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马前两日 “收名表”的市委书记紧急退还巨额财物

齐齐哈尔市委原书记韩冬炎已于去年9月被“双开”并移送司法机关。6月5日，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开的黑龙江龙华汽车有限公司、张根发单位行贿一审刑事判决书，披露了韩冬炎于落马前两日，曾“紧急退还”巨额财物。

张根发是黑龙江龙华汽车有限公司董事长。检方指控，2014年春节至2016年春节，张根发为了感谢时任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委书记韩冬炎（另案处理）在企业推广新能源客车等业务过程中给予的关照，先后送给韩人民币80万元、10万元购物卡及劳力士手表一块（购买价格人民币46.485万元）。案发前，韩冬炎将钱和手表返还给张根发。

张根发供述，他给韩冬炎送钱，经常装到电饭煲、咖啡机、酒具、茶具等器物中。

2014年春节前，他把20万元现金放在一个电饭煲里，并用纸箱把电饭煲封好，之后找到韩冬炎的司机小马，“我跟小马说这是一个高档电饭锅，让他把这个锅给韩书记看一下，一定不要给别人”。2015年春节前，他又把20万元现金装在一个咖啡机内，然后把咖啡机的包装封好装在一个纸壳箱里，再把纸壳箱用胶带封好，再次让司机小马转交。2015年中秋节，他把一块劳力士手表放在一个茶具内，把茶具的包装封好，再放在一个纸壳箱内把纸壳箱封好，“然后我把纸壳箱交给小马，我说这是我送给韩书记的高档月饼，之后我就走了，这块表折后价格为464850元人民币”。

不过，关于这块劳力士，韩冬炎只模糊记得可能是张根发送的。判决书中有韩冬炎的证词。他说，“2012年至2015年春节等重要节日期间，张根发给我送过购物卡、现金，还有一块劳力士手表可能也是他送的。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一次坐飞机去北京，碰巧在飞机上遇见了张根发，他往我兜里塞了一个信封，因为人多我也没推持，我用手一摸感觉是购物卡，后来我放在办公室里了，我平时自已买东西了还是送人了我记不清了。具体数我记不清了，肯定不超过10万元，以张根发说的为准”。

2016年2月，韩冬炎由齐齐哈尔市委书记，转任黑龙江省国资委主任。这之后，他开始分三次退还所收的上述贿款。

张根发说，第一次退还是在2016年4、5月份，韩冬炎到他家吃饭时给他拿回了20万元；同年9月，他在哈尔滨香格里拉酒店住宿时，韩冬炎在香格里拉一楼咖啡厅又给他拿回了20万元。第三次退回贿款，则发生在韩冬炎被宣布调查前两天。

韩冬炎于2018年3月23日被宣布调查。张根发说，“2018年3月21日或22日，我接到我儿子打给我的电话，说有个市长秘书打电话说有些东西要交给他，让他在家门口等，我说这是骗子，别理他，后来我想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住在哪，会不会是韩冬炎，我就把电话打了过去，韩冬炎接的。他说他在我家小区门口等着，电话里不说事，我就让我儿子赶快过去，韩冬炎把一个箱子交给了他，说里面有40万元现金和一块手表放在你们家，不一定是谁给送的，之后他就走了”。

张根发的儿子张某也证实说，2018年3月21日或22日，早八点左右，他接到一个归属地是大庆的号码打的电话，自称是齐齐哈尔市市长的秘书，正赶往哈尔滨其家中，有东西要给他。过了一会儿，他又接到一个归属地是哈尔滨的号码打的电话，接听后发现是同一个人，说已到他家小区门口。这之后，他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告诉他来人是韩书记。他赶到小区门口，“见面后，韩冬炎说他出了点事，正在查他，但他感觉事不大，他说他收拾东西时有几样东西要交给我爸，有一块手表，40万元现金，韩说这些东西不是你爸的，但先放在你爸这，等他这边没事了他再过来取，之后他从车座拿出一个纸箱交给我后就匆忙的走了。我收到后看了，是40万元现金和一块手表，两样东西都是用黑色塑料袋装的”。

目前，韩冬炎案正在办理中。据判决书，黑龙江龙华汽车有限公司因犯单位行贿罪，被判处罚金人民币1300000元。张根发也被判犯单位行贿罪，不过免予刑事处罚。

判决书解释称：被告人张根发能主动交代司法机关不掌握的犯罪事实，主动将赃款、赃物上交，符合两高关于办理行贿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中关于单位行贿的，单位负责人在被追诉前主动交待单位行贿行为的，可以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的规定，依法可对其免予刑事处罚。

新京报记者王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