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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网征文|窑洞塌方幸存的小女兵 藏区蓝天白云见证爱情


来源:报国故事

我的父亲母亲我父亲徐大猷,祖籍湖北。1949年4月,在北平读中学的他,报考了解放军的华北军政大学,学习音乐。学习结业后被分配到人民解放军二野军区文工团,后又调入西南军区文工团。 1952年,父亲奉命从

我的父亲母亲

我父亲徐大猷,祖籍湖北。1949年4月,在北平读中学的他,报考了解放军的华北军政大学,学习音乐。学习结业后被分配到人民解放军二野军区文工团,后又调入西南军区文工团。 1952年,父亲奉命从西南军区文工团来到十八军53师文工队,至此跟随部队进军西藏。在53师文工队,边修路边进藏。

我母亲耿珊舟,安徽砀山人。 母亲13、4岁的时候就跟着哥哥姐姐来到了豫皖苏解放区,后来正式参军,分到军分区文工团。1949年初,军分区上升为二野十八军53师。母亲所在文工团成为十八军53师文工队。母亲跟随部队参加过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她小小年纪一直跟着部队南下南下,走到了四川。在跟随部队参加修建甘孜机场时候,母亲和班上的12名女兵遭遇窑洞塌方,她和战友们全被埋在泥土里,后被抢救出来,她身边有四位战友从此再也没有醒来。那一年,母亲只有17岁。母亲跟随53师修筑康藏公路,背着背包翻越雀儿山等十余座大山,淌过无数的冰河。边修路边进藏,硬是靠双脚走到了西藏拉萨,是我们国家现在还活着的为数不多的“首批进军西藏的女兵”之一。 

我的父亲母亲是在进军西藏的十八军部队里相识,相爱。西藏的蓝天白云见证了他们的爱情和青春。

父母亲跟随部队到达拉萨后,在若干年里先后转业到了地方,参加了西藏的建政建制工作。此后,在几十年漫长的岁月里,他们一直在西藏,在各自不同的岗位上,为西藏的发展和建设做出了自己的贡献。是名副其实的老西藏。父母是直到离休,才先后离开西藏的。

1954年,康藏公路胜利通车。父亲母亲在西藏拉萨布达拉宫前留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

小女兵啊,你走过了那么多的山和水

1947年的秋天。由刘伯承和邓小平领导的刘邓大军千里挺进大别山,中国的革命战争才在历史上第一次由防御转入进攻。这一伟大壮举,预示了中国革命的希望和胜利。

皖北大地,一片硝烟弥漫,仗打得十分艰苦,形势也十分紧迫。

地里的庄稼己经收割完毕,乡间土路上,一辆马车拉着一家老少8、9口人,坐不下的孩子们就跟着车走。14岁的女孩子珊舟牵着哥哥姐姐的手,步履匆匆地赶往豫皖苏军区三分区住地。

这是组织上特意的安排,让全家人到解放区来。还派了马车来接他们。

三分区的领导看着小珊舟和另两个年纪小的孩子,亲切地动员他们参加三分区司令部宣传队,领导说:现在处都在打仗,你们到部队比地方安全!就这样小女孩珊舟参军啦!到了部队,穿上了军装,就是一名战士了。学唱歌、学打腰鼓、学打霸王鞭,小珊舟很快地就融入到这个充满了朝气的集体之中。

1948年秋未。淮海战役的拉开了序幕!仗一直打到元旦前后。淮海战役胜利后,紧接着予豫皖苏军区和分区全撤消了、重新整编。干部大部分编入了南下接管干部大队,一小部分留在原地工作,军区和分区部队的主力整编成了二野十八军五十三、五十四师。哥哥姐姐们被编入了南下接管干部大队,进了南京。小女兵珊舟独自一人随着十八军53师文工队奔赴了大西南。还是在战役打响前的某一天,在匆匆而行的两支队伍里,与幻洲哥哥擦肩而过,两个人简单地说了几句,就各自追赶自己的队伍了,至此,珊舟和家人一别就是十年。

这个生长于皖北乡村的小女兵,跟着大部队,从豫皖苏老区出发,一路行军,一路打仗。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南下南下,经过江西,走过湖南,走过贵州,拔山涉水,千里万里,最后挺进四川。

四川盆地,山清水秀、气候温和,四季如春。

剿匪、建政,部队里的有些战友已经是地方上的一名工作人员了。

同志们都说:也许我们就要在这里扎下营盘······。

在名山

那是1950的秋天,天气渐渐的转冷了。在部队走到四川雅安名山县驻扎的日子里,突然有一天,小女兵珊舟生病了。上吐下泻,一会儿发冷,把全班人的被子都盖在身上都还是觉得冷,冷得牙齿直打颤;一会儿又发热,摸着烫手,满脸通红,吐呀吐到最后,浑身没有一点儿劲,一站起身走几步,人就跌倒了。本来就矮小的身体更是显得瘦弱了。队里领导和战友们看看情况不好,抬起了担架,赶紧地把她往师部卫生队送。从文工队驻地的名山县城,到卫生队,八华里的路,战友们一路紧赶小跑的。到了卫生队,医生护士都围了上来,一看:原来是她!这个小女兵我们太熟悉了。行军路上,不就是她站在路旁给我们唱歌,说快板吗,那次,在师的庆功会上,她还给咱们演了一段《白毛女》里的扎“红头绳”呢。

小女兵在卫生队这个临时医院住下了。年青的医生护士精心的照料着小女兵,他们全把她看成自己的小妹妹。他们给她喂药喂水,给她打针,嘴里还说着:会好的,很快就会好了,等你好了,还给我们唱歌。他们摘来山花,把用完了药的瓶子装上清水,放在她的床头。那位护士长,更是一天好几遍的到她的病房里看她,医生开的药按时吃了没有?还发不发烧?还吐不吐了?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在那个年代这种病叫发疟疾,搞不好是要死人的。

护士长是位男兵,早在豫皖苏三分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小女兵。因为小女兵是跟着哥哥姐姐到部队的,战士们中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哥哥背着妹妹行军打仗,这在当年一时被传为佳话。

小女兵的确很小,不仅年龄小,个头也小,每次行军的路上,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有时还走着走着就睡着了呢。看那身军装,穿在她身上总是显得长长的大大的,晃晃荡荡的。后来在部队的文艺演出会上,在行军前进的道路旁做鼓动宣传的文工队员之中,他经常能看到小女兵的身影:小女兵聪明伶俐,在进军路上做鼓动宣传时,能够及时的把部队里感人的事迹编进歌词里。比如,在看到行军的战士,有的一个人背着两个干粮带,两把枪的时候,小女兵就唱道:“这位战友好样的,助人为乐觉悟高!”。

小女兵扮相俊俏、唱歌的时候声音特别好听,于是他就记住了这个小老乡。部队进入了四川,当他在看文工队的演出时,再一次看到小女兵,心里为她树起了大姆指: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们部队,从老区一路行军走到了这里,没有放弃没有当逃兵,听说:这时候的小女兵已经是文工队女兵班的班长了。真是不简单呀!

住了几天的院,小女兵珊舟痊愈了。刚来时小脸黄黄的,这一刻也露出了花一样的笑容。告别了哥哥姐姐一样的医生护士,一路唱着歌回到了部队。

回到文工队,又继续练快板、练新歌。

部队接到了新的任务:进军西藏!

部队很快又要开拔了,那些下到了地方的同志又被召回,小女兵跟着大部队开始了自己人生最艰苦而最光荣的奉献。

难忘甘孜修机场

昌都战役后,十八军成立了后方司令部,几个师的绝大多数兵力都投入到修建甘孜机场的大会战中。

1951年初春,小女兵耿珊舟参加了甘孜机场的抢修建设。

女兵班有12个女兵,年龄最小的16 岁,最大的也还不满21岁。班长彭加英。

当时,部队为了解决食宿,又不惊扰当地百姓,战士们自己动手修窑洞。女兵们和男同志一起上山砍木材、劈树枝,背木头。在挖好的坑洞上面架上原木铺上树枝,糊上稀泥和成的土。窑洞建好了,她们还到处找寻色彩各异,型状漂亮的鹅卵石,嵌成各种图案和标语,如“解放西藏,保卫国防”、“修建机场, 支援前方”。

在工地上,她们和男同志一样:挑土、拉沙子,抬木头。挑土:一个人实在抬不起来就两个人一起抬,还让铲土的人:多装点!再装一点!她们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早日修好这条“空中通道”,以保障前方进藏部队的物资供应!

高原的初春气候恶劣:括大风的时候飞沙走石,出太阳的时候,紫外线强烈,女兵们的脸全都晒得脱了皮,由于长期吃不上蔬菜,她们个个口唇干裂、指甲凹陷。望着一个个瘦小的身板,黝黑黝黑的脸庞,一说话,就露出洁白的牙齿,同志们爱怜的称她们为“黑人牙膏”。连师首长看见这些小女兵,都十分的欣佩,说:你们是了不起的小女兵,是我们“康藏高原英雄班”!

那一天,珊舟和女兵们劳累一天,她们在自己修建的窑洞里睡得很沉,很香。有的人做起了梦:梦见自己遥远的家乡,那北方的家乡:在蓝蓝的天空下,一片片麦田绿绿油油,田埂上走着的是自己的伯伯叔叔、哥哥弟弟,大娘大嫂们正坐在屋前衲鞋底呢。······想想也是啊,这些小女兵,正当青春年华,象花朵一般刚刚露出嫩芽,如果是在和平年代,她们也许正在课堂上听了老师讲课,正在父母跟前撒娇呢。为了祖国的解放和建设事业,她们英勇无比的,意志坚定的跟随着人民解放军的队伍,迈开双脚走进了雪域高原。

夜已经很深了,没有人会想到危险正在一点一点向她们逼进,也许是白天太劳累了,也许是因为太年轻了,当时,真的是竞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突然一声闷响,整个窑洞塌了下来,泥和土一下子将12个睡梦中的女兵全埋了起来。

原来半夜里下起了大雨,雨水冲垮了窑洞。

这时,连长指导员带领着战士们赶来了,不敢用铁锹挖,怕伤着女兵们,就用手刨,手被树枝刺破流血了也全然不顾;下着大雨煤油灯点不着,就用两三个手电筒照着,刨着扒着,还不断的叫着每一个女兵的名字:

“彭加英”、“李淑惠”、“耿珊舟”······

当这些女兵被一个个救出来的时候,这些平时干着再重再累的活都不曾掉一滴眼泪的女孩子们,还来不急拍净身上的泥土,抱着班长彭加英的胳膊就哇哇大哭起来。看到这情景,指导员、班长的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那一夜,有4位女兵在睡梦中永远的告别了自己亲爱的战友们,她们再也没有醒来,她们宛如高原上盛开的格桑花,永远地在布绒朗山山坡上绽放。

登上这高高的雀儿山

雀儿山是康藏交通的要塞。雀儿山藏名“措拉”,意为鸟都不能飞过的地方。主峰海拔6168米,冰雪皑皑,巍峨雄伟,山势挺拔,壁立于周围十座5500米的群峰之上。故有“爬上雀儿山,鞭子打着天”之说。

1951年10 月,十八军后方部队的全体官兵来到这里:要进藏,先修路,一边修路,一边进藏。那真是一段与死神抗争的岁月。雀儿山山高峻险、冰峰林立,是康藏公路第一高,当年老百姓中流传着“冬过雀儿山,如闯鬼门关”的说法。在人迹罕至的亘古荒原、高寒冻土地带,十八军将士硬是用最原始的工具,开始了最艰苦卓绝的奋战! 战士们用绳索拴着身子在悬崖上用钢钎打炮眼,在冰河上架桥梁,历经千辛万苦,夜以继日,将公路一米一米的向前推进。

女兵耿珊舟紧随着战友们的步伐,一路艰辛地登上了高高的雀儿山。她和战友们一起:白天,在工地上清理碎石、平整路面、抬沙土、抬石头。晚上,睡在帐篷里。由于天气寒冷,地面上都是厚厚的白雪,战士们就捡来树枝,把背包铺在碎树枝上。他们还乐观地称之为:这是我们的钢丝床。就像那首歌里唱的那样:

提起雀儿山,

自古少人烟,

飞鸟也难上山顶,

终年雪不断。

地冻三尺深,

乱石把路拦,

开辟康藏交通线,

这是一道关。

人民解放军,

个个是英雄,

雀儿山上扎下营,

要把山打通。

雀儿山再高,

没有咱信心高,

雀儿山石头再坚硬,

没有咱意志坚。

山坡架帐篷,

睡在云雾中,

树枝铺在雪地上,

好像钢丝床。

早起晚下工,

热血挡冷风,

没有水喝化雪吃,

煮饭风味依。

山高坡又陡,

做工没处站,

绳子拴在腰中间,

悬空打炮眼。

满山炸药响,

碎石四下崩,

铁山也要劈两半,

不通也要通。

当年为了早日完成公路的修建,战士们想尽各种办法。比如说:用钢钎在巨石上打炮眼,钢钎用得太久了,炮眼内温度高,钢钎遇热打起来就没劲了。一名小战士就找来废旧的罐头盒,底下钉个小眼,让水慢慢地浸到炮眼里,这样就大大的提高了作业的进度。

十八军53师的战士为打通进藏的最后一道屏障雀儿山而昼夜奋战。张福林。河南人,是53师某团的一名班长。那时,他有高山反应和严重贫血。为了早日修通公路,他和他的战友们已经夜以继日连续奋战了好几天。这一天,他正带领全班做连续爆破作业,准备打开雀儿山山顶最后一段险阻。中午,没有去休息的张福林在检查石方作业时,突然被坠落的巨石砸中,不幸壮烈牺牲,牺牲时年仅25岁。战友们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他的衣兜里有几包菜籽,这是他进藏前买的,准备开通公路后,带到西藏,在高原播下种子,让藏族同胞们吃到新鲜蔬菜。张福林早做好了扎根西藏、建设西藏的长期准备!

张福林牺牲了,文工队员们忍着内心的悲痛将他的事迹编成文艺节目,在工地上演出,受到了广大筑路将士们的称赞。

每当提起张福林,耿珊舟都会说:他是我们53师的,他是我们的战友!

绵延2412公里的康藏公路,是十八军将士们用血肉之躯筑成。公路修到哪里,战士们的脚步就走到哪里,整整四年的时间,在筑路部队的大军中,小女兵耿珊舟靠着自己的双脚走进了拉萨。

那一天,终于走到了拉萨河边。拉萨河水在高原强烈的太阳照耀下,泛着金色的瞵波,

公路通车了!我们胜利了!古城拉萨——我们来了!

从豫皖苏到西藏,真可谓是隔着千山万水,女兵耿珊舟小小的年纪,跟着十八军这支英雄的部队,走过了那么多的山,那么多的水。

1954后,康藏公路通车,女兵耿珊舟在西藏拉萨布达拉宫前留影。

[责任编辑:孙超 PN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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