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下乡经历:青春有悔抑或无悔
2009年08月26日 10:44南方新闻网 】 【打印共有评论0

当年北上请愿团的部分核心领导成员在天安门广场合影,左一为李长寿,左三为丁惠民,左四为刘先国。

三十年后,北上请愿团的部分成员再次相聚,左一为胡建国、左二为刘先国、右二为李长寿。受访者供图

青春有悔?无悔?走不出的知青领袖梦

编者按:1968年,毛泽东向全国人民发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号召。由此,全国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的热潮。至刚过去的2008年,已整四十年。那是一段无论何时都不该被忘记的岁月。

“有悔”和“无悔”,成为知青群体中对那一段特殊经历的分歧意见。“有悔”者,痛感时代对整整一代人的深重折磨,后悔自己做出的牺牲和命运的不公;“无悔”者,深感知青经历使自己磨练了意志、加速了成长,更以一种无法替代的方式,深切了解了自己安身立命的国家,从而奠定了整整一代人心智和意志的成熟。

面对现实,前者发出呐喊和谴责,有些人直接延伸出现实诉求;后者选择与接受现实并与之和解,其中很多人积极反哺当年插队所在地。

40年。一个人寿命的一多半。1700万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生命,已经步入夕阳。

走在上海街头,丁惠民并不引人注目。他在小馆子里吃锅贴、喝老鸭粉丝汤,剩下的一定要打包,偶尔引来青年人侧目。他们不知道:整整30年前,1978年12月,这位老者带着数十位云南知青,从西双版纳一路北上进京请愿,打出“我们要回家”的标语,并最终撕开了知识青年返城的一个豁口。

时任农垦总局局长赵凡受命赴云南调查,勐定农场知青以绝食明志,长跪不起。

年轻人的决绝,震动了北京。千万知青返城的大潮,由此启动。

今天,曾经的知青领袖丁惠民将他的人生坐标,再度调整到“知青”这一刻度上。当年的北上请愿团核心成员,如今或在重庆,或在上海。一切却已不似当初。

靠近

“花样的年华生命的春季,享受阳光接受教育。斗殴演出武打的好戏,偷鸡摸狗自有道理。啊!连长,我不是坏青年,写份检查交给你!”

丁惠民和所有知青一样,是带着“建设边疆”的决心来到云南西双版纳的。

他们走进莽莽大山,住在草棚里,半夜里蛇会从房梁上“嘭”的一声掉下来,吃饭时,丛林里的猴子在远远地观望。头几年,是拼了命地干。砍掉原始森林,种上橡胶树。一次会战,十几天不下山。

但几年努力,仍改变不了农场的样子。丁惠民说:“一年不如一年,知青绝望了。”

重庆知青李长寿,如今寓居在上海七宝,他的记忆被饥饿充斥,“猪瘟年年闹,一闹死一片,简直没办法;没办法就去河里找鱼吃,我有段时间当文书管炸药,管他呢,就拿去炸鱼,那时候吃伤了,直到现在,一点鱼都不沾……”

在红土地上,这些城里娃的基本生活都成了问题。“一个人就像一部汽车,你光叫他开,老不加油,肯定不行。我们当时已经没油了。”丁惠民这样比喻。

边疆除了自然风景,其他的一切几乎都跟宣传不一样。更何况,吊打、侮辱、强奸知青的事情时有发生。一群半大孩子和一些军人,在远山僻岭的对撞,演绎出一幕幕的惨烈。被枪毙的军官贾小山,当年开着一辆吉普车横行农场,看到漂亮的女知青就往车上拉,几无避讳。

上海知青周公正,在农场是副教导员。对他来说,迷茫来自于对公正性的颠覆。

一位高级干部的三个孙女与周公正在同一连队。她们的爷爷去世时,家属提出要三个孙女回城,否则就拒开追悼会。僵持的结果,是盖着“中共中央组织部”大红印章的调令发到了农场。周公正平生第一次看到这枚神圣得高不可攀的印章,却是对其神圣的嘲讽。

知青们想尽办法走后门调动回城,一旦成功就什么都不要了。一位高干子弟以探家名义临走时,作为教导员的周公正还给他做工作:“早点回来……哪还有影子啊?今天想来,自己都笑着摇头。”

与丁惠民和周公正不同,李长寿从来是个叛逆者。在农场,他不是好惹的,“打架根本不需要理由”,“那是一种无奈躁动的发泄”,到了后几年,连架都懒得打了,也没有力气打了。

他得出结论:越是知青老实的连队,管理就越紧,吊打体罚之类的事情也就越多。

丁惠民对那个年代的回忆和解释是:“一开始都很老实,后来在长期艰苦的条件下,人野性、暴躁的一面就出来了。知青和军人都是如此。”

李长寿后来写了一首歌,其中有这样一段:“花样的年华生命的春季,享受阳光接受教育。斗殴演出武打的好戏,偷鸡摸狗自有道理。啊!连长,我不是坏青年,写份检查交给你。”

1978年12月以前,他们并不相识,更想象不到:彼此的相逢,会演绎出改写历史的一笔。

就在那个冬季,火星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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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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