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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雪霏 个性才能成就音乐


来源:北京青年报

杨雪霏:我不是一个老师,我也只教大师课,不教私人学生,我对国内的教育情况并不是特别了解。现在孩子们的条件太好了,随便上网找什么都能找出来,我小时候哪有这种条件。整个水准比十年前要好很多。但因为大环境的影响,大家还是比较追求短期的、形式上的东西。比如练琴是为了参加比赛。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在国外也是这样,很现实的问题。但是做一个职业的音乐家来说,这是一个初级阶段。开创一个事业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怎么做出新的东西继续往前走,更难。国内有一个比较普遍的问题,不只是吉他学生的问题,而是我们的文化的问题。根深蒂

原标题:杨雪霏 个性才能成就音乐

北京女孩杨雪霏已经是世界著名的古典吉他演奏家,她的琴声得到全世界乐迷的认可。由于常住英国,尽管经常回国举办大师课,很难对她进行采访。最近,因为要进行巡回演出,机会来了。

“大家还是比较追求短期的、形式上的东西。根深蒂固的要去听老师的、听父母的,这样的状况在其他方面都不会走得很高,在艺术方面更是这样,很有局限。”

北青报:这些年你经常回国举办大师课,现在的学生有何特点?

杨雪霏:我不是一个老师,我也只教大师课,不教私人学生,我对国内的教育情况并不是特别了解。现在孩子们的条件太好了,随便上网找什么都能找出来,我小时候哪有这种条件。整个水准比十年前要好很多。但因为大环境的影响,大家还是比较追求短期的、形式上的东西。比如练琴是为了参加比赛。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在国外也是这样,很现实的问题。但是做一个职业的音乐家来说,这是一个初级阶段。开创一个事业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怎么做出新的东西继续往前走,更难。国内有一个比较普遍的问题,不只是吉他学生的问题,而是我们的文化的问题。根深蒂固的要去听老师的、听父母的,尤其是老师是师父,老师就是上帝。这样的状况在其他方面都不会走得很高,在艺术方面更是这样,很有局限。艺术到最后一定要有个性,个性不是老师教出来,只是跟着别人肯定不能成为很好的艺人,只能成为很好的乐手。要创新,走自己想走的路,思想上的挑战其实是蛮大的。

北青报:怎样才能展现自己的个性?

杨雪霏:当时在国内我有很多自己的想法,有很多疑问。我也会觉得很矛盾,我该听谁的?这也是很多中国学生希望得到别人帮助的原因。每一个人都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是到最后,不管别人怎么帮助你,全都要靠你自己,这是我多年来很深的体会。但是很多中国学生好像特别认为要碰到一个特别有名的老师、贵人就OK了。真的不是这样。我的艺术个性很难说是某年某月某日形成的,我在国内时算是最有个性的,最有想法的,老有跟别人、跟老师不一样的想法,后来到了国外,周围的同学都很有主见,生活上也很独立,我就觉得我变成乖学生了。随着我对环境的了解,语言上的成熟,自己的独立性个性终于展现出来了。

北青报:你是什么时候就不让父母来管理你的生活了?

杨雪霏:大学毕业以后。依赖父母管理我的事业?绝对不可能的,他们都不是搞音乐的,我父母甚至不了解我的生活,上次我带他们去了英国,之后他们比较了解了。当然,他们看到我取得成绩,看到我的音乐会这么受欢迎,还是很高兴的。

“文化的渗透其实挺漫长的,我们要完善自己的文化艺术。欧洲的古典音乐已经发展得很高了,我们也要不断发展,让人家来重视我们自己的东西。”

北青报:在你的成长过程中,你觉得融入当地的生活重要吗?

杨雪霏:也重要也不重要,因为我住在那儿,不融入那儿的生活也不行。特别是做音乐的,你要和观众沟通,周围都是当地人,你就必须融入。而其他的行业就不一样,有的就是上班下班,基本上周围都是华人。我觉得重要是因为演奏国外的音乐到了一定的水准,要演绎这首作品就要理解它的文化,你才能更加深刻地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去演绎。但文化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可以了解的,即便在那里住十年你不融入那里的社会生活,你也不会了解。一次我与一位英国指挥合作,他的母亲是德国人,但是他告诉我,当时他到德国去学习好几年,直到最后一年才开始了解德国文化。文化的渗透其实挺漫长的。但又不是说很必要,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在国外生活也不见得非要融入。德彪西写了最好的西班牙音乐,他都没去过西班牙,在比较高的层面上,才华是一方面,因为即使你会说五种八种语言,你也不会每个国家都住过。很多人用心灵感受去体会,把这个音乐表现出来仍然让人家信服。

北青报:有没有想过做一张中国作品专辑?

杨雪霏: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但是作品不够做一张CD的。有很多专业人士、朋友感到疑惑:“做中国音乐?”因为他不熟悉,不是他想听的,有难度。我在大剧院演出了陈怡写的《说唱》,继续还会演奏更多作曲家的作品。做一张专辑一定要有原创,需要时间和财力。在国外演出如果是我自己选作品,我会放一到两首中国作品,各地观众还是蛮喜欢的,要弹全场就很难了。我觉得很有必要弹,他们觉得很好听,首先是唤起他们对中国文化的兴趣,然后就是重视。当然我们自己也要努力,完善我们自己的文化艺术,要有自己的作品,要往前走。欧洲的古典音乐已经发展得很高了,我们也要不断发展,让人家来重视我们自己的东西。

“大部分人对巴西音乐或拉美音乐都会想到节奏,首先会想到很热闹,这是对的。但是很多人都会忽略拉美音乐很强、很感人,有时候是很伤感的旋律。”

北青报:最近你出版了一张名为《多彩的巴西》专辑,收录了21首巴西最著名作曲家的作品,还要以这张专辑开始巡回演出,怎么会想起做一张巴西音乐?

杨雪霏:最早是我刚刚去伦敦,那时候还是学生,我的一个朋友说我应该弹巴西音乐,他的车里播放了巴西音乐,当时印象最深的就是《狂欢节的早晨》,一听就爱上了。我就把它放在了专辑的第二首。第三首也很有名,也是我喜欢的,我觉得它的改编特别好。最后一首《再见》是我认识的一位古典吉他演奏家为去世的妻子写的一首作品,我第一次听到他的演奏就觉得很好听。第20首《钟声》很特别,是我在录音过程中最享受的一首作品,算是我弹的第一首巴西的作品,那时候我是十二三岁,看到一对南美来的夫妻组合在音乐会上弹了这首作品,幸亏夫妻俩给我们留下了乐谱,我和我的同学一起演奏了这首作品。这个专辑在巴西人中很多的曲子他们应该知道。巴西音乐很丰富,我不可能把所有的巴西音乐类型都包括进来,但是基本上包括了所有20世纪重要的音乐家,还有很多想要录的,后来就录了70分钟。

北青报:用古典吉他弹巴西作品会不会有与过去弹其他音乐不一样的感觉?

杨雪霏:有,你弹巴西跟弹巴赫的不一样,巴赫的作品弹起来要很理性,而巴西的音乐你就不用很理性,要比较优哉的,天生比较乐观的那种,很有节奏感。我想说的是大部分人对巴西音乐或拉美音乐都会想到节奏,首先会想到很热闹,这是对的。但是很多人都会忽略拉美音乐很强、很感人,有时候是很伤感的旋律,而这张专辑比较多的都是那方面的作品。有一半都是动人旋律性的那种。比如说《狂欢节的早晨》、《路易莎》、《谦卑的人》、《无尽的哀愁》,如果按我自己的喜好来选,我会选很多这种慢歌类型的。拉美音乐中最感人的还是那些慢歌。巴西音乐很大一部分受到葡萄牙殖民者的影响,后来,巴西又来了很多非洲奴隶,也带来了复杂的节奏和舞蹈,这一切都混在一起,巴西的音乐变成了很独特的音乐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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