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历史]再见 光美(上)
2006年10月22日 18:45

刘亭:而且我妈妈告诉我说,她认识我爸爸的时候,我爸爸也一米七五、七六的个子,才一百斤,就是有胃病,非常瘦,我说你怎么会看上他的,愿意跟他结婚的,我妈妈说,他是让一个让我觉得特别钦佩的人,他跟我第一次提的时候,上来就说我这个人有什么不好,我结过几次婚,我有几个孩子,我身体怎么不好,后来我妈妈说,任何一个男的跟我讲的时候,都说自己怎么好,说他比较特别,不是浪漫史,这个不是浪漫史,但是我觉得他特别可靠,我也特别钦佩他。

很多回忆录里都说,在中南海里面,刘少奇和王光美这对夫妻是很美满的一对,而他们的家里也是有名的“最欢实”的一家。甚至到今天,有些写回忆录的人还这样说,刘少奇正是因为家庭生活太幸福了,才在政治上麻痹了,最终导致这个经验丰富的政治家,未能及早的觉察出文革的性质和真正的目标。我们姑且不论这种说法正确与否,它起码说明了一条,正是王光美把她的全付精力献给了丈夫和他们的9个儿女,才有了这个家庭的幸福。

1949年,王光美以领袖夫人身份回到北平,住进离家不远的红墙内的中南海。她的工作关系也正式转入中央办公厅,担任刘少奇的秘书。自此,王光美一心担当起辅助的角色,相夫教子。

然后我妈妈呢,从跟我爸爸结婚以后,我爸爸就没许她长级,她就17级,所以钱很少,我爸爸好像是400多块钱,我妈妈是100多块钱,但是我们家有很多的刘家的亲戚是要给学费的,实际上我们的小孩加上我外婆,一共是100多块钱,因为我从小8岁我爸爸让我管帐。

记者:你管帐?

刘亭:我八岁的时候家里没人管帐,我妈妈也不管帐,最后我爸爸说,她已经会算术了,就让亭亭管帐吧,说她是咱们家的探春,所以就让你管帐吧,所以我记得吃的有洋白菜、有粉丝,反正我们家永远是那几样,我们小孩吃大盘,只给我爸爸这么三小盘,这个盘,稍微好一点,有一点肉的,那么我们那时候记得,最小的挨着我爸爸,因为我老外婆也在,妈妈也在,我爸爸就接一口,一看孩子们饿得厉害,他接一下,就把这菜都给我们传,就让最小的从这边来,一人接一筷子,这样就把这个小盘的好一点的菜都给分了。

1966年文化大革命前夕,王光美陪同刘少奇出访四国,那个时候她穿过旗袍,戴过项链,这样的做法今天我们看来再正常不过了,但在文化大革命中却成了一桩有辱中国声誉的丑闻,给王光美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实际上,王光美之前几次陪同刘少奇出访,穿的都是中式布衣,而在她的家里,孩子们身上穿的衣服,同当时中国的一个普通家庭相比,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甚至还不如。

刘允真:有很多人都以为,好像光美同志出门,可能就得穿金戴银吧,就得坐什么,当年是什么吉斯吉姆,不是的,我母亲每半年领我们几个比较大的孩子去王府井百货大楼,骑自行车去,或者是西单百货商场,都是骑自行车,去买一次东西,因为孩子长得太快,都是买布,回来自己做,都是她自己在缝纫机上给我们做衣裳,跟阿姨在一起,跟老外婆在一起,所以我们衣服大部分是做的,不是买现成的。

刘亭:因为我们家是一男一女,一男一女,那么我和我妹妹是两个女的。那么所有的都是你接你哥哥姐姐的,小的时候照片,往往是刘元穿着游泳衣、戴着游泳帽,穿着女鞋,我是剃个秃子,这昨天因为有一个是陶斯亮来问我,说剃秃子的是哪个,我说是我。我是剃个秃子,穿个游泳裤。因为呢,我没有游泳衣,所以呢,我是男打扮,她是女打扮,因为她要捡平平的衣服,我捡刘源的。

刘真:像我是男孩子,哥哥穿完的,姐姐穿,姐姐穿完的,我穿。

刘真:我也穿过这边开口的衣服,裤子。

记者:女士裤子。

刘真:女士裤子,我也穿过。

1959年4月,刘少奇在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当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政治生涯走入顶峰时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中国进入最困难的时期。大饥荒席卷整个中国,就连国家主席的家也不能幸免。

刘亭:三年灾荒的时候,都让我们住在学校里,后来我在学校里晕倒了两次,我的同学妈妈,林枫家,实际上是当时林枫是我爸爸在地下党的时候。

记者:中央党校的校长。

刘亭:对,中央党校的校长,也是副委员长,后来呢,他的夫人就给我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说你心太狠了,你女儿在学校里已经晕倒过两次了,你还不接回家来,后来我妈妈就准备要接回家的时候,跟我爸爸说,我爸爸就说,现在呢,农民,整个人民在受苦,我希望他们从小知道要跟人民同甘苦,他们将来长大了,为人民做事的时候,他就不会让人民再受苦。

1966年的夏天,刘少奇一家的生活被迅速颠覆。从“五、一六通知”到八届十一中全会落幕,刘少奇的党内排名从第二降到了第八。8月5日,毛泽东写了他那张著名的大字报,《炮打司令部 ——我的一张大字报》。

刘爱琴:毛主席的那张大字报,是吧。我看了好几遍,我当时没有拿到那个资料,小字的,在贴在外头 的,我就站那儿看,看了好几遍,过两天我再又回去又看,我说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风云变色,王光美却不曾改变对于丈夫的信任,她还要求子女们“坚信父亲”。

刘允真:因为在她在文革初期的时候,就曾经跟我们说,她说你父亲跟你们讲的,他所有的工作,都是中央开会讨论、主席都知道,而且都批准的,那么这个,都是有形成的文件,中央文件的,所以我坚信你父亲呢,他绝对不是反对毛主席的,那么这个信念从来没,绝对是忠于党的,忠于人民的。这个信念她从来没变过,文革结束以后她出来了,她曾经多次跟我们讲过,就是说,当年我的判断是没有错的,就是我们坚信这一点。

就在对刘少奇的批判急剧升级的时候,1967年1月13日的深夜,毛泽东和刘少奇有了一次意外的见面。这也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毛泽东见到了刘少奇就问,平平的腿好了吗?刘少奇回答说,根本没有这回事,这是个骗局。这一次他们没有谈工作。而是刘少奇向毛泽东作了检讨,承认自己犯了错误。

刘亭:但是实际上检讨的时候,主席也讲了,他检讨得非常好,非常认真,是很严肃的什么,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家就觉得是一个路线错误,那么时候怎么讨论路线错误的,也听不懂,就觉得他说是一个路线错误。

记者:你们家讨论这些?

刘亭:讨论,但是我和这个源源、平平,还稍微比我大一点,他们可能还比我还稍微听得懂一些,他们讨论什么叫犯路线错误,因为也是这个我爸爸也跟我讲,说我现在犯了路线错误,所以我现在呢比如说工作主要是要学习、要检讨。但是那个时期我觉得我父亲没有想到,他是会被彻底地打倒。

来源:凤凰博客   口述历史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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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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