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齐白石黄宾虹学了素描会更早成名

原标题：假如齐白石黄宾虹学了素描会更早成名

日期:[2015-11-15] 版次:[A22] 版名:[收藏周刊·专栏] 字体:【大中小】

■张绍城(广州画院原院长)

关于中国画的素描问题,一直是一个众说纷纭的话题。在这些讨论中,有些是真问题,有些是伪问题,旁观者不可迷乱了心智,尤其是年轻人,更应该对素描的价值保持清醒头脑。

其一,有人说,二十世纪中国画的两大高峰黄宾虹与齐白石,都是传统型画家,都没有浸染过西方的素描。所以,有人就得出“只有与西方素描拉开距离,才能成就绘画霸业”的奇怪结论。但我认为,假如他们及早学了素描,成名成家的时间会更早,会让他们攀登更高的艺术高峰。就连齐白石自己也肯定过素描、西洋画的价值,他就曾说过:“现在已经老了,如果倒退三十年,一定要正式画西洋画。”我认为,年轻画家可以尊敬齐白石、黄宾虹这样的大画家,但最好不要有学他们的念头。

其二,有人说写实主义的人物画家到了晚年往往难以为继,而这就是素描等写实功底过于深厚的原因。某些人物画家到了晚年,由于眼力与体力的明显下降,写实造型能力的确大不如前,甚至有人干脆封笔,这都是可以理解的现象。但从根本上说,这因为某些画家素描与笔墨的融合还没有充分到位,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假如他能优游不迫地利用素描的造型方法,用毛笔自由自在地画中国画,是不会存在这个问题的。再者,对于一位艺术家不能要求过多,比如杨之光,他已经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发挥了巨大作用,就不能太苛求他。他的造型能力非常强,真正达到了稳准狠的境界。而且,他的作品与时代结合得很紧密,素描的造型方法与传统笔墨结合得很紧密,这就领先了很多人物画家。我以为,他的成名作《一辈子头一回》就是他的巅峰之作,政治意义表现得很含蓄,艺术风格又特别突出。

其三,还有的人说,我们古代就没有素描,艺术家还不是照样画出精彩绝伦的作品,所以声称素描并不是一切造型艺术的基础。而在我看来,素描不是一切造型艺术的唯一基础,但必须是造型艺术的基础。再说,古代怎么就没有素描观念了?你看宋代的院体画,花鸟画多逼真啊,画得非常准,而准就是素描的最核心标准。我认为,虽然当时没有素描的概念,但有素描的意识与观念。现在很多人总是拿古代绘画来质疑现代的素描,言必称素描一无是处。素描何罪之有?它是造型的基础,会给你提供观察与表现的方法,是你学画的十八般武艺之一,你多掌握一门武艺,有何不妥?你学了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到了真正比武的时候,可能随便出招就制敌了。

其四,有些画家,特别是年轻人总是以为血多了素描会禁锢自己的思维。由此,我想到了自由的概念,什么是自由呢?自由绝不是你可以胡作非为,而是有所不为,而是在规矩中表现自我,只有遵守了规矩,才能有更多的自由。对素描的理解同样要持这样的观念,素描给你设定了规矩,要求你严格遵守造型的基本规律,并打下坚实的造型基础。假如你没有造型的基本规律与规矩,没有造型基础就随意发挥,势必不会走多远。不妨再打个比喻,你骑自行车,只有你把自行车的性能都了解了,把骑车的规矩都熟练掌握了,最后才能大撒把。如果你压根儿不懂自行车的规矩就急于大撒把,不摔个鼻青脸肿才怪。当然,造型基本规律的掌握是讲究方法的。对于这个问题,我曾与广州美院的陈振国教授交流过。我认为学生应该多临摹少写生,而他对此持不同意见。

最后,我仍是希望年轻学生不要听信外界质疑素描的胡言乱语,而是要老老实实打好造型的基础。当然,假如素描成了艺术的唯一基础,而没有了笔墨与修养,则是我们要坚决反对的。

(采访整理 韩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