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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族谱系列之文史哲杂谈:传统诗歌“大押韵”


来源:华声在线

李白就不用说了,还有苏轼,就有人说他是“曲子缚不住者。”一本正经的韩愈,也有人嘲笑说:“若宽韵可自足而辄傍出,窄韵难独用而反不出,岂非其拗強而然欤?”杜甫“晚节渐于诗律细”, 格式上极少逾越,偶尔不耐烦了,就在字句上玩起花样:“红豆啄余鹦鹉粒,碧梧棲老凤凰枝。”看上去不通,却是故意为之——“鹦鹉啄余红豆粒,凤凰棲老碧梧枝。”顺着说平淡无奇,也许是“红豆啄余鹦鹉立,碧梧棲老凤凰痴”。却又不如红豆粒碧梧枝那么天然,因此也就只好将顺序打乱让人们去想象了。

原标题:沈氏族谱系列之文史哲杂谈:传统诗歌“大押韵”

沈氏族谱系列之文史哲杂谈

传统诗歌“大押韵”

作者:沈建华

无论人类还是飞禽走兽,声音的功用除了呼朋引类,解闷儿应该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动物王国比如雀鸟,天亮的时候叽叽喳喳,固然有唤醒同伴的意思,谁说它不是在吐一宿的闷气呢!“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适度的声响在人类看来等同天籁之音。

抒情之后心平气和,年复一年,雀鸟的叫声愈来愈婉转动听,它们也因此而可爱。一般来说雀鸟不会取悦人类,它受到了惊吓,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恐怖的。至于野兽尤其食肉动物,天生是人类的对手,因此,它们的声音富于挑战性,往往让人不寒而栗。

按照生物学的分类,人类属于杂食性动物。既然兼容并蓄集万物之长于一身,我想我们之所以有诗歌,也许是受到了雀鸟的启示。

从雀鸟那儿,我们知道了解闷儿也有讲究,高层次的要以声音好听为主。于是,吟咏呼啸渐渐从押韵变成歌谣,歌谣又成为风俗,王公大人手下的釆风官将之收集成册,经过孔夫子的整理,就有了《诗三百》也就是《诗经》。

早期的诗歌,以四言为主,字数不多却反复吟唱。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诗歌渐渐趋向于贵族化,主要以篇幅的长度与典故的密度取胜。沈约等人不胜其烦提倡音韵之说,用以节制过度膨胀的体量,经过几代人的探索,“四言八句” 此后成为诗歌的代名词。

格律诗简洁明快,与诗三百可谓一脉相承,因此才能长期盛行不衰。

唐诗宋词,规矩摆在那儿,然而,犯规者往往是那些有名的人。

李白就不用说了,还有苏轼,就有人说他是“曲子缚不住者。”一本正经的韩愈,也有人嘲笑说:“若宽韵可自足而辄傍出,窄韵难独用而反不出,岂非其拗強而然欤?”杜甫“晚节渐于诗律细”, 格式上极少逾越,偶尔不耐烦了,就在字句上玩起花样:“红豆啄余鹦鹉粒,碧梧棲老凤凰枝。”看上去不通,却是故意为之——“鹦鹉啄余红豆粒,凤凰棲老碧梧枝。”顺着说平淡无奇,也许是“红豆啄余鹦鹉立,碧梧棲老凤凰痴”。却又不如红豆粒碧梧枝那么天然,因此也就只好将顺序打乱让人们去想象了。

文学这个事儿尽管人人喜欢,但是,哪怕兄弟之间,看法也各不相同。曹丕在《典论、文论》中说:“盖文章,乃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而他的弟弟曹植在《与杨德祖书》中却说:“辞赋小道,固未足以揄扬大义,彰示来世也!”

兄弟俩一个在朝一个在野,在朝的重视,在野的成就大,异地则皆然。

深入骨髓的东西,无论看法如何,轻易之间不仅不会从我们的记忆中抹去,有时候过去的东西还会以移花接木的方式呈现出来。

六朝诗歌的主体部分转化为格律诗;乐府还是乐府,虽然有新旧之分,不过新乐府偏向于格律罢了;至于长歌部分后来叫做古风,形式上仍然一如既往。

中国的诗歌以抒情为主,重大事件也是一事一议,因此,我们有《左传》、《春秋》、《史记》以及层出不穷的史学家,却很少见到史诗。书写历史需要直笔,而诗歌必须押韵,有时候还要转弯抹角,小小巧巧的事儿适合于个人行为,不便驮载重大而完整的题材。

我们常常迷惑不解,中国的个人主义哪儿去了?弄清楚了诗歌的来龙去脉,才发现原来中国的个人主义大都蕴涵在诗歌之中。

从文学的角度来说事,我们需要继承,同时也需要创新。

继承传统并不难,难的是开放性的心态。《诗经》作为一种文学体裁,差不多三千年无人续写,然而,格律诗继承了其简单明了的章法,现代某些歌词又继承了那个反复吟唱的技巧。

现代歌词,轻轻押韵句式漫不经心,别以为下里巴人,至少在大众化这一点上与诗三百相通。

简单的快乐放大了,抑郁的心情淡化了,通过诗人反复吟唱,诗三百的整体水平超过了庙堂所能容纳的高度;现代歌词的出现,尤其是上下两段的吟唱方式,标志着古典歌谣重新回到人间。只不过眼花缭乱的世道,大家都讲究快节奏,因此,那个快乐与忧伤仿佛要吼出来才过瘾。

才几十年工夫,能够走到这一步就算不错了。

相比之下,传统诗歌还在那儿踌躇不前。

隋、唐之际,格律诗又被称作“近体诗”, 形式固定下来,音韵上便有“宽韵” 与“窄韵”之分”。 所谓“宽韵”就是热门字,“窄韵”便是冷门字了。因为韵部字数较多,宽韵诗的旋律一般比较高亢嘹亮,比如李白和杜甫,都不喜欢使用“险韵”。

李、杜二人既是朋友又同属主流派,然而,在性格方面却有天壤之别。杜甫谈吐儒雅,你看那首《七律、江村》:“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自来自去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多病所须惟药物,微躯此外复何求?”看上去野趣横生,却无人来往。最无奈“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 。诗人真的是病了作不来么?不是,他一贯不作这个,妻子儿女才自己动手。书呆子尤其当过官的人,闲在家里十有八九都会生病;李白呢自称“我本楚狂人——”不仅官小了不乐意,酒没喝醉不肯罢手,言语上也不甘示弱:“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会儿哪里还有五花马千金裘呀?家里底子那么厚,朋友来了买点小酒,还用得着去典当这些宝贝么!

主流而外,“郊寒岛瘦” 也是一种风格。不是害怕没有特色,哪个人又愿意另辟蹊径?

手法上各有千秋,因此,传统诗词这会儿还有人在做,不止是惯性強大,耳濡目染的那一帮子人还在,他们读起那些诗歌,往往心潮起伏。这样就证明了生命力还很強,此时毋须杞人忧天。

说了这么多,没有别的意思——既然诗画并称,为什么现如今只有中国画却没有中国诗?与中国画一样,狭义的中国诗当仁不让应该就是传统诗歌。

而要取得中国诗这个名称,传统诗歌必须“大押韵”。

从前的瓷器有官窑和民窑之分,诗画却不分彼此,如果谁要较真,却是公家不如私家。

开放的心态,让中国画在现代社会上取得了法人地位。当代名家的作品,其价值甚至可以与千百年的老古董相提并论。

传统诗歌没有这个资格么?不是。

与绘画不同,传统诗歌没有价格概念,不过,因为数量众多,其底蕴之丰厚让绘画望尘莫及。

中国画由市场驱动,做到了名正言顺。传统诗歌不言利倒也罢了,怎么连风头都不想出呢?

不是不想出风头,规矩太多。一千多年以来,王朝不知道换过多少,人们连皇帝都厌烦了,传统诗歌还是那个老样子。

平仄、对仗、音韵,倚仗这三大主要部件,早在盛唐时期,我们的诗歌就基本上完全成城市化的过程。

“大押韵” 只稍许动一下每句诗词末尾的音韵,相对于国画中借鉴西洋技法,“大押韵” 向现代歌词看齐,变动不是太大,应该在人们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大押韵” 并不排斥《平水韵》以及普通话的新韵。因为不是以市场驱动为主,传统诗歌惟有更加包容,才能够弥补在市场这个环节上的先天不足。

“不著一字,尽得风流”。 物以稀为贵,连文字也是这样——“中国画” 够意思了,却还是不如“国画”。

对于“大押韵” 之后的传统诗歌,我们别无它求,能够被人们叫做“中国诗” 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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