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个人史之黄圣帆:大兴安岭伐木日记

这是原始的上山日记,为了真实地体现那个时代、那段经历,所有的人名、思想、经历、数据,都是当时所记,没有更改、修饰。北大荒的战友,为了真实!如有不便,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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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圣帆,上海知青。47年生,66届高中,68年8月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五师独立营,后调浙江、诸暨创办社队企业,79年2月回上海,进工厂、上大学,本科工学士,曾经当过工人、车间主任、科长、厂长、总经理。08年退休,发挥余热,兼总工程师。

黄圣帆联系邮箱:huangshengfan@yahoo.cn

跃进知青纪念碑前留影

独立营的军马

木楞屋左起黄圣帆、董顺利

老于头:山林中的老江湖

大兴安岭森林,左起黄圣帆左文董顺利

免渡河楞场左起张德昭黄圣帆李永祥

免渡河楞场左起张德昭黄圣帆李永祥

克一河的上海知青

克一河集体照

今天一早,匆匆打上行李,与马其昌、李祥薪告别,坐上马车暂别三连,如愿上山,去见识一下大兴安岭,换一下环境,更好地锻炼自己。同车一起上营部的有陈翰庆,马车过南沟时,看到李裕德、朱广仪,打个招呼,四十分钟到营部。出发前,营部为采伐突击分队召开出征大会。营长信口开河,乱放炮,偏面地强调扎根边疆的意思,说扎根就是成家!真是岂有此理。 【查看详情

今天没有任务,请假外出,到牙克石游了一次。牙克石是大兴安岭地区的一个镇,又是喜桂图旗的所在地,虽然是个县城,只有一条街,比南方的县城差多了,只有嫩江的1/4大。董顺利有一个嫂嫂在牙克石,我和董顺利一起逛了牙克石一条街。一起到其嫂嫂家作客:由于牙克石在大兴安岭,比海拉尔要冷,相差十度,牙克石的街道平整、光洁,没有坑坑洼洼。路上可能经常铲雪,所以雪很少,但是,很硬,像冰一样。 【查看详情

这一带大都是樟子松、落叶松、白桦树、柞树林,很象杨子荣穿林海中的原始森林。这里的森林由灌木丛、次生林、30~50cm的采伐林、50cm以上的参天大树,自然地组成四层空间。森林里非常静。这里的雪又白又厚,有的地方,一脚就到膝盖以上,走得时候,十分累人。幸好从驻地到伐木区的小道已经铲过雪,雪堆在两边,人走在里面像在壕沟里一样。只是里外都是雪。 【查看详情

由于大兴安岭的小树又细又长,像南方的竹子,大树干顺坡压上小树后,由于重心的变化,使大树木一边往下划,一边从小树的树根滑向小树的树梢,大树干刚滑过小树时,又细又长的小树干一下子弹起,这时,我正好跟着树干的上端滑到小树弹起位置,小树干正打在我的嘴巴上,我两眼一黑,滚到坡下的雪地里。当即有人围上直叫,我捂着嘴巴屏了一会,才缓过气。检查一下,上下牙床出血、嘴肿了、牙床特别痛,上门牙缺少半颗、上下四颗门牙松动。真危险!回到住地,什么也不想吃,睡觉。 【查看详情

树放倒后,打掉树枝的树干由东方红拖拉机拉到楞场边,按四米、六米、八米,锯成楗子。然后,抬木头归楞,按规格、粗细分楞成堆。抬木头边练边干,真抬了,才对抬木头的危险深有体会。其危险不是自己注意就能避免的,要靠同时抬木头的四人,或者八人同心协力、节奏一致,工具、跳板、保险操作准确无误,才能保证整体的安全。我们的班长个小,一不小心,把腿压伤了。 【查看详情

目前的采伐突击分队是一个连队编制,连长白文武,外号白聋子。是抗美援朝的志愿军,脾气耿直、不吃马屁。据说,在独立营,有人向他打小报告,讲别人坏话。当时,他就一巴掌,叫他当面去讲。从此,再没有人敢打小报告。但是,上山后,他的兴趣在打猎上,他看破兵团,光诈唬,不解决问题,平时到处转悠,喝酒、摆唬。他那些开垦北大荒的工作、生活经历,我们也挺愿意听。 【查看详情

老营长成保树来了,传达有关林彪叛变的文件,整整学习了两天,对林彪有了根本的、天翻地覆的认识,中国共产党党章规定的毛主席的接班人竟然是叛国者,手举语录、高呼:"毛主席的话,一句顶一万句!"的林副统帅,要杀毛主席。文化大革命搞了这么多年,革命形势一片大好!国家主席是叛徒,共产党地下斗争的领导人是叛徒,老一辈的革命家、军事家是右倾机会主义者、是叛党集团,老一辈革命家中只有毛主席是伟大的领袖。听了传达,大家十分茫然、无法解释。大家提了不少问题,老营长也解释不出。最主要的问题----林彪是怎么死的?飞机是没有油,摔下来的,还是导弹打下来的?大家围着成营长七嘴八舌地提问,成营长笑着反问:"飞机是没有油,为什么会爆炸?反正,都是问题,没有答案。也没人敢瞎讲。由于事情出得突然、重大,必须全党、全国知道,瞒不了、压不住。这次事件造成的震撼,使我反思。第一次冲破了所有的思想禁固,怀疑一切。 【查看详情

我们的指导员叫金大小子,连思想工作都不抓、活也不干、只知鬼混!工作全靠排长、战士的觉悟。时间一长,出了问题,看金大小子怎么溜。营里营外,指导员怎么都是一帮光耍嘴皮、干活就蔫的软蛋。以上这些认识都是山上干活的主力----战士的心里话。 【查看详情

炊事员挺卖力的,翻着花样,改善伙食。一个北京人(从兴凯湖转到独立营的二劳改),厨艺很好,会做花色面食:刀削面、打卤面、猫耳朵、肉包子,又能熘肉圆烩牛肉,炒菜炖汤,大家吃得高兴,天天盼新花样!可是,这个人不厚道,喜欢作弄人、常常放刁。 【查看详情

老于头大名于振武,据说,在抗美援朝时,他是重机枪连的连长,人十分粗壮,他的大手掌,五指张开,不管是谁,与他交叉一握,人立时跪下,他手指一夹,我们的手就像上夹板一样,立即痛彻心里。不相信的,都试过,全服。他喝酒真厉害,有次打赌:几个人刚发工资,叫司机买了两箱啤酒,只要他喝掉一箱酒,这两箱都是他的,他喝不掉一箱酒,这两箱酒钱得他出。他一人坐在火炉前,两个菜,他一瓶连一瓶,竟喝了三十二瓶啤酒。那几个人全服了,这两箱酒都归他了。 【查看详情

今天天晴,大雪封山,大家休息。有一件心事要完成,弄几个红毛柳的菜板。 红毛柳菜板是大兴安岭的特产,所有上山的人,都在找红毛柳,它生长在山林之间低洼的沼泽地里。红毛柳的菜板,据说:剁肉、剁菜后,洒点水,就能把夹在菜板里的肉泥、菜末自动地挤出来,特别干净。这菜板,特别抗剁。东北人特喜欢。上山时,守山托我,弄一个。一到山上,千方百计地了解有关红毛柳的知识。寻找红毛柳。 【查看详情

在大兴安岭的帐篷中,兵团采伐突击队聚餐,庆祝元旦。夜里,反思:理想、前途两茫茫,这是奋斗的五年,从一个充满理想、幻想的学生到兵团战士,踏上社会、到处闯荡,现实颠覆了理想,令人大跌眼镜。市侩、小市民、政治上踩人、工作中偷懒耍奸的人反而入团入党,混上一官半职。看看自己,干活、吃苦冲在前,待人以诚,嫉恶如仇。结果入团入党没有份、五好战士下面评上,上面拿掉。政治上什么也不是,真可悲!想到文革、想到9.13、想到北大荒,感到前途茫然。但是,我立志继红军、不计名利、学习甘祖昌,做人民的老黄牛。 【查看详情

文革开始后,大家对军用品有一种特殊的爱,军装、军用背包、挎包、皮带、军帽、军用水壶、军大衣特别喜欢。我们上山,虽然发羊皮军大衣,特别暖和。但是,回到独立营,要交的。大家都想买,第一.买不起,太贵!第二. 军用品没有专卖地方。三厩老西子,有一件军大衣,是当连长的弟弟给的,真好!可是,没处买呀! 【查看详情

免渡河的生活很有规律,对当地的神秘感已经消除,休息时,大家不再外出、闲逛。都在收奶站里,聊天、喝茶、下棋,这里没有书报看,也没有广播。这里有一台苏制大功率收音机,早就坏了。实在没事,我试着打开后盖,拆开收音机,有十个电子管,看看,十个电子管的灯丝都亮着,没有万能电表,无法检查。喇叭是好的,可变电容,没有谐振,拆开可变电阻一看,已经全部磨损,必须更换。这里没有无线电零件,也没商店供应,只好作罢。收音机恢复原状。没有听成广播。 【查看详情

今天除夕,吃年夜饭前,刚去邮局将信邮了。回到收奶站,意外地收到妹妹的来信。打开一看,特大喜讯:妹妹入党了!我连看几边,眼泪夺眶而出。这个喜讯在我脑海激荡起来,冲毁一切忧虑,使我获得一种绝处逢生的力量。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力量可以阻止我的前进!当然,首先要谢谢玉帆,是她争到这口气,这党员来之不易,为妹妹自豪,她是我们家的闯将!我放下信,连饭也顾不上,回到宿舍,写了贺信。才回去吃年夜饭。 【查看详情

……我一听,真气炸了,拿起饺子碗就扔在他脸上,他一下子冲上来,用手叉着我脖子、头顶着我胸部,一直把我推到锅台上,他个矮,力气很大,又是北京的打架好手,还挺有经验的。这样打架,还没遇上过。抱不住他,不能用力。结果,差点被他推进滚着开水的大铁锅里,我一看,不好!急叫:"张德昭,快来!" 德昭应声而入,拿起炒菜锅(单把铁锅)就扣在二劳改的头上,顿时,他头顶开花。他顾不上我,回身又和德昭扭在一起,我扑上去,一顿臭打。最后,有七、八个人动手打他解气。 【查看详情

张德昭,北京知青,人直爽、讲义气,能干活,有一手好厨艺,是山下的厨师。我们性格、脾气相投,我内向一点,他外露一点。这次生死时刻,真亏他及时相助,才化险为夷!晚一分钟,就可能被二劳改推进滚水大锅,真不堪设想!谢谢!患难之交,生死兄弟,永不相忘!上山,得此良友,值矣! 【查看详情

左文爸爸为了招待我们,请假在家做菜,饭前,我们趁空到黄月杰家,她弟弟在家,一定要留我们吃饭,盛情难却。左文爸爸已经做菜等我们了,当然不能在黄家吃饭,再三说明,最后逃出黄家,回到左文家。 这顿午饭非常可口,是一般家庭中最高级的,我们还喝了酒,我喝了一点,有点晕酒,加上人也睏倦(只睡了两个小时),实在不想动了。 左文爸爸要我们去洗澡。这下来精神了,我到黑龙江,第一次在澡堂里痛快地洗澡。洗后,浑身舒服。 【查看详情

列车上人多变化大,知青大部分不买票,我们平时不坐火车,一坐火车,就是探亲,都买票,可以报销。所以,坐车不买票,一上车,就心慌。到3:15,没有查票,小董到加格达奇车站下车了(他家在加格达奇)。我在列车上,继续前进!不料,列车开出加格达奇车站,就开始查票了。我赶紧买了一站票,蒙混过关。两个多小时后,眼看要到克一河车站,又查票了,真倒霉!只好再买一站票…… 【查看详情

知青运动是一次历史大潮,毛主席一挥手,千百万知青奋勇而上,历经十余年,在全民的呐喊中,邓公英明、果断地叫停,救了一代人!知青运动没有结果,但是,艰苦的过程锤炼了一代人,我们奋起,经过拚搏,虽然晚了!面对人生可以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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