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古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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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山古玉”调查(下篇)

低劣的质量,无序的价格和生产,让仿红山古玉陷入了窘境,让人不得不敬而远之。

仿古玉是否该存在、做旧是否就是造假,这一系列的问题,更让专家学者多年来争论不休。

纠结的“做旧”

是工艺还是造假?是在犯罪还是在传播中华文明?

“仿红山古玉”究竟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玉器专家对记者说,红山古玉从出土至今仅有300余件,大部分在各大博物馆内收藏。此外,国家不允许出土文物买卖,这意味着市场上的红山古玉均为赝品,这些赝品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的理由很简单——赝品就是假的,假的就不该存在,更不该生产加工。只有从生产源头上杜绝“做旧”,才不会有人上当受骗。“高仿古玉大部分是冒充真品出手的。”他认为这是在犯罪,无形中给国家增添负担。

还有,许多人通过买仿品送礼,也有人通过买卖仿品来洗钱,这些行为很容易滋生腐败和犯罪。另外,“做旧”的古玉有异味,有化学药品残留,对人体无益,甚至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再有,玉器“做旧”时,会产生大量含化学药品的污水,会对环境造成严重污染。

但红山玉器鉴定专家陶松林认为,“做旧”是一道工艺,并不是造假。红山古玉的真品数量有限,并且大部分被博物馆收藏,但人们有需要,市场有需求,仿制未尝不可。

红山玉器是红山文化最突出的标志和重要的组成部分,主要器型有动物形玉器、勾云形玉佩和其他装饰玉件等几类。陶松林表示,红山文化玉器的出现,真实地传递了远古时期辽河流域各部落的生活习俗、图腾崇拜和艺术美感等脉络,对研究中华文明起源有着重要的历史意义,“这也是红山古玉备受热捧的重要原因。”

彪悍的身价

一件仿制品拍出上亿元的天价,该怪仿制业还是混乱的市场?

当年,北大考古学家苏秉琦教授对刚出土的“C”字龙进行鉴定时,发现这件玉器像英文字母“C”,便当即将其命名为“C”字龙。

在后来的研究中,玉器鉴定专家陶松林发现,玉猪龙像英文字母“G”;丫形器像英文字母“Y”;玉鸱鸮像英文字母“M”;玉蝉像英文字母“A”;马蹄器像英文字母“O”;红山玉针像英文字母“I”;太阳神上的头角像英文字母“W”;红山勾形器像英文字母“L”;玉手握像英文字母“B”;红山玉环像英文字母“C”;红山玉刀像英文字母“J”;蛇形器像英文字母“C”……

陶松林说,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红山玉器不仅是影响甲骨文演变为汉字的源头起点,还有兼为外国英文字母的引点,“虽说是我的个人观点,但我认为红山古玉的文化需要传承,更需要弘扬。”

此外,通过对古玉的研究,可以鉴史明智。比如,在红山文化晚期玉玦趋于衰落,玉璧和玉环开始大量涌现,这说明了礼器明显占据了主导地位。

陶松林介绍,每个不同形态的玉器都代表着一个时期的历史,这就是古玉文化,“既然真品在博物馆内,那么生活中的需求只能用仿品代替。”

辽宁省工艺美术大师杨德民赞同陶松林的观点,他认为仿制做旧并不等于造假,“做旧是一门工艺,我们不要排斥,要用理解的心态看待仿古行为。”他说,国内许多老物件的真迹,在岁月的流逝和外在环境的风化侵蚀中逐渐消逝,只能通过仿古才能留住其原本的面目。红山古玉是中华民族文化的起源,更要正确引导和研究。仿制品向来就有,因此这个行业也一直存在,如果一刀切,取缔仿品生产加工厂不太现实。

“仿制做旧,一定要仿出内涵、仿出文化。”杨德民说,这种内涵可以反映出红山先民当时社会生产、生活信息,通过信息数据处理,还原出红山时期人的社会活动图像,可以说是对红山物质的研究,也是对红山人思想精神的研究。

陶松林认为,多数受骗者实际上就是对红山文化的痴迷。仿品向来就有,错的是把仿品当成真品的销售者,其行为显然是欺诈。也就是说,问题出现在流通销售环节。

采访中,朝阳的玉器经纪人鲁先生说,他有一个朋友用一件价值1000元的仿古“C”字龙,换了一套价值80万元的红木家具,随后,又以50万元卖掉。鲁先生直言:“这种事例在古玩界里很多,不过都有一个共性——卖者欺骗,买者不懂!”

著名评论员刘洪波认为,有些仿制品有时能按照文物交易,甚至卖出天价,这不是仿制业的责任,而是收藏市场的混乱造成的。一件仿制的玉器,手艺人拿到的可能就千把块钱,到拍卖行拍出了上亿元,这难道单单要怪“做旧产业”?

对于仿古玉的价格欺诈行为,鞍山市岫玉管理局宋维国局长指出,仿古玉属于工艺品,如果在销售时明确告知顾客是仿古玉,并以合理的价格出售,就是合法的,如果将仿古玉作为真品出售,就是欺诈的违法行为,也是相关部门重点打击对象。

仿制业的出路

树立品牌仿古玉让买家一目了然,整顿拍卖、鉴定机构规范市场

低端仿古玉泛滥,精品缺失,胡乱要价,这些令玉器行业的专家们也很头疼,他们不得不承认眼下的市场极为混乱。

陶松林的观点很明确,支持仿古玉,但反对化学做旧。他认为,高仿不是赝品,它有一定的人文价值、艺术价值、物质价值。化学做旧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并且损害了玉料本身的价值。另外,许多人盲目地认为几千年的古玉肯定是破头残身,土里土气,脏乱不堪,无光无色。实际上真正的古玉由于年代久远,火燥之气尽消,呈现出内的光泽,深沉而柔和,“所以说,新玉仿出古态之后,没有必要再做旧。”

陶松林曾自称是中国做旧第一人。上个世纪80年代末期,他曾多次仿制古玉,但后期发现,做旧后的古玉戴在身上皮肤过敏,于是决定只仿古不做旧。后来因此也得罪了许多人。

杨德民认为,传承和弘扬红山文化,是非常有必要对红山古玉进行仿制,“但做旧后的玉器不能具有伤害性,不污染环境。”值得注意的是,目前,生产领域做旧方法不规范,都是各有各的“高招”,仿造出来的效果参差不齐。最重要的是,以假充真的行为亟待整顿,行业里为此倾家荡产的屡见不鲜。他建议,应该规范行业生产标准后,生产加工企业要为仿古玉打造独自的品牌。生产时可以在玉器上标注仿制日期,这样消费者一目了然,不会再为其真假发愁。

陶松林也呼吁,尽管现在市场上难觅古玉真迹,但如今市场上有人用大理石冒充古玉,希望相关部门尽快建立红山古玉鉴定中心,避免消费者上当受骗。

北京东方大学文物学院院长、教授李彦君认为,只有专家体系完善了才能让文物购买者放心去购买,也能从假文物流通的各个环节上遏制规范,再加上执法队伍严格执法,最终才能让文物仿制市场规范。

此外,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收藏家指出,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相关部门要整顿拍卖机构、收费的鉴定机构,“仿品当成真品拍卖,是谁给开具证书?”她说,这种乱拍,乱鉴定也是导致市场混乱的重要原因。

这位收藏家说:“打造品牌仿古玉的同时,净化行业的周围环境也很重要!”

北京东方大学文物学院院长、教授李彦君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因为中国并没有专门针对文物仿制方面的法规,造成贩卖真文物可以受到法律制裁,而仿制文物反而更安全。他认为,这是仿制品迅猛发展的重要原因。

而采访中,鞍山岫岩满族自治县偏岭镇的一位仿古玉加工厂的老板说:“工商部门也为我们办理了营业执照,我们也上税,一切手续都合法。所以仿古做旧在岫岩是公开的,我卖的是工艺品,不是文物。”

律师杨先生指出,虽说中国并没有专门针对文物仿制的法律,但在明知是仿品的情况下,以假充真销售就涉嫌诈骗,“因此告知义务很重要。”

“宝玉”的未来

出于保护,世界最大玉矿已停止开采3年,岫岩玉器年产值达23亿

在辽宁境内,岫岩是仿古玉最集中、最多的地方,这也是行内人士公认的。

鞍山市岫玉管理局宋维国局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首先对仿古玉的生产加工表示认可。他认为,仿古玉生产加工环节没有问题,但以假充真销售绝对要打击。其次,做旧时不管用什么方法,其生产出的产品不能检测出有毒有害物质,不能对人体有伤害。还有,仿古玉生产企业生死存亡,不应该用行政命令来决断,应由市场决定,适者生存。

他还告诉记者,出土的红山玉就是岫岩玉料,如今岫岩全县已有3000多户玉器经营生产企业,年产值达23亿元。

宋维国介绍,近年来,不论现代玉雕还是仿古玉价格走高,与当地的限制开采是有关系的。世界最大的玉矿已经停止开采3年,这主要出于对稀有玉石原料的保护。现在岫岩每年玉料开采量限制在2400吨以内,限采之前,每年的开采量在14000吨左右。他说,“原料少了,自然玉的价格就高了!”

对于未来,该县是否会打造品牌仿古玉,他表示还没有具体打算。但早在去年7月中旬,在鞍山岫岩举行的玉文化交流会上,中国社科院考古所公共考古中心常务副主任刘国祥研究员就曾表示:“已有的研究结果表明,距今8000年前后兴隆洼文化典型玉器多用岫岩玉雕琢而成;距今5000年左右的红山文化时期,岫岩透闪石河磨玉(岫岩玉中最珍贵、价值最高的玉种)被广泛开发和利用,雕琢技法成熟、艺术造型浑厚、用玉制度完善。”

杨德民说,实际上中科院的专家已经给了岫玉极高的定位和评价,只要在相关部门的通力配合下,不论是现代玉雕还是仿古玉都会有一条光彩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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