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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安明清牌坊,留住乡愁和记忆


来源:福建日报

在日前举行的漳州市诏安县第十七届人代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诏安牌坊古街的修复和保护被列入政府工作报告——“推进古城保护与开发,保护好古厝、古庙、古街、古树、古牌坊,重点做好旧城牌坊街修复和骑楼建筑保护,留住乡愁和记忆。”得知这个消息,长期从事牌坊文化研究的诏安县图书馆馆长林妙琴感慨万千。

原标题:诏安明清牌坊,留住乡愁和记忆

冏卿貤典坊的大部分被嵌入民宅中。

冏卿貤典坊的大部分被嵌入民宅中。

不久前,当地对父子进士坊一侧柱脚进行修补,但看起来略不协调。

不久前,当地对父子进士坊一侧柱脚进行修补,但看起来略不协调。

诰敕申貤坊几乎淹没于周边建筑之中,只露出左侧最上两层的翘脊。

诰敕申貤坊几乎淹没于周边建筑之中,只露出左侧最上两层的翘脊。

在日前举行的漳州市诏安县第十七届人代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诏安牌坊古街的修复和保护被列入政府工作报告——“推进古城保护与开发,保护好古厝、古庙、古街、古树、古牌坊,重点做好旧城牌坊街修复和骑楼建筑保护,留住乡愁和记忆。”得知这个消息,长期从事牌坊文化研究的诏安县图书馆馆长林妙琴感慨万千。

牌坊,源自历史上的封赠制度,旨在标榜“忠孝节义”等传统美德。自明朝建县后,诏安逐渐形成了重文兴教、倡导礼仪的社会风尚,立坊之风由此盛行。明清两代,诏安全县立坊近百座,涵盖功德坊、功名坊、节孝坊等诸多门类。

尽管在时代的洪流中,大量的古牌坊毁于天灾人祸。但如今的诏安,依然鲜明地保留着牌坊文化的印记。

但诏安石牌坊的现实境遇也充满尴尬。除了构件缺失,它们中的大多数,或多或少地被裹挟到周边的民居建筑中,局限于逼仄的市井空间。眼下,当地意欲重启古城改造计划,为石牌坊寻求解脱与出路。

国内罕见石牌坊群

从位于县前街的城隍庙开始,一路向东,直到东门中街的灵侯庙,这段约770米的街道,是明清两朝的诏安古官道。这里曾是诏安最繁华的地段,旧时的县衙就坐落于此。古街上分布着8座源于明清时期的古石牌坊。1996年,它们成为福建省第四批文保单位。首开诏安人立牌坊先河的夺锦坊,就位列其中。明成化年间,许潜成为首位中举的诏安人。此后,其子许判、孙选立也相继中得举人。牌坊两面镌刻的“夺锦”“世科”指的正是这段历史。

“早期海运贸易的繁荣,为诏安文化教育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厦门市博物馆研究院陈建标,曾对诏安明清牌坊做过一次调查。他认为,自明朝置县后,诏安历任知县多数重文兴教、倡导礼仪,此后教化渐开,文风昌盛。象征着建功名、立功德的牌坊,被诏安人视为无上的荣耀,“牌坊是古时封赠制度的产物,意味着获得朝廷的认可与褒奖”。

因此,以夺锦坊为标志,立坊之风在诏安盛行。和夺锦坊一样,父子进士坊表彰的也是时代建功立业的诏安文人。这座高9.6米、宽9.6米的大型石牌坊,纪念的是一对父子进士——胡文和胡士鳌。作为当地有名的书香门第,胡氏家宅至今还保留在四都镇上胡村。

这条古街上,还有一座牌坊与胡氏家族有关。位于牌坊街最东边的冏卿貤典坊,是胡文在登科及第后,为父亲胡清所立。“胡文、胡士鳌父子双双登科后,并未忘记已过世的长辈,向朝廷申请立坊,传统孝道可见一斑。”林妙琴说,诏安历史上,这并非孤例。在冏卿貤典坊不远处,便坐落着天宠重褒坊、诰敕申貤坊两座“儿子为老子”所立的牌坊。

此外,这条“百步一牌坊”的古官道上,还有一座关帝坊、节孝坊、百岁坊。它们分别代表着标志坊、节孝坊、寿坊等明清时的牌坊门类。除了背后的故事,牌坊建筑海融入了雕刻、书法、诗词等多元艺术。国家文物保护委员会专家单士元来诏安时,曾作出这样的评价:“如此密集、完整、门类齐全的石牌坊群在国内亦属罕见。”

被裹挟的古牌坊

据考证,明清两代,诏安境内共立牌坊近百座。但它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在天灾人祸中毁于一旦。目前,诏安保存完好的石牌坊共有13座,其中8座源自明代,5座建于清代。

但这些幸存者的境遇不容乐观。2013年浙江省古建筑设计研究院,曾为诏安做了一份古城保护与有机更新规划。这份规划如此描述石牌坊群的遭遇:“牌坊街上的牌坊群保存较为完好,但各种搭建物已将原有城市空间充塞,牌坊不同程度被建筑物包裹。”

对此,林妙琴有切身的体会。“我们去做文物普查时,不得不一次次地把头探到民宅的门缝里,看看它们的柱脚,看看寄在人家天井中或其他屋子里的那些构件。”在林妙琴的带领下,记者看到,父子进士坊(上图中)是唯一可以让人窥见全貌的牌坊。尽管早年遭遇轰炸,失去了部分构件以及一侧柱脚,但依然完整地屹立在道路中央。其他牌坊,则或多或少都被它周边的民宅包裹。

天宠重褒坊和冏卿貤典坊(上图左)都只留着明间作为过道,左右两次间都被嵌入两边的民宅中;百岁坊的右边大半部分被嵌入民宅,柱脚被民宅包裹,只有小部分作为通道;诰敕申貤坊(上图右)则几乎完全被淹没于建筑之中,只露出左侧最上两层的翘脊……除了周边建筑对牌坊的吞噬,蜘蛛网般的电线、网线,也让牌坊看起来像被牢牢束缚住了手脚。甚至还有电表被牢牢地钉在牌坊上。

“多么像一个高大英俊、衣着不俗的人,被一个或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当街死死地抱住大腿,任凭怎样挣扎也摆脱不了,尴尬与哀苦不言而喻。”林妙琴如此感慨。

而最令她担心的,则是那座久隐而复现的节孝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节孝坊被一户人家作为民宅的大门,多年后房屋被拆除后,大家才发现这里还藏着一座清朝牌坊,“房屋重建后,这座牌坊会不会被覆盖得更厉害呢?”

古牌坊盼新生

多年以来,当地不乏为古牌坊的命运奔走呼吁的人。林妙琴最急切的心愿是,能够为古牌坊松绑。“通过对周边建筑的清理,让这些古牌坊获得应有的生存空间。” 然而,由于涉及到复杂的建筑产权问题,这项工作一直被搁置。

最近几年,随着诏安古城改造计划被提上议程,古牌坊也被认为有机会摆脱束缚,重见光明。2014年,诏安计划启动“十街八坊”古城改造计划。按照计划,当地将依据“二井四楼六堂八坊十庙”规划13个景点,形成以8座牌坊 “主干”,以分散在左右两侧的22个景点为“枝叶”的树形步行街。但这项计划并未实质性开展。

在诏安县城乡规划设计院规划师谢堂辉看来,包括牌坊群在内的古城保护与改造,需要谨慎对待。“不少地方在古城改造时,将原住民赶走,导致原有的生活气息一去不复返。”谢堂辉表示,国内早有牌坊街保护与改造的先例。邻近诏安的广东省潮州市,有一条著名的潮州牌坊街。这里的牌坊景观曾是全国之最。几年前,当地先后进行22座古牌坊修复、沿街历史建筑整修、沿街古井保护、路面改造等工作。

但在业内人士看来,潮州古牌坊街的改造,并不算成功。原因是缺乏人气与生活气息。因此,谢堂辉主张,古城保护应该力求再现活态历史场景,保留古城原有的业态与生活气息,“未来,我们将着力恢复古城早期的空间尺度、街巷格局,以及经营业态”。

今年初,诏安启动了省级历史文化街区申报工作,申报范围包括县前街-东门中街-中山东路街区,明清古牌坊群正位于其中。本月13日,省住建厅召开省级历史文化街区专家评审会,对诏安古牌坊现状进行评审,并于18日进行了现场调研。古牌坊的重生,或许很快将有时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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