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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色万花筒:涩泽龙彦的文学世界


来源:信息时报

日本国外的六篇故事里,除了从涩泽钟爱的萨德及《茱斯蒂娜》发散开去的一篇之外,其余的五篇分别涉及了古罗马、希腊化时代、波斯帝国、文艺复兴初期,乃至于《史记》中关于秦始皇和徐福的记述。故事以我们耳熟能详的“海中有三仙山,曰蓬莱、方丈、瀛洲”开篇,以传奇故事中第三者陈述的荒诞经历结束,虚虚实实几不可辨。这些故事,这些不同角度不同平面的碎片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了这样一个异色万花筒,让我们所熟知的现世与现实不再稳妥及单调。

原标题:异色万花筒:涩泽龙彦的文学世界

林青

一位读者,当他对日本的文化及文学有了最基础的了解,想要在更小众的领域中进行更深一步的探索时,在某些特定的主题下他将很难绕开涩泽龙彦这个名字。比方说,当你想了解一下中世纪民俗的研究或曰民俗八卦、恶魔及黑魔术的起源与发展、人类历史上的那些异端和怪人等等时,最终你总能发现涩泽龙彦是个相当有趣的引路人。

这个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法语文学及民俗研究方面领军的人物,我所见到的第一张照片是他手捧常年与之为伴的骷髅头斜坐在自家书斋里的黑白照。照片上的人看上去清瘦而年轻、固执且脾气略古怪,与我在资料及作品中读到的那个交游广泛桀骜不驯的形象多少有些出入。后来我才知道那张照片摄于1973年,彼时涩泽已经45岁。但在这个与骷髅和珍珠、羽毛并人偶共居一室的作家身上,这种年轻感始终不曾消失。

照片中的他总是神态不拘姿势随意。他在土方巽的葬礼上致辞时,一直把双手插在裤袋里,并不拘泥于世俗礼仪的条框。他在作品中说自己时时不耐烦与人打交道,但在另一方面,终其一生他都从黑框眼镜后面兴致勃勃地注视着文明投下的难以言述的阴影,在勉强可归纳为神秘学的范畴中翱翔。这有点像是泉镜花或者H·P·洛夫克拉夫特,他或他们所展示的世界与我们所认知的世界并不完全契合,仿佛世界的现实平面在某处产生了一条裂缝,在这裂缝的边缘某些异样的东西正在闪闪发光。

而这也正是涩泽龙彦的文学世界。

涩泽龙彦于59岁时离世,他留下的作品日后汇编成了22册全集及2册附录。在这样的著述量中,除翻译作品外能称之为长篇的仅有他离世前的《高丘亲王航海记》一部。他的作品大多是篇幅十几页到几十页的文学评论、文艺评论、民俗考察及一部分短篇小说作品。甚至连这些短篇小说的故事性都不怎么突出,往往并不像是在写故事,而是在讲关于某个历史片段或幻想细节的考察。

他的考察并不是出自社会学或现实的目的,他只是像个海滩上的孩子一般在扑朔迷离的传说与记述中挑出异色的细节碎片,赋予它与历史与现实的联系,让它折射出不同角度的光芒。

那什么是《唐草物语》呢?

唐草即蔓草纹,比较常见的说法是阿拉伯式花纹。涩泽在后记中写道,“波德莱尔在《火箭》中曾写道:‘所有纹样中,阿拉伯花纹是最具概念性的。’”

《唐草物语》是个有意思的集子,它选取了时间和地域跨度都很大的十二个人物及事件。这些人物及事件与我们所熟知的历史名词多少有些关系,故事发生的舞台世人皆知,上演的却是那些巨星身后人物的剧目,又或者是幕间发生的种种。故事往往从信手拈来的一个典故的细节开始讲起,从一处漫谈到另外一处,看似异想天开,细想起来却又觉得还真有些蛛丝马迹可循,有时还能让人忍俊不禁。这种炫学一般在不同时空中穿梭的联系,也正是涩泽的故事所能带来的奇特的阅读快感之一。

集子里的十二篇故事,日本本国占到六篇,其中又有半数讲的是平安朝的奇人趣事。除了某篇里让民俗界的国民偶像安倍晴明作为串戏人物再三登场之外,故事的主人公别说是外国的读者,恐怕连日本的读者都要先去翻翻历史书才能了解其背景。但不了解背景并不妨碍看故事。一个故事讲下来,喜欢听故事的可以看个趣味,熟悉历史的可以扒一扒典故,对这一段特别熟的还可以抱着“来来来让我们拿着史料辩上三百回合”的心态把自己喜爱的典故再研究个十遍八遍。

日本国外的六篇故事里,除了从涩泽钟爱的萨德及《茱斯蒂娜》发散开去的一篇之外,其余的五篇分别涉及了古罗马、希腊化时代、波斯帝国、文艺复兴初期,乃至于《史记》中关于秦始皇和徐福的记述。故事以我们耳熟能详的“海中有三仙山,曰蓬莱、方丈、瀛洲”开篇,以传奇故事中第三者陈述的荒诞经历结束,虚虚实实几不可辨。这些故事,这些不同角度不同平面的碎片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了这样一个异色万花筒,让我们所熟知的现世与现实不再稳妥及单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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