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不得遂 去鲁流亡
2010年01月20日 20:32书摘 】 【打印共有评论0

孔子曾经说过:“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论语·子路》)仕鲁已经四年的孔子,确实没有食言,他已让鲁国得到了很大的改观,一个稳定而趋繁荣的局面正在出现。集市上的价格开始公平合理,没有了欺行霸市的现象,外地人到了都城曲阜,也不必向官员送礼求情,都能受到周到的接待。而夹谷会盟的胜利,更让鲁国在诸侯国中提高了威望。“堕三都”虽然以失败告终,却也向列国显示了鲁国改革的态度与治理国家的决心与力度。这一行动,不仅像一颗炸弹在鲁国引起上上下下的强烈震动,也在列国尤其是东面接壤的邻居——齐国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一种蓬勃向上的气象正在形成,人们似乎已经看到鲁国安定而又美好的未来。

但是这一切却不得不戛然而止。

这不仅是鲁国的形势使然,也是整个列国的形势使然。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孔子,注定还要碰更多的墙壁,而一个长达十四年的流亡之旅,正在等待着这个已经五十五岁的人。

这一次季孙氏的轻侮非同往常。他这是一种政治抉择的表示,是一种对于孔子政治观点与施政行动的一种强硬的否定。虽然看起来起因只是齐国的八十个盛装美女和一百二十匹华丽的文马,只是季孙氏的“三日不听政”,只是这一块祭祀后的燔肉——但是孔子内心里十分清楚,他的理想与追求,实质上是与季氏为代表的“三桓”势力水火不相容的,而他一介儒生(最多只是有一些也是儒生的学生),是无法与他们抗衡的。不知是孔子感觉到对方暗藏着杀机还是自己有着强烈的愤怒,五十五岁的孔子走得十分匆忙。虽然那次离齐也是这样的匆忙,匆忙得只好边走边把正淘着的米滤干,但是这次是离开自己的故里自己的国家呀,他却仍要匆忙得连春祭时戴的礼帽也来不及脱下——“不脱冕而行”(《孟子·告子下》)。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学生闵子骞。那时的季孙氏还对自己保持着信任吧?从他对于自己学生的信任上就可以看出来。季孙氏重用子路,继而又想让闵子骞为费邑宰。这个费邑,可是南蒯反叛、阳虎反叛、公山不狃反叛的根据地,而季孙氏却要让孔子的学生担当此任,这个信任是不小的。可是以孝闻名的闵子骞,却拒绝了这一任命。“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在汶上矣。”(《论语·雍也》)以当今看,这只是一个县长的职务。如果以一个国家来论,则也可算是个省长了吧?可是贫穷的闵子骞不为所动,坚决地对季孙氏的使者说:“好好地替我辞掉吧!若是再来找我的话,那我一定会逃到汶水之北去了。”汶水之北,是鲁与齐交界处,也就是说,再逼我为官,我是要逃到国外去了。要知道,闵子骞只比孔子小十五岁,正是当官做事的年龄。难道是他早已想到老师与季孙氏最终必然的决裂,或者他早已体察出了老师的去位之意?

匆匆的孔子更是恋恋不舍。那里有他与母亲相依为命的阙里,那里有他父母长眠的墓地,那里有他设教授徒的杏坛和留下的众多学子,那里有他呕心沥血了四年的鲁国政坛,当然,那里还有他的妻子和儿女……

国境线上,离鲁的孔子徘徊复徘徊,回望再回望。天这样晚了,暮色已经四合了。跟随的学生们催着老师,该走了,总得走呀。可是他们的老师,还是久久不能迈开离鲁的大步。

这个春天的夜晚,孔子与他的学生们,就住在鲁国边境上一个叫屯的地方。

那是谁呢,在这种时候,前来送行?噢,那是一个与孔子相熟名叫师己的乐师。孔子对于音乐是有着深厚的造诣的,他不仅在乐与歌中寄托着礼,还在乐与歌里放置着自己难以为世人所理解的性情与理想。

夜幕已经将一切都抹得混沌一统,但是唯独鲁国在他心里清晰得如晴空朗日。师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正痛苦着,他不知道该怎样去抚慰。他只是不由自主地说:“先生,您是没有过错的。”孔子感动着,他知道不仅是眼前的这个师己,还有鲁国的士子鲁国的百姓,也会有着这样的想法。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一定还有鲁国的国君,那个傀儡一般的鲁定公。

夜色里,有春风拂来,带着泥土与花草的气息。孔子对师己说:“我们唱一首歌吧。”于是,有歌声在这春天的夜里荡漾开来:“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盖优哉游哉,维以卒岁!”(《史记·孔子世家》)

只是,谁能够听懂这歌声背后的忧伤与愤懑呢?

流亡   鲁国   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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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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