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

她是张爱玲和胡兰成的传人,61岁还没结婚,却把日子过成了诗


来源:十点读书

点上方绿标即可收听主播素年锦时朗读音频

◆ ◆ ◆

文 | 夜奔

朱天文曾写一篇文章,她说母亲很喜欢白茶花,冬天花开,她每天都会剪一两枝插在屋中,每有客人来,临别时分总是会送客人一枝,也不管客人是男是女,是否喜欢。

朱天文说:“大概母亲自己很喜欢,就觉得别人一定很喜欢,她的个性一向如此,清白、爽朗、乐观。”

上个月3月29日,刘慕沙在台湾去世,三个女儿写:母亲在我们的围绕陪伴和歌声中病逝,很平和,很释然。看后心里很释然,这种送别方式真的很“朱家人”,温馨、美好。

这一家子神仙啊

所谓朱家人,是台湾著名的文学世家,父亲朱西宁是台北文坛的领袖之一,母亲刘幕沙是翻译家,翻译过很多日语作品,比如大名鼎鼎的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大江健三郎......三个女儿朱天文、朱天心、朱天衣也都是台湾著名作家。

我真心喜欢朱家人的生活,和他们对待生活的态度。在这个人心浮动,急功近利的时代,他们对物质生活没有过多欲求,把日子活得简单、绵长、温馨,而他们身边明明其实有着许多成名牟利的机会。

每每看到与他们有关的消息,心中都不禁心生向往。直到母亲刘慕沙去世前,朱天文和妈妈刘慕沙、妹妹朱天心、妹夫唐诺、侄女谢海盟,一家五口住在台北一栋三层楼的老楼里。

想来真是奇妙,这个屋子里的五个人都是写字的,写字的人在创作过程中其实脾气暴躁,又自闭,但这五个人居然能和睦相处,还能保持创作。天文说:“多亏了妈妈刘慕沙,她可能更多的是那个收纳负面情绪的人吧。”

但还好,刘慕沙是一位乐观、开朗、热乎乎的人。所有的照片里,刘慕沙都是圆圆的脸,笑起来眼睛是一个小月牙。刘慕沙最爱小动物,小时候,当邻居妈妈们缝缝补补补贴家用,刘慕沙独爱收养流浪小猫狗,家里的流浪动物数量常年在10只左右,三姐妹带回家的饭盒先给猫猫狗狗舔过再拿去洗。

父亲朱西宁是一位张爱玲迷。投笔从戎,家里摆满了张爱玲的作品,就算在战争中,也随身携带张爱玲的书。朱西宁的个性自然幽默,他和外孙女谢海盟曾在下过雨后,一起去河边捞小蝌蚪,回来养在缸里面,没想到变成青蛙后都失踪了,后来才发现,每跳出来一只,猫就吃一只。

朱家三姐妹,从左到右依次为天衣、天心、天文

天文天心一边写作,一边收养着猫猫狗狗,家里住着20只猫猫,还负责喂养外面的30只小动物吃饭,导致姐妹俩不敢同时出国。

这一家人都是文字工作者,刘慕沙常在入夜到屋后遛狗,遥望每个房间灯光里埋首创作的剪影,只觉得真是气势很旺的一座小说车间。

朱天文在三姐妹里生得最美,从小就明眸皓齿,眼似寒星,像极亦舒笔下恃美貌而“杀人”的少女。

她是台湾重要的女作家之一,创立了三三一派。写作风格细腻、奇崛,胡兰成曾说朱天文和张爱玲很像,“新、柔、大、谦虚,还有在事务上的笨拙。”

个性呢,细腻通透,又超然灵秀。阿城是这么形容朱天文的:她像一块小小的稀有金属,在现场的阴影中,发着柔和的光。

但在这个娱乐时代,朱天文最为人所知的身份,是侯孝贤导演的御用编剧,他们一起合作了《风柜来的人》《冬冬的假期》《恋恋风尘》《悲情城市》等侯孝贤最出名的作品,甚至因为二人关系太好而被传过绯闻。

朱天文经常笑着讲起来二人的相识,那时侯孝贤想要改编她的小说《小毕的故事》,约她见面,不善应对的天文以为电影圈的人都不好对付,于是故意穿了一身职业装去,预备一场艰难的谈判。

朱天文和侯孝贤

没想到见到侯孝贤之后,天文大感意外:“他完全就是个毛头小子嘛”,而且侯孝贤和她聊起喜欢向田邦子的散文,天文心中大惊,感觉一下子频率就对上了,开启了二人此后合作的序幕。

两个频率相同却个性相异的人遇见,结果是互相碰撞,互相促进的。

1983年,侯孝贤拍完第四部电影《儿子的大玩偶》后陷入迷茫。他意识到,喜欢什么就拍什么,对自己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准备《小毕的故事》拍摄中,侯孝贤到处找灵感,看了许多大师的影片,却越看越迷茫,觉得自己不会拍片了。那个时候,朱天文正在看沈从文的《从文自传》,她感受到沈从文虽然身处如此动荡、繁杂的时代,但却仍能用最自然的眼光去看待世界。于是,她把这本书推荐给了侯孝贤。

  

侯孝贤发现,在沈从文的世界中,一切都是明亮的,即便是在战争、贫困、死亡这样的黑暗中,所有事都变成一种过程,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全都被人的胸襟以及对生命的热爱包容着。于是他找到了自己讲述故事的方法,就是让人物自然地去展现,才有后来的侯孝贤风格。

朱天文和侯孝贤、舒淇在一起

两人合作的方式,是长时间的讨论,在咖啡馆、在宾馆,用聊天的方式把思路、结构弄出来,情节和整个轮廓也逐渐清晰。侯孝贤拍电影不需要剧本,因为故事都在他脑子里,他完全知道自己要什么,朱天文的剧本是写给其他人看的。

有人猜测二人的关系不寻常。我倒以为,世界上应该真的存在这样的类似灵魂伴侣的关系,超越爱情、友情,像是世界上有另一个你想成为的、欣赏的人格出现,你们互相映照,引导出另一个自己。

朱天文曾这么形容自己和侯孝贤的关系:“我和侯孝贤是一个打球的关系,大部分的时候是导演发球,我接球;有时候我也会发球然后他接,这也必须是两个骑旗鼓相当的强悍主体之间才可以发生的,如果一个太弱,这个球也打不下去。”

朱天文受张爱玲和胡兰成影响很大,这大部分是父亲朱西宁促成的机缘。

父亲朱西宁杭州艺专毕业,后投笔从戎,加入国民党,但在军旅中也坚持写作,成为台湾军旅中出名的作家,和段彩华、司马中原被誉为台湾陆军中有名的“凤山三剑客”。

台湾的家里,放满了张爱玲的作品,所以朱天文几乎从小就开始看张爱玲。高中的时候,她甚至以张爱玲为榜样,生活做派和个性也学张爱玲的不拘一格。

胡兰成去台湾后,毁誉参半,生活一度困苦。因对张爱玲的喜爱,和对胡兰成才学的欣赏,朱西宁在自己家隔壁租了一套房子给胡兰成居住,请他教导自己的三位女儿国学。

跟着胡兰成学东西的时候,朱家姐妹已经读大学,已是小有名气的才女,但她们的心态却像小学生。或许是自知时日无多,面对三位蕙质兰心的女弟子,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教得格外用心。

朱天文回忆说:“胡兰成讲古文很有趣,许多我们中学时背诵的枯燥乏味的古文、古诗,经胡兰成讲来,变得鲜活有趣起来。比如《史记》,在胡兰成的讲解下就变成了很有趣的小说。”

朱天文和胡兰成

朱家姐妹受教胡兰成的时间不长,前前后后七年时间,但却打通了朱天文古文的任督二脉,搭建起了与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的桥梁。

“那段时间对我们的启蒙非常重要,这对我们以后的思维和素养影响很大。作为一个作者的土壤要厚,越深厚才可以走得越长久,而我们土壤里深厚的部分,是要感谢胡兰成老师的。”

此后,朱天文的文字颇有古风,绵延不绝,受这段经历影响极深。

但天文今年61岁,还未结婚。当然也谈过恋爱,文字里写过的暗恋和怦然心动比一般的少女或许还多。

她写道:“我有喜欢过的人,恋爱谈了很多次,但喜欢到足以让你变动整个生活吗?还有其他的种种因素,曾经错过了,现在我们都回不去了。过了那个年龄会越来越难,因为你的核越来越硬了,就不想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你自己。”

结婚这件事,真的是讲时机的吧,过了“一鼓作气”的那个时机,结婚变得更难。因为“燃点太高”,因为决心写作之后,要做的事情太多时间不够用,“发现写东西看书一天都不够用”,要遇到一个自己肯为他改变生活的人,那实在是很难。

对有些写作者而言,朴素简单的生活是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投身于艺术中,她这样解释着自己多年的生活:“过朴素单纯的生活,是为了专注,为了擦亮敏感度......也许每一位作者,一生都只在讲一个故事。”

值得庆幸的是,未婚不仅没有磨灭她对生活的热情,已经61岁的天文依然保持着年轻的朝气与好奇。

2010年,天文上节目《可凡倾听》,讲自己家里的事情,与张爱玲、胡兰成的相识,真真是少女依然,倒不是外形上依然多么多么少女,而是拿神态间的纯真依然,声音柔软,神态鲜活,不禁感叹:“心思单纯的人,岁月也会饶过她吧。”

现在的天文,日子过得简单。每天八九点起床,冲了咖啡喂了猫,然后坐在书桌前开始写作,上午的时间是最好的,精力最充沛的。

从早写到过午一两点,整个下午便是看看杂书,或者出去逛逛、喂猫,到晚上看看电视节目、喂喂猫,过得心平气和。

年轻的时候,也任性过,不写就几年不写,想写了就没日没夜地写。50岁后,周围各种人的提醒,她也发觉应当进入了创作的鼎盛时期,她开始进入程式化——把写作当成工作,每天固定在书桌前写几个小时。

天文至今不用电脑写作,也不用一般的稿纸,用的是父亲朱西宁当年自己设计印刷的稿纸,每张稿纸能写500字。她对自己的规定也是一天至少写500字,靠着每天推进一点的功夫去工作。

在她的书房,窗外可以看见亚热带茂密的绿树与叶子上不停跳跃的金子样的阳光。

我喜欢这样的书房,喜欢在这个书房工作着的天文,看到这一幕,心又不自觉地静了下来。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事,千千万万人,将身心系于你爱的事情、爱的人之上,才是对抗无聊繁琐世界的最好方式,繁琐里也能开出花来。

-背景音乐-

小丰田村《卢苇》

-作者-

夜奔,在黑夜中潜行,要做的事不能说。本文为十点读书原创,转载请在后台回复“转载”。

-主播-

素年锦时,十点读书签约主编,知性女主播,用声音温暖你每个夜晚。微信公众号:阿杰微体验,荔枝播客:素年锦时FM(fm186458),新浪微博:@主播素年锦时。

长按下图识别二维码关注我们

也欢迎把十点读书推荐给你的家人好友

回复“晚安”,十点君送你一张晚安心语

推荐

凤凰资讯官方微信

凤凰新闻 天天有料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