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式混科教育为中国提供大方向

如果我们认同这种大方向,那么时下的努力方向,应该是对教学方法进行一些手术刀式改变,借助这些改变,渐渐打破学科带来的局限。

眼下,芬兰的教育正在发生重大改革,学科的分割被打破,学校将按照主题展开教学。芬兰的教育在国际上一直引人注目,此番激进改革,再次引发密集关注。

按照学科建制的教育,是眼下饱受诟病的“工业化思维”所致。工业革命之后,世界各国对生产效率的要求,使得劳动分工日趋细致。教育领域顺理成章要适应,故而学科划分越来越细,学科的分割越来越早。

后工业甚至后知识经济时代,学科学习的局限性日渐明显。大部分亟待人类发力的社会问题,如环境污染、能源、转基因、恐怖主义,非但需要全球的合作,也需要不同领域专才的协同合作。在各行各业的领导人才中,仅有专业知识的技术官僚,容易坐井观天,无法通盘理解全局,会缺乏相应的号召力和影响力。纯属外行的万金油式领导,又缺乏合适的专业训练,知识结构先天不足,对于问题浅尝辄止,往往不能有效调集资源、激励人才。

这些人才的问题,本质上是教育的问题,得从教育方面入手去解决。芬兰的改革能给我们一些很好的启发。我发现,在美国小学,芬兰式学科混同的教学一直就在发生。美国小学老师一个人当所有学科老师,亦即hom e room teacher。这种老师有很大自由度,得把各种学科的学习穿插起来。在历史学习上,他们也学英文,比如学习诗人朗费罗的诗歌《保罗·里维尔》等。在学13个殖民地州历史的时候,自然而然过渡到地理学习,学习时下的50个州。不同学科的穿插,使得创意的教学不仅成为可能,甚至是一种必需。在小学阶段,孩子们的很多作业就是一种“项目”,需要调集不同“学科”的知识和技能。这种幼儿园到小学的早期教育中,探索一些混科教学是可能的。

在美国,越到后来,教育就越在背离自己好的传统。小孩升初中之后,学习方法发生了一些质变,学生开始分不同的班,不同的班级由不同的老师教。不同的老师开始关注各自的学科知识,慢慢轻忽教学方法创新,知识的灌输渐渐成为上风。在小学阶段,老师非常重视教学方法;到了初中,是一半教学方法一半教学内容;到了高中,就主要教学内容,少量强调教学方法;到了大学,有些教授就只教内容不管方法了,这当然也让我们这种“课程设计师”有了比较安全的饭碗。

为了纠正学科专业化带来的弊病,大学阶段的教学中有一些纠偏方法。常青藤等名校大校暴露的各种弊端,使得“博雅教育”(liberal artseducation)越来越受到学生和家长的欢迎。一些左手不知道右手在干什么的大规模大学里,教育者也开始着手建设各自的博雅教育,比如设立不那么强调学科的“荣誉学院”(honors’college),或是在本科早期设立通识教育课程,弥补学生知识结构上的各种营养不良。

与此同时,以导演卢卡斯为首的一些影响力人士,也在试图影响教育改革的进程。卢卡斯的基金会多年倡导“项目式学习”和“基于问题的学习”。他们借助自己的杂志和网络平台,方方面面在影响教育领域的革新。盖茨基金会等组织,也在方方面面试图影响美国教育改革的进程,比如探索在线教育、慕课等。

芬兰的做法对中国来说可能过于激进。芬兰是一个小国,做错了也容易改。中国若像芬兰那样,过快打破学科来改革,学生或许能接受,学校和老师能否调整过来是问题。但是芬兰的改革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好的大方向。如果我们认同这种大方向,那么时下的努力方向,应该是对教学方法进行一些手术刀式改变,借助这些改变,渐渐打破学科带来的局限。教育者应在各自学科教育之中,更多地把重点从知识的传输转移到问题和项目式教学上,让学生的思维更具弹性和张力,让其视野和心胸更开阔,顺便还可减少一些只有知识而解决不了问题的书呆子。

作者

南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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