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未必“谋国” 主和未必“卖国”
2008年07月24日 13:56 】 【打印

9月17日,军机处阅昨日电报,知平壤清军溃败,战争形势趋于严峻。当天,慈禧单独召见世铎,所谈密而未宣。20日,又命世铎、奕匡力 两人进宫密商。此后连日如此。深宫之事讳莫如深,难知底蕴,但从翁同龢当日所记“连日军情水陆如此,鸭绿一线可危,即渤海亦可危”(55)之语看来,所商之事必与时局有关。果然,27日,军机大臣在颐年殿东暖阁见起,慈禧与光绪同坐,听完枢臣奏报战况后,提出派翁同龢往天津问李鸿章一事,因“此不能书廷寄,不能发电旨者也”。何事如此机密?不是别的,而是探询李鸿章能否设法请求俄国“同保朝鲜”。翁辞不受命,对曰:“此事有不可者五,最甚者俄若索偿,将何畀之?且臣于此始未与闻,乞别遣”。慈禧又改变话题说:“吾非欲议和也,欲暂缓兵耳。汝既不欲传此语,则径宣旨,责李某何以贻误至此,朝廷不治以罪,此后作何收束,且退衄者淮军也,李某能置不问乎?”既改为诘问淮军败状,翁不能不应。翁既答应赴津,慈禧又提起求俄相助事,谕曰:“顷所言作为汝意,从容询之。”翁答曰:“此节只有李某复词,臣为传述,不加论断,臣为天子近臣,不敢以和局为举世唾骂也。”翁违心地衔命赴津。30日,翁在天津与李鸿章见面,李谓巴福绿曾传俄国公使咯西尼的话:“俄廷深恶俄占朝鲜,中国若守十二年所议之约,俄亦不改前意,……若能发一专使与商,则中俄之交固,必出为讲说。”翁不无担忧地问:“俄连而英起,奈何?”李斩钉截铁地答云:“无虑也,必能保俄不占东三省。”(56)10月4日,慈禧在仪鸾殿召见,翁同龢详述与李鸿章见面情形,并力言:“喀(西尼)事恐不足恃,以后由北洋奏办,臣不与闻。”(57) 翁的态度使慈禧大为不悦,但他求和之意已决,决定甩开帝党来推行和议了。5日,她便专独召见恭亲王奕訢,而且一天内连召四次。重新起用奕訢这一招很厉害,从此她可以内依奕訢,外靠李鸿章,来推行其求和方针了。果然,奕訢在被召见的第二天,即10月6日上午,便同奕匡力 秘密约见海关总税务司赫德(Robert Hart)。因此时英使欧格訥不在北京也。据赫德致伦敦办事处的电报称:“此事请保密以避免无谓的意见和不合时宜的阻挠,……恭亲王和庆亲王会谈很圆满。日本为野心所促使,或将要索过多。中国既系被迫应战,原难容许任何过奢的要索,但如认为非此不可,仍可提出办法再商量。”在这次会见中,奕訢微露中国准备与日本讲和,也可付适当的赔款,但过后觉得仅此条件未必能够满足日本的要求,又于当天下午派孙毓汶、徐用仪二人亲访赫德。赫德记其事道:“中国政府现在已知道局势的严重,……孙毓汶和徐用仪同我自下午4点谈到6点钟。他们两个几乎痛哭流涕,愿意听受任何好的建议,答应以后办这样办那样。……孙、徐两位说,政府有责任力撑危局,现在也知道继续作战没有把握,早日和解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他们问我应当怎么样办。”他从英国的利益考虑,指出“这是求和的第一步,也是最好的一步”。(58)

10月9日,赫德接到伦敦来电:“英国政府已向德、法、美、俄提出,在共同保证朝鲜独立的基础上,由各国联合调停,并另加赔给战费。”(59)并告诉已训令欧格訥只与赫德单独接触。13日,欧格訥由烟台回到北京,即日到总理衙门,“促邸(奕訢)会商,以两事要挟:一以朝鲜为各国保护之国;一日本须偿(给)兵费。限明日三(点)钟回复。”14日,军机处议事,奕訢将欧格訥所言告知,孙毓汶和徐用仪意气甚盛,认为别无选择,谓:“不如此,不能保陪都、护山陵。”对此,翁同龢和李鸿藻则加以反对,谓:英使不应要挟催逼,何不称上意不允以折之,俟俄使到再商。孙、徐汹汹,坚持不可。双方争执良久,亦无结果。是日午初,慈禧召见枢臣,对英使二条表态,谓第一条“固俯允”,第二条亦“可商”。翁、李力陈:“欧使可恶,且所索究竟多少,如不可从,终归于战,宜催各路援兵速进。”慈禧曰:“若多仍不允。” 孙、徐仍言:“不如是,则沈阳可危也。”赔款事终于由慈禧拍板定案。翁氏当日在日记中写道:“论款事语极长,然天意已定,似不能回矣。”(60)

在此阶段中,慈禧公开走出来推行求和的方针,帝党虽加以反对,甚至进行抵制,但由于自身的软弱性,难以扭转局面,在和战之争中后党稳居上风。于是,此后便出现了这样的怪现象:一方面,前方将士还在与敌人拼死搏战;另方面,后方朝廷却一心屈辱乞和了。

和战   英锐   慈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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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戚其章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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