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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与胡兰成,被扫进尘埃的爱情


来源:冰川思想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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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对胡兰成是真实的爱,像张爱玲那样清高孤傲的人,一遇到胡兰成,一切都放下了,且放得很低很低。


撰文 | 一娴


“张爱玲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我们俩在房里,好像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我与她是同住同修,同缘同相,同见同知……”

 

这是胡兰成在《今生今世》中“民国女子”中关于张爱玲的文字。从文字看,是极令人艳羡的一对佳偶,胡兰成亦在婚书中写到:“愿岁月安好,现世安稳。”

 

胡兰成的散文文字有一种无以名状的美,然而胡兰成的一生,无论是政治还是爱情,都是只有虚伪和背叛的丑陋。


他在山河岁月中出尘潇洒而又入世卑琐地行走,他的人生性格,就如他自己所言:“我不但对故乡是荡子,对于岁月亦是荡子”。或者还应该加上一句,对爱情皆是荡子!

 

文字的美并不能遮掩人格的卑下。“文如其人”的说法,于胡兰成是一个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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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今世》,胡兰成 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


胡兰成和张爱玲相识,电光火石般地相爱,他说,“因为相知,所以懂得”;她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多么美好的相知相爱!浪子情话,不可当真,但初堕情网的张爱玲当真了,她“见了他,她爱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胡兰成对张爱玲来说是初恋,而胡兰成认识张爱玲时,已经有第二任妻子了。张爱玲和胡兰成结婚仅两年,胡兰成去武汉办报,就移情“高山流水知音”的护士小周,后来又有了范秀美……


到了日本的一枝、佘爱珍、应小姐……胡兰成身边从来没有缺少过女性,哪怕使君有妇罗敷有夫,胡兰成也能做得坦荡,写得无辜。

 

张爱玲去武汉见胡兰成,得知小周,要求胡兰成做出选择。


胡兰成后来在那篇文笔极其优美的《我身在忘川》中写道:“你来看我,要我在小周与你之间选择,我不愿舍去小周,更不愿失去你,我无法给出选择,你在大雨中离去……”


《今生今世》中满篇令人惊艳文字“民国女子”的情怀,只这一句话就被扫入尘埃。


抗战胜利,作为汪精卫的言论策士的胡兰成开始逃难。张爱玲千里迢迢去温州看望胡兰成,他却“心中一惊,即刻不喜”,理由是夫妻患难相从是世间事,而他与张爱玲“何时都像在天上人间”,所以不应有这样的世俗事。


因为这样的“天上人间”,胡兰成甚至答应范秀美给她体面,在邻居面前说张爱玲他的妹妹。


“天上人间”这种借口,可谓自私虚伪到极致。

 

无怪乎台湾王孝廉先生将胡兰成形容为:“千年的狐狸化作白衣秀士,手持雨伞,衣炔飘飘地走在人群之中,多情女子陶醉得失白衣秀士过人的才华和洒然的风度,而白衣秀士眼中所见女子,则是如何以女子的鲜血供养自己的狐身。”


想到张爱玲痛苦地写信给胡兰成诀别时,还寄了三十万元(旧币)稿费给胡兰成,王孝廉先生的比喻可算是所言非虚。

 

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写道,范柳原对流苏说:“你是医我的药。”


对堕入初恋情网的张爱玲来说,当时的胡兰成就是她的药。


张爱玲对胡兰成是真实的爱,像张爱玲那样清高孤傲的人,一遇到胡兰成,一切都放下了,且放得很低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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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作品《倾城之恋》


汤显祖在《牡丹亭》里写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所至也。”。他老人家一口咬定,只要不是生死相依的情, 就不是真正的爱情。


汉乐府《 上邪》更是把爱情的生死不渝推向极致:“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还有裴多菲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诗句,文学家们笔下生死相依的,以生命为判断标准的……总而言之,不符常态的,才是爱情。

 

科学家们证明了这一点,他们在实验室的瓶瓶罐罐和各种仪器影响的研究表明,毒瘾是一种脑疾病,肇事者就是一种名叫多巴胺的脑内分泌物,爱情的产生是恰恰也是多巴胺高分泌时。


大脑中的纹状体和脑岛,是上瘾药物主要激活的区域,这两个区域,恰恰也是爱情产生时主要激活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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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与胡兰成


当爱情袭来,这种名叫多巴胺的神经传导物质,会让人产生愉悦感,同时抑制大脑的批评性功能和减弱判断能力。


热恋中的人会完全忽视对方的缺点,不仅会失去原有的判断力,价值观世界观爱情观都会发生改变,眼中只有情人,一切以情人为标准。

 

所以清高孤傲的张爱玲,会爱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心里却还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一朵爱情之花。

 

那朵低到尘埃里的花,对张清高孤傲的爱玲来说,不是常态。


而胡兰成的所有作为,他的自私性格荡子本心,在《今生今世》中,以优美的文字毫无遗漏地表达出来,都是他的常态。无数人为张爱玲那朵低在尘埃里的花感到不值,为其扼腕。


张爱玲遇见护士小周和范秀美得时候,不知是否有扪心自问,尘埃里的那朵花是否还在开放?其实爱情是不需要问的,多巴胺的高分泌,使所有沉浸在爱情中的人都不会质疑自己的爱——那种电光火花,以致烈火熊熊可以令人投入全部包括生命的爱。


而当你开始清醒理智地提出问题时,那么,你已经不在爱情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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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胡兰成


分手多年后,胡兰成还非常自恋地认为张爱玲对他的爱情犹存,他还记得张爱玲给他看的那张照片后的诗句:“她爱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


他在《我身在忘川》中写道:“想你与我之间的事,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你是一直清醒着的,而我……梦醒来,我身在忘川,立在属于我的那块三生石旁,三生石上只有爱玲的名字,可是我看不到爱玲你在哪儿,原是今生今世已惘然,山河岁月空惆怅,而我,终将是要等着你的。”

 

文字优美而催人泪下。然而,谁能知道,与此同时,他还和佘爱珍一起商量要如何写信去“撩”张爱玲!从尘埃里重新抬起头来的张爱玲,在和友人通信中,管身在忘川的胡兰成叫“无赖人”!


乐府描写爱情的脍炙人口的诗句有:“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绝!……”。相:互相,相等……那朵爱得很低很低,在尘埃里开出的花,注定不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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