其词”。他毕竟没有近代外交知识,分不清对外国说来,朝廷或直隶总督都代表政府,都应承担责任;个人的“说帖”不应由官方名义出现。退一步说,即便是“说帖”,琦善这种“隐约其词”的方法,又哪里像是办理近代外交的模样?【详细】

旧官僚的务实没有远见:
战后并未受到触动主动反思

从1843年复出到1854年病故,我们从琦善这11年的经历中,看不出任何由于这场战争而发生的旨趣变化。除了在驻藏大臣任上因英国窥测有过一次小小的交手外,他的主要气力仍放在传统事务上,最关心如何再邀圣恩。我们不知他内心中是否反省,但他未为中国的变革作任何有益的事却是真实。从琦善战后的表现,我们又可以认定,他在战时的避战策略,只是一种苟安,并无长久的打算和通盘的思考。而在19世纪险象环生的世道中,如此苟安只会将中国一次次带入噩难,是不值得欣赏的。 【详细】

 
天朝体系下的鸦片战争
 

《天朝的崩溃》

“中国向何处去”这一问题是伴随着西方列强的入侵而起,也是伴随着世界的近代化和全球一体化潮流而生。然而,面对这样一个“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人却毫无察觉,完全是无准备的、被动的、无奈的。 【详细】

 

天朝的无知和傲慢

当时中国的官员们竟然认为英国士兵“腿足裹缠,……屈伸皆所不变”,甚至自以为是说他们“一仆而不能复起”,在此基础上做出的应战准备的效果也可想而知。无论是主剿还是主抚的,都离不开天朝上国的优越观念,甚至在吃了败仗之后仍然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外国公使进京觐见皇帝,只为保持大皇帝的尊严,好面子到如此地步,也绝对算上中国特色了。【详细】

 

天朝思想的惯性

然而鸦片战争中的中国人是惊且醒着的,但是签订“和平”条约之后,他们似乎又睡着了。有着五千年光辉灿烂的文明史的大国,同时也注定有着巨大的历史惰性。产生新器物、运行新制度的文化方面的革新,则必然要经过长时期磨合和探索,需要数代人持续不懈努力。 【详细】

打死也不认为自己输了的天朝

皇帝的替罪羊

归咎于“落后就要挨打”是危险的

不过,果如他所言,不罢林则徐,林则徐战则必败。但是国人会不会因此而服输,则大可怀疑。因为天朝之所以为天朝,就在于它永不服输的那种执拗与蒙昧。天朝什么时候服过输?可以说,天朝直到灭亡的那一刻,都对西方不服输,西方夹着尾巴打天朝,天朝翘着尾巴挨人打。天朝头跌地上了尾巴依然翘在天上。这就是天朝风度!直到灭亡大清朝仍沉浸在“万国来朝”的天朝幻境中。 【详细】
忠奸的理论所能得出的最终结论是,鸦片战争反而是证明了中国的圣贤经典、天朝制度的正确性,坏就坏在一部分“奸臣”并没有照此办理。于是,中国此时的任务,不是改革旧体制,而是加强旧体制。那些没有办法找到中国失败真正原因的史料作者和著作家们,正是让“奸臣们”承担了本应由中国旧体制承担的责任,从而就像保全皇帝的名誉那样,保全了中国的性理名教、文物制度的地位。琦善不仅做了道光帝的替罪羊,而且还做了中国旧有道统的替罪羊。【详细】
长久以来,中国史家经常将自己混同于宣传家,或热衷于为宣传家服务,于是便有了“摆大钱”、“借古讽今”、“影射史学”等等说法。这一段时期的鸦片战争研究,虽在国际态势等方面取得了进展,但仍以琦善、林则徐的对立作为叙说的主线,只不过把“奸臣”、“忠臣”,变为“卖国”、“爱国”而已。【详细】
中国知识精英在思想、精神及人格上的堕落是中国落后于西方的根本原因,但却通过对“落后就要挨打”的大肆渲染,把近代史中的不幸归咎于物质技术不如人家。一个民族不幸被如此感情冲动的动员起来之后必然会丧失理性,呈现出全面的浮躁,功利主义泛滥,历史决定论流行,乌托邦的许诺最让大家心动。【详细】
 
 
鸦片战争爆发的背后
 

鸦片战争的背后

英国政府承认满清政府完全有权制止鸦片走私,对他们所采取的禁烟措施并不企图干预。他们对待中国主权的态度相当严肃。 【详细】

 

法律的角度

如法律的正义原则必须屈从于功利性考虑,法律的正义原则又适用于何时何处呢?这正是当年西方在华要求治外法权的理由。【详细】

 

不同价值的角度

当不同价值观念的人们面对同一事物时,事物实际上是怎样本身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物应该是怎样。正是他们对应然的不同看法,提供了线索去探索那场战争的起源。【详细】

当近代以来饱受压迫和欺凌的中国社会话语体系将“妥协”直接和“卖国”划上等号的时候,琦善的人物形象也就悲剧地定型了。一个目光如炬又勇于牺牲自己的爱国臣子直接变成了卖国贼的典型。而时间走到今天,中国不再如曾经那样饱受欺凌,国人的心境也不再如此不自信的时候,正合适我们反思曾经的路。世界真的是除了“打”就是“降”两种选择?妥协真的没有意义么?非此即彼的极端态度、零和逻辑真的是走向现代化的国人需要的吗?这可能是琦善这个人物和他的命运能给我们带来的最深刻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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